老妇人微微摇头道：“我知道――如果再睡过去――就不会醒了――”
农妇全身一震，回过头去，双目大颗泪珠滚落。
于若眉心中也有几分难过，她精通医道，知道老妇人虽无病无伤，但已走到生命尽头，刚才她用银针*穴让老妇人清醒过来，但也知就如老妇人所说，再睡过去就很难醒来――她心中一直有些疑惑，听到卉儿提起“凝霜”名字顿时不由得全身一震，再仔细打量眼前农妇，轻呼道：“你是不是沛霜姐姐？”
农妇被于若眉叫出名字也是吃惊不小，她看向于若眉道：“你是――”
于若眉颤声道：“我是怀霜――你还记得我吗――我七岁、十岁两次跟我娘去过你们的村庄，我记得你，还有凝霜姐姐、冷霜姐姐――”
她看向老妇人，眼中湿润，道：“我也见过老夫人，还有老祖宗――”
老妇人双目闪过一道微弱的光芒，道：“你是容花的女儿？”
于若眉点点头，跪倒在床边道：“是的――老夫人――”
三
沛霜扶起于若眉，难过之中也觉得有几分欣喜，道：“你是怀霜妹妹――原来你还活着――老夫人曾让我去你们家打探你们一家人下落，你们的邻居都说你们全家在建宁城遇难了。”
于若眉含泪道：“我十二岁那年母亲带我们去建宁城看望父亲，结果――我父母死后我们没有亲人，峨嵋收留了我，丐帮收留了我哥哥――我一直很想你们，只是不知道如何能找到你们。”
沛霜点头道：“这太好了，老祖宗知道也一定会很高兴。”
说到这里她看向老妇人，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老妇人神色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道：“想不到我还能见到怀霜――”
她想了想又道：“你成家了吧？”
于若眉道：“是。”
老妇人看向余从嫣道：“这是你女儿？”
于若眉摇头道：“不是，她是青城余掌门的女儿余从嫣姑娘――我女儿于如卿也在这里――”
她转身对余从嫣道：“嫣儿，麻烦你去帮我把如卿找来。”
余从嫣应了声跑出屋子，出门却差点撞在赶来的林婕溪身上。
林婕溪皱眉道：“嫣儿，出什么事了？”
余从嫣道：“有位老太太病得利害――余阿姨认识她们――我去找如卿来。”
余从嫣一边说着一边飞快跑开，林婕溪琢磨着余从嫣的话更是心中疑惑，她走进小屋听到老妇人的咳嗽声，看着房中情形心中暗自惊异。
于若眉道：“这位是青城余掌门的夫人。”
沛霜和卉儿看向林婕溪，她们心中悲伤，没说什么客套话。
林婕溪道：“于女侠，这几位是――”
于若眉道：“她们是我娘家的亲戚。”
林婕溪道：“原来是这样――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于若眉道：“房间有些冷――”
林婕溪道：“我这就让人去拿炭盆来。”
沛霜道：“麻烦余夫人了。”
林婕溪道：“没什么。”
说完她走出小屋，轻轻将门掩上。
沛霜迟疑半晌，道：“老夫人，万一您――我――我该怎么做？”
老妇人低声道：“要等――”
她连咳数声，神色凝重地道：“千万不要妄动――”
沛霜道：“我知道了。”
她嘴角颤动了一下道：“我会送您回去的――”
老妇人道：“不必了，就埋在这里吧――都一样――”
于若眉含泪道：“老夫人，我会安排送您回去的。”
老妇人道：“不用――尘归尘，土归土――不费这心――”
门被推开，余从嫣拉着于如卿喘着气跑了进来，于如卿尚自睡意朦胧，连衣裙都没穿整齐，进屋后连连打冷战。
于若眉拉着于如卿来到床边道：“老夫人，这是我女儿于如卿。”
她又对于如卿道：“如卿，快跪下拜见老夫人。”
于如卿不知发生什么事，但还是立刻跪了下来。
老妇人微笑道：“快起来――沛霜――”
沛霜连忙扶起于如卿，老妇人道：“花一样的女孩――多大了？”
于若眉道：“十八。”
老妇人道：“和卉儿一样。”
说着老妇人看向卉儿，目光满是怜爱和惆怅，轻声道：“卉儿――委屈吗？”
卉儿用力摇头道：“没有。”
老妇人道：“还记得老祖宗对你说的话吗？”
卉儿道：“记得。”
老妇人道：“千万不要忘记――”
卉儿泣声道：“卉儿不会忘记。”
老妇人叹了口气，道：“沛霜――我想和卉儿说点话――”<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