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的伤口还上什么药,不值当的。湛怡宁没有将这个伤口放在心上,无所谓的样子更加令贺永年的内心愧疚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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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执意将湛怡宁的手臂以一种强势的作态拉了过来,然后细细地为她清理着伤口,又将药膏一点点地涂抹在了上头。</p>
心机的贺永年一边涂着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阿宁,你当初是如何从百城离开的?”</p>
湛宜宁的身子一抖,手飞快地就抽了回来,她嘴里嘟囔道:“就被人掳走的啊。妳们不是都知道嘛?”</p>
她紧接着四两拨千斤地又转移了话题,湛怡宁顾左右而言他地问道:“我累了,我想要回宫,侯爷你去帮我准备车马吧。”</p>
湛怡宁又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她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道:“辛苦侯爷了今日。”</p>
可是贺永年这次知趣了,他决计不允许让湛怡宁再一次在自己面前将这件事糊弄过去。</p>
“阿宁,你是不是和那贼人认识,所以才不想让我知道?嗯?”</p>
贺永年轻轻地攥住了湛怡宁的手腕,他没有用力但是也足够湛怡宁无法从中挣脱开的了。</p>
湛怡宁垂下眼皮,低头作沉思状,贺永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耐心地就那么陪着她与她一同耗着时光,等她能够有一次主动的开口解释。</p>
“是这样的,”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湛怡宁终于张嘴了,她缓缓抬起眼睛,望着贺永年的眼睛然后慢慢地开口道,“我确实认识他。”</p>
在这半柱香的时间里,湛怡宁一直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贺永年是否可以让自己信任。</p>
答案是——是。</p>
贺家同皇帝的关系并不亲近,而且因为世代镇守边关的缘故与皇室中人向来没有来往,所以也并不存在会扶持哪位皇子上位的原因。</p>
可以说,贺家是一股清流了。</p>
但是,还有一个疑问,湛怡宁不得已要做一个卑鄙的举动来试探贺永年。</p>
她担忧贺永年是否会因为不得志而怨恨皇帝、怨恨大隶国,从而和川辽国勾结。这是她在这种处境下所采取的的不得已地下下策罢了。</p>
“将我从百城带走的人,你也认识,那人正是川辽国皇子——燕苍。”</p>
湛怡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贺永年,试图从贺永年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p>
很可惜的是,贺永年的脸上只有满满地吃惊以及不可置信,他微微眯起双眸,狐疑地陈述道:“怎么会,你不在的那段时间里,燕苍一直都在贺府,我们还喝茶了。”</p>
他的语气里只有疑惑,并没有不相信湛怡宁的话,这让湛怡宁的心里流过暖意。</p>
不过,既然湛怡宁都这么说了,想来那府里陪他喝茶、吃饭的人并不是真正的燕苍了。</p>
贺永年很快就想通了这一点,想通之后那就要开始关心下一个问题了,那就是他为什么要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将大隶国的公主湛怡宁掳走。</p>
难道他就不怕挑起两国纠纷吗?</p>
就他所知,皇帝虽然将川辽国请求和亲的消息瞒的是密不透风,但是朝中大臣谁不是个人精,还能够猜不到往年素无通信来往的大隶国为何今年频频派出使臣。</p>
目的不正是为了宁乐公主的和亲一事吗。</p>
他先前并不知道湛怡宁正是宁乐公主,所以也仅仅是抱着接近公主的心思而来,可他如今已然得知了湛怡宁的真实身份,那必然是万万不能够让她去和亲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