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孟觉晓看着镇定,其实耳朵一直是竖着的,每次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时,心便揪着。可每一次过去的脚步,都不是来家里的。孟觉晓在书房里呆不住,干脆到院子里坐着等。时间无情的流逝着,孟觉晓等待时的希望,如同沙漏中的沙子,越来越少。孟觉晓也从最初镇定的站在院子里的柿子树下,开始慢慢的毫无目的的在院子里踱步。每一次外面有动静,都会扭头看过去。
时间已经过了正午,孟觉晓还是没有等来庄小六报喜的脚步声。本来对自己就没有太大的把握的孟觉晓,这时候基本放弃了希望。巨大的失落感淹没了孟觉晓,呆呆的回到书房里,坐在书桌前,长时间的一动不动。
乖巧的珠儿可怜巴巴藏在门口的偷看着孟觉晓,却不敢进来打扰他。别的男人怎么样珠儿不知道,自己的男人这个时候,一定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需要是找一个安静的角落,静静的舔着伤口。
时间仿佛在书房里凝固了,其实也就一刻的样子。一直呆滞的孟觉晓突然笑了笑,站了起来。这一笑,如同一个求道者的顿悟!是啊,不过就是一次失败而已,何必看的那么重呢?本来心里就没底气,为何不能坦然的面对呢?再者人生经历过这类的经历,又何尝不是一种精神上的财富。这次不行,下次努力就是了,明年不就是正常的秋闺么?
背着手的孟觉晓笑意更浓了,展开桌上的纸张,对门口喊:“珠儿进来吧,你在那都藏多久了。来,给我研墨。”
珠儿应了一声:“诶!来了!”进门之后小心的看看孟觉晓的表情,发现他确实很正常,不像是要死要活的样子,珠儿放心了。
墨研好后,珠儿往边上一站。孟觉晓笑着提起笔来,用瘦金体写了一首诗:“午后不闻报捷声,蟾宫路遥或无缘。收拾诗书待明年,重卷疾风上桂枝。”
写到这里,孟觉晓沉吟了一番,正准备继续写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榜文处已经发到第二名,还是没有孟觉晓。不知道怎么搞的,等了好一会也没见里头继续出来人。这第一名好像难产的婴儿,死活不肯出来似的。心情愉快的文魁这个时候想起了孟觉晓这个新交的朋友,觉得他现在心里一定很着急。文魁也没有了继续看榜的心情,转身就走,往孟觉晓家里过来。
这个时候文魁觉得,孟觉晓不管中与不中,都需要有朋友在身边。中了前三甲,文魁可以和他一起分享喜悦。没中!文魁觉得可以尽一个朋友的义务,安慰两句也是好的。
茶馆里的张建很快就恢复了,张嘴就问书童:“孟觉晓中了没有?”
书童道:“好像没有贴出他的名字!”
张建先是心理一阵得意,看看身边那些同学们的表情,心里不由一阵说不出的滋味。孟觉晓想必也和这些同学一样的心情吧!
“各位同学,一起去看看孟兄吧。”张建提议道,一干无精打采的同学们听了表情各异。大部分人都以为,张建这是上门去显摆了,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
张建也懒得跟他们解释,说了一句:“大家不去,在下一个人去了。”说着**匆匆出了茶楼,大步流星的往孟家来。
听到敲门声的孟觉晓这时候情绪平稳多了,没有之前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便揪心的感觉。放下手里的笔,对珠儿笑道:“去开门吧!”
珠儿其实比孟觉晓着急,一溜小跑出来开门,口中还大声问:“是小六么?”
门开,出现的确实张光明,风一样的冲进来大声喊:“三弟,你怎么还能呆的住啊。榜上就剩下第一名没贴了!”
孟觉晓出来微微一笑道:“大哥何必如此?我已经尽力了,不中只能说明实力和运气都不济。明年还有一科,从头再来就是。”
张光明没有想到孟觉晓是这个态度,还以为在巨大的失落面前糊涂了。上前来伸手在孟觉晓面前道:“这是几?”
孟觉晓白了他一眼道:“这是猪蹄!”
张光明听了不禁傻乎乎的笑了,拍拍胸口道:“还以为你以案首之名考不中会想不开,看来是我多心了。呵呵!”
孟觉晓看他的样子,不禁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在这秋风卷起落叶的院子里,孟觉晓正了正衣裳,朝张光明严肃的拱手道:“能与大哥为兄弟,是小弟今生的福气啊。”
张光明一听这话,顿时鼻子一酸,不过却板着脸装腔作势道:“说啥呢?大家兄弟,互相关心是应该的。你一个男子汉搞这些,酸不酸啊!”
“砰砰砰!”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一次孟觉晓又是微微一笑,亲自上前开门。门口出现的是文魁和张建,两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但却是同时到达。在门口遇见时两人相视一笑,文魁道:“在下文魁,孟兄的朋友!”张建道:“在下张建,孟兄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