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左丞相的,现在只能当个旁支商贾。想要从卓草手里捞钱,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就算勉强能赚点辛苦钱,估摸着也会被卓草给坑的不轻。
“放心放心,这是好买卖。”卓草义正言辞道:“咱俩要不是老熟人了,这买卖我可不会找你。我这镖局也算刚开张,你又是首个来镖局下单的。保金就不要咧,镖师的钱也给你打个对折。”
“你会这么好心?”
“老李,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呵……呵呵……”
卓草无奈叹气,继续道:“别人看错我也就罢了,想不到老李你也这么认为。罢了罢了,小苏你与他说说,我是彻底心寒了……”
“啊?说什么?”
扶苏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
卓草先前没和他对过台词啊!
“咳咳!其实就是桩小事,就在老李你这马车后面挂个布条就行。”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卓草顿了顿,笑着道:“当然,那布条上得写上我野草镖局的名号,上面还有联系方式和我镖局的地址。唔,也就是俗称的打广告!”
“打……广告?!”
草!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李斯捋着胡须,蹙眉思索道:“正所谓师望在肆,鼓刀扬声。昔日有宋人宋人沽酒者,升概甚平,遇客甚谨,为酒甚美,悬帜甚高著。卓君这法子,倒是与此颇为相似。”
千万别觉得广告有多新鲜,其实这手段老祖宗都玩腻了。或许方法叫法不同,但作用其实是类似的。卓草把这点子和扶苏说过后,对方顿时就明白过来。还说当初有个卖马的就用过类似的法子。
马夫在马市卖马结果没人光顾,他就托关系找伯乐帮忙。让他没事来马市逛逛,在他铺子前面停留片刻。只要伯乐来一天,就给他一天的酬劳。伯乐自然是欣然答应下来,在被马夫这么宣传后,马夫赚的是盆满钵满,一旦而马价十倍!
啧啧啧……所以伯乐成了代言人?
做法不同,但是道理是相通的。再看看人老李,不愧是做专业做买卖的,懂的就是多。他只是顺带提了一嘴,人家就能明白过来。
“没毛病,就是这意思。”
李斯思索片刻,自然是欣然答应下来。对他来说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这辆马车本来用的也不多,挂块布上去也无所谓。
“那这广告,得挂多久?”
“越久越好!”
“得加钱!”
“好说好说。”
卓草也明白这道理,想要马儿跑的快那肯定得给草。他与李鼠虽说交情不浅,可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咧,对方这么要求是合情合理。先前韩信还说李鼠身份非同寻常,说李鼠谈吐不俗怕是来历很高,当时卓草还真有些信了。现在看来,韩信这家伙眼神有点问题,就李鼠这表现不是商贾是什么?
签好契卷后,李斯便径直朝着门外走去。李鹿跟随在后,也准备先回咸阳几天。这几日杨端和过寿,李斯自然得回去。李鹿是他最疼爱的幼子,而且现在本事见长,那自然得拉出去溜溜显摆下。
“阿翁。”
“嗯?”
“你又被坑了。”
两人走在路上,李斯当即顿了顿。
“怎么?”
“这么点钱,咱们李氏就帮先生打了广告。先生为的不是区区个管事商贾,为的是左丞相的颜面。你想呐,你把这广告打出去后,结果会如何?”
李斯诧异的望着李鹿,见他眉飞色舞的分析着,满脸匪夷所思。他是怎么都没想到,现在李鹿竟然还能看的这么清晰,分析起来倒是头头是道。只不过,这小子也太过小瞧他爹了。看李鹿这得意的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卓草是他爹咧!
“你以为老夫不知道?”
“额?您老知道?”
“废话!”
李斯狠狠敲了下李鹿的脑袋,淡漠道:“执棋者,看事务必要全面。这局棋老夫下了这么多年,怎会连这么点事都看不明白。他利用老夫的名声谋取利益,老夫也同样在利用他的名声。”
“啊?小草先生的名声,您也看的上?”
如果卓草在这,非一脚踹李鹿脸上不可。
这可真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好徒弟!
“不还有你的功劳吗?”
“额?”
“你大闹老夫寿宴,这草家卓子的名声在咸阳可是如雷贯耳。更别说他本身就有才能,不知多少人都暗中盯着。就比如那冯去疾,他三番五次说要来这见见卓草,只是被陛下按住罢了。这野草镖局如此重要,老夫府上有马车张贴这什么广告,变相的说明老夫与其关系不浅。等今后这小子入朝出仕,其余人也不好意思再插手。”
李斯难得在李鹿面前说这么多,只因为他现在心情好。放到先前的话,他是压根懒得搭理李鹿。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就跑他面前这显摆。
二人走着走着,便看到远处来了辆车架。装饰的还算奢华,还足足有四匹骏马拉着。虽说不是纯黑色的宝马,却也是价值不菲。四驾马车可不是寻常人能驾驭的,恐怕来的人地位相当不简单。
“爹,这来的是谁?”
“看旌旗似乎是蒙氏的。”
“蒙氏?!”
李鹿不解的挠了挠头,啥情况这是?
蒙恬在塞外,蒙毅在泾阳,这车架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