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涛点头不语,李宝庆咧着大嘴笑笑:“老胡说的没错,再说掏裆也没什么嘛,我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叫《鹰爪铁布衫》,里面主角就是靠捏鸡蛋的功夫打败了最后那个坏蛋。”
卢涛微微一笑,似乎稍觉释然。闫志文忙岔开话题:“今天咱们总算是跟老毛子干了一架,可惜不是光头党。”
徐强摇头笑道:“算咱们运气好,如果真遇到光头党就没这么简单了。”
胡易好奇道:“强哥,你遇到过光头党吗?”
“当然喽,最多的一次我们两个人遇到十三个光头党。”
“这么多?!”李宝庆吐吐舌头:“那您当时怎么逃掉的?”
“没逃。当时和我在一起的那中国人是跆拳道黑带,他自己干趴下对方十一个人。”
“一打十一?!剩下那俩呢?”
“跑了呗。”
“哇靠!”胡易等人不敢相信:“那大哥也太猛了吧?”
“确实猛,据说他练的是注重实战的搏击跆拳道,基本是一下就打倒一个,干翻所有人大概只用了半分多钟,我在旁边压根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徐强放下筷子,伸手捋着脑后的小辫笑道:“那件事当时特别轰动,本地中文周刊《路迅》还专门报道过,志文去练跆拳道也是受了他的影响。”
“太牛逼了!太霸气了!”李宝庆两眼放光,脸上满是神往:“你说我当年练的哪门子标枪啊,早知道也去学个跆拳道或者散打啥的,干他娘的光头党!”
“你身体基础倒是不错,不过练武需要磨练心性,并非数日之功,何况暴力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手段。”徐强微笑看向他:“我劝你放弃以暴制暴的念头。听别人的故事或许感觉很神气,真轮到自己时就未必那么好玩了。”
胡易从黑带孤身大战光头党的想象画面中回过神来,沉吟问道:“强哥,今天这帮找茬的俄罗斯人是不是跟光头党差不多?”
徐强凝神思量了片刻,答道:“观点方面有一些相似之处,但他们大都是些普通孩子,只是受到那黑毛的挑唆而已,远没有光头党那么极端。说起来那黑毛在俄罗斯应该也属于受到光头党歧视的少数族群,但他却把同样的情绪发泄到了咱们这些外国人身上。”
胡易感到难以理解:“听说光头党崇拜希特勒,这真是不可思议,完全无法想象。苏联解体才几年啊,怎么会出现他们这种玩意儿呢?”
“光头党是个外来事物,并非俄罗斯独有,太深层次的因素我也说不清,但据说著名的英国足球流氓里面有很多是光头党。”徐强双手交握抱住一只膝盖:“现在莫斯科街头闹的最凶的那群光头党和你们年龄差不多,他们出生于前苏联最衰落的时期,童年时代便经历了国家解体带来的社会动荡,然后在一片稀烂的经济环境中长大,内心很容易对周边事物滋生不满情绪,也自然容易受到极端思想的影响。再加上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对他们加以支持和利用,最终搞到难以收拾,以至于给俄罗斯留下了这个毒瘤。”
胡易和李宝庆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徐强说的十分深奥,又似乎很有道理,便一个劲儿的点头。
“现在俄罗斯政府正在对他们逐步加大打击力度,不过短期内恐怕很难见到成效。”徐强微微叹了口气,正色道:“马上快到四月份了,志文和小卢应该不止一次提醒过你们,每年四月二十号是希特勒的生日,那前后几天其他城市的光头党都要到莫斯科来集会,学校出于安全考虑会给外国学生放假。根据经验来看,近期他们的活动就会开始逐渐增多,街上可能很危险,你们要格外小心,没什么事儿最好少出门。”
虽然徐强谆谆叮咛,语重心长,但大多数预科生现在已经不像刚到俄罗斯时那样恐惧光头党了。近半年间他们见过听过太多在当时国内朋友看来匪夷所思的事情,天天生活在那种紧张氛围中,起初时刻绷着的神经也逐渐松弛下来。
况且无论周边环境有多么糟糕,生活总还是要继续的。对这群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来说,寒冬时节宅一宅尚可勉强忍受,眼下即将春暖花开,下课后便像闷罐头一样憋在家里实在让人不爽。尤其是像胡易这种胆大好动的,一个个感觉自己身上好像长了毛,总想找机会出门去附近溜达溜达,释放一下体内躁动不安的青春能量。
不过学校和宿舍附近就那么些东西,荒郊野外的,天天转悠也没什么意思。两个星期过后,胡易打算找时间出门去上网,跟国内的朋友们联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