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虫起床,懒虫起床……”李伟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床头的kitty猫造型的卡通闹铃正发出机械式的电子腔。李伟一下子坐了起来,望了望四周的布置和书桌上黑色的Adidas,摁下闹铃又无力的躺在床上,心中悲鸣着!
唉,想回到2009年,是没有一丁点指望了。李伟扭头看了看闹钟,指针正指向七点整,作为一个合格的高中生现在应该是该起床洗漱吃饭上课吧。
既来之,则安之,李伟下了床安慰着自己,一边拉开抽屉:小黑依然在抽屉里安静的躺着。李伟伸出手来,轻轻的摩挲着磨砂的黑色外壳,暗暗嘲讽着自己:还藏什么藏,照自己这个工作狂老爹的脾性,自打李伟懂事儿以来,兴许都没有主动进过儿子的房间。
也真难得“自己”健康长大,没病没灾。李伟揉了揉眼睛,趿拉着拖鞋走到卫生间,挑了一个看起来最像自己用过的牙刷,挤上一边放着的中华牙膏,将要放入口中的一刻,忽然想了想又放下了牙刷。
用“别人”用过的牙刷,总是觉得那么的别扭!
简单的漱了漱口,李伟专注的盯着镜中的自己。乱糟糟的黄头发一根根的向上直立,像是刚从伊拉克,抑或阿富汗的爆炸现场回来一样。李伟皱了皱眉头:怎么会有如此烂的发型?难怪没人把自己当成好人,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长得倒是挺帅气,李伟又开始自我安慰。自己嘴边特意修的黑色小胡茬让自己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只要中午抽空把头发修一修,再染回黑色,再穿上正式一点儿服装,倒也会是一个潇洒文雅,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该死的老天也许是怜悯自己在通用不得志的衰气,让自己重新来一次不同的人生,应该算是好心吧。李伟嘴里咕噜着自来水,心里想着:如果真想让自己改变自己在汽车上的缺憾,至少应该让自己托生为一个亿万家私的富豪吧,纵使有个富老爸也不会随随便便拿出动辄十几亿的资金让一个高中学生瞎折腾汽车吧!
既然来了,就走一步是一步吧,虽然机会小,至少还是有的啊!李伟吐下最后一口漱口水,走出了卫生间。
“市一高,”李伟走出小区门口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刚坐进车里,隐约听见收发室的牛大爷沉声骂着:“败家子儿!”
这老爷子气性儿可真是不小,李伟嘟了嘟嘴,关上了车门,没有理会。
凭借着昨天的记忆,李伟倒是不太费力的找到了四楼的高二(12)班教室,刚刚踏进大门,喧哗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几乎所有的人都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哑然无语,全部低头看着课本。
看样子我比班主任还要凶名远扬,李伟无语的摸了摸鼻头。只见瘦猴大大咧咧的从第三排站起来,嬉皮笑脸的打了个招呼:“今儿来的真早啊,居然没有迟到,不容易,不容易啊!嘿嘿……”
李伟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斜挎着书包,漫步踱到最后排靠窗的座位坐下。他记得昨天自己坐的好像就是这个位置。
捋了捋袖子,七点五十五。应该是快预备了吧,李伟掏出课本来,懒散地摊在桌面心里嘀咕着高中生的可怜,这么沉重的书包仅仅背了一小会儿就觉得腰酸背痛,啥时候国家开始大力提倡减负来着?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预备铃响了,李伟狐疑的望着自己同桌的座位依然空荡荡的,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班里面还有比自己这样的顽劣生性质更要恶劣的?
直到一个身着红裙的女教师走上讲台,神色自然的扫视了一眼全班,之后宣布开始上课,李伟才猛地想起来貌似昨天自己这个位置上面也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
感情自己太恶劣了,连同桌都没有?
真的挺悲哀,自生自灭的一族,李伟在心里哀怨着,手里拿着语文书望着讲台上犹自板书的女老师,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课本。
女老师颇有一种知性美的感觉,飘逸的长发,白净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素雅的玳瑁框架,时不时瞟来的关切眼神在淡雅中隐约有种母性的感觉。
天气难得放晴,李伟看了一会儿美女老师,心里YY了一小会儿制服诱惑,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邪恶与龌龊,便透着窗户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倒也算逍遥自在。李伟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继承下这个纨绔子弟的恶名倒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自己自由了很多。
天气太好了,以至于李伟都觉得天蔚蓝的都有些虚无缥缈,想起自己堂堂动力学能源学双料博士居然会百无聊赖的坐在高中二年级的教室里,还时不时可能要遭受别人的白眼,不禁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真够无聊的,唉!
凑巧,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教师笑成一朵花状带着一个短发及耳的女孩正好从窗户走过,一眼便瞅到了李伟这个淋漓尽致,酣畅之极的哈欠,顿时笑容一敛,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伟之后,高跟皮鞋踩得噔噔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