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鸢说,北泽原本是想拿她开路的,因为她对京城的路行比任何人都熟悉。北泽想拿她做诱饵,让楚后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北泽一直都知道,灵鸢是楚后得力培养出来的。然而这一切连潇是不知情的,直到我进帐篷去向北泽要人,连潇才知道此事。
后来,连潇亲自到关押灵鸢的地方将她带了回来。
我听着灵鸢的声音,心底的凉意渐渐升起。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局,每个人都在棋局里,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我如今已经迷茫了,我几乎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灵鸢,倘若有来生,你希望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抱着双臂倚靠在窗口,怔怔的问着。从窗口处望去,远处连潇的的身影来回徘徊,似是有什么烦心事,远远看去,似乎也瘦削了不少。
灵鸢轻叹,“奴婢知道奴婢今生已经没的选择了,但是若有来生,奴婢希望还是这个身份,因为只有这样,奴婢才能跟北泽相遇。”
“爱情,有时候真的这般重要吗?”我喃喃自语,分不清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灵鸢说的。我的爱如今已经千疮百孔,真正的爱,怎容得这般的猜疑和算计。我因为算计韶华最终算计到了腹中胎儿身上,上天果然是对每一个人都公平的,所谓因果报应,大概便是如此吧。
我的帐篷外面有重兵重重把守,几乎没有人能进来。我还依稀记得白日里德时候代太后执意要进来,还拉起了太后的架子,到最后终是被门口把守的士兵拦了下来,可见连潇下的命令有多重了。他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包括他自己。
连日来的阴雨绵绵,让人的心情也渐渐跌入谷底。第三日,灵鸢终于从外面进来,脸上有异样之色闪过。她搁下手中的托盘,迟疑的走到我身边。
“娘娘……”她低声叫唤,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嗯?”我抬头,对她笑道:“怎么了,看上去这么严肃?”
“四国联军,兵败城北了。”灵鸢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犹如千斤重,她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睫毛轻颤,密密的垂着,遮去了眼中的神采。
我哑然,挑了挑眉,又低下头去继续手中的针线。这些,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兵败城北,必是必然的,因为姑母在城北的军队,皆是嬴朝精英,而他们的驻扎之地,除了姑母,便只有我知道。那一年姑母与大将军交代的时候,恰好被躲在暖阁的我听了个清楚,从此就一直记在心里不曾抹去。
灵鸢看了我的反应,忽的抬头,疑惑的紧紧盯着我。半晌,她才终于有些惊讶的说道:“娘娘,难道这一切,您早就知道了?”
我不置可否,嘴角微微上扬。“是又如何?”我声音淡漠,几乎分辨不出自己的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