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潇的声音还是如从前浑厚,带着温柔的嗓音犹如天籁,然那声音已经不再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亦不再拥有。如今这个男人,是属于韶华的,而不是我的。
我低着头,想笑,却怎么都扯不开嘴唇来。我不知如何反应,只能低头呆呆站着。到是连潇率先打破了冷宫内的沉默,他抚过韶华的发丝,动作轻柔的仿佛这个女子是他生命中的全部。我蓦然觉得心疼,曾几何时,他也曾这般对待过我,然时过境迁,当往事再度回到脑海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们之间真的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了。
“皇后为何如此动怒,这冷宫内莫非是有什么人触怒了皇后了吗?”连潇的声音带着不经意,又像是漫不经心,可是我的心却猛地一沉。这样吊儿郎当的语调,哪里还是从前沉稳的连潇呢?我抬头望向他,不经意间的对视,他却飞快的掠开了眼眸。
韶华倚在连潇身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皇上大概也是知道清尘的吧?就是在臣妾身边伺候着的,服侍臣妾多年的宫女,前些日子才来了趟冷宫,今日不知怎的忽然就死了,臣妾觉得事有蹊跷便来问问,没想到却引起纷争了。”
韶华意有所值,目光狡猾的在我身上一扫而过。如今我哪里还有什么说话权,恐怕连潇连听都是不愿意听得。心底最深的不屑被唤起,我从来不是喜欢解释的人,所有的事情,他人信便信,不信便不信,与我又有何干?
连潇眉心不动声色的蹙了蹙,他放开韶华,看了看我,“你暂且回去吧,此宫女今早不知规矩,是被朕赐死的。与她无关。”至始至终,连潇的话都是对着韶华说的,可是他的目光却从未在我身上离开过。
连潇的话让韶华倒抽一口冷气,更是让我心跳漏了好几拍。我苦涩的看向他,不自主的轻笑。连潇你可知,你这般做不是在帮我,是在害我啊。清尘的死很明显目的不过是要嫁祸给我罢了,恐怕这丫头的死跟韶华也是有关系的。连潇现下这般说,无疑是在保我,这非但不会让韶华就此罢休,日后反而会找我更多的麻烦才是。
我轻轻叹了口气,低头的时候发丝微微散落下来,遮住我密密的睫毛。原是想着冷宫纵然冷清,却也清闲的很,如今,恐怕就算是我不愿意,也不得不再次面对那些莫须有的争斗了。
已为皇后的韶华不愧为国母,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青涩。她只愣怔了片刻,就又恢复了以往的从容。她笑了笑,“原是这般,看来这次还是本宫错怪姐姐了,姐姐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错怪妹妹才好。”
姐妹相称,无疑是对我最大的讽刺。我眯了眯眼眸,淡淡道:“皇后娘娘多礼了,姐妹相称,贱妾愧不敢当,还请皇后娘娘不要折杀了楚绡才好。”
韶华脸色稍许缓和,她不再理我,而是对着连潇恭敬行礼,“皇上既是如此说,那臣妾也不再追究什么了,想必皇上大概还有话要说,臣妾先行告退了。”
我原以为连潇会跟韶华一起走,然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对韶华摆了摆手。不多时韶华便没了身影,冷宫又恢复了往常的安静。我仿佛能听到自己狂跳的心跳声。三年来再面对连潇,我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淡定和从容。
这个男人,甚至比三年前更有魅力,更风华绝代。这样的男子,该是多少女子仰慕的对象。难怪他的后宫,在这些年里被充斥的如此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