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相信自己因为被一个伪君子抛弃,就性情大变丧心病狂变成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
人即使死后重生,性格喜好也应该不会变。
这其中真假掺杂,世人所见所闻的也许不是真的那部分。
风吹得帐子拂到我脸上来。船上用的可不是轻纱罗帐,这样粗糙厚重的麻线帐子,触到皮肤感觉有些刺刺的不舒服。
那本册子就摊开来放在我的膝上。
书页静静的,好象风没有吹到书上头。
这绢书的册页很轻薄,怎么风吹不动?
我捻了捻书页,拎着书脊把书提起来,就放在脸前。
风依旧在吹,帐子在动,我的头发在动,可是书页一动不动。
这里头有什么玄奥?
书当然不会说话,它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我把书合起来,揣在怀里,贴紧心口。
如果它会说话该有多好,可以解答我的所有疑问。
虽然那过去一定不美好,真相或许是血淋淋的惨痛。可是即使这样,我仍然想要知道。我想知道我的过去,我不能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做过什么。我不能相信自己真象师公说的那样作恶多端——就算我真的做了,起码我得知道我之所以要那样做的原因。
师公给我用的药好,第二天我身上的伤就不怎么疼了,只是坐船太闷,船又太小,师公和雁三儿摆开棋局,倒是很消磨时间。我躺得气闷,趴在窗口看河上头的船。朝远处望,帆影点点在,竖立的桅杆象是树林。我们的船已经够小的,可是有比我们还小的小舢板,在大船的缝隙间灵活的穿穴,有的舢板上有菜,向大船上的人叫卖。
看了一会儿,我忽然发现一件事。
有条小船一直缀在我们后头。
刚才船多显不出来,可这会儿河面宽阔,很多货船停在上一个码头卸货,这条小船还是不紧不慢,既不超前,也不堕后,更不转向,离着不算太远,与我们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如果说这样还能算是巧合,那么那船上没有船夫摇橹操桨,可是船却一直在前行,这可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我猜着……那船上的人,或许是巫真?也可能是别人。
可是此时我希望那船上是巫真。
就算不为了从她那里得到我想要的答案,知道她就在不远处,我心里已经觉得一阵欣喜。
她是我的亲人啊。
和齐靖齐涵不同的亲人。
“小笙,别往外探头了,小心掉河里去。”
雁三儿又输了一盘,揪着我的领子把我扯回舱里:“你看你,半个人都探出去了,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我低下头应了声:“没看什么,就是太闷了……”我忽然眼睛一亮,抬起头来,用甜腻腻的让自己直起鸡皮疙瘩的腔调说:“三叔公——你给我讲故事吧!”
“啊?”雁三儿愣了:“讲什么故事?”
“讲你和我师公,嗯,年轻时候的故事!你们一定做过很多了不得的大事情吧?”
雁三儿笑了,不无得意地说:“那是自然,那时候的天下和现在可不一样。那会儿我们也年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可真没少做。”
我纠正他:“三叔公你不是练剑的么?哪来的刀可拔?”
“那就算拔剑相助吧。”雁三儿叹口气:“哪象现在,人经得多了,见得多了,心就死了,血也冷了。”他摸摸我的头:“我曾经想,要是人可以不长大就好了,永远留在少年时,无忧无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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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出门,我是带着相机的,想拍几张……结果等我把相机拿出来,却发现怎么按都不启动,原来,俺相机里没装电池……TO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