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
这园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留声机放出的音乐婉转悠扬,空气里淡淡的飘着花香,偶有清风拂过窗棂,漾得水晶灯叮铃叮铃作响。苏景逸给自己调了个舒服的姿势,为这惬意的午睡感到欣然。
莞尔,那老旧的音乐撩起了她的疑虑。她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
如果说这是一个梦,那么这个梦真是太奢靡了。那考究的壁纸,华贵的家私,还有托着她的这张软床,无不透着一股浓烈的欧式风情。她讶异的发出了一声惊叹,一时间不知身在哪里。
“苏三,你醒了。”
一把陌生的嗓音携着有力的脚步声靠近,软床深陷,有人坐到了床沿。
迎着一张陌生的锥子脸,苏景逸抬手遮着光线,眯着眼将他打量。油光的大背头,缎面的马甲,暗纹的领带,这个男人穿得像在拍电影。
她断定自己还没清醒,重重闭上眼眸,暗自叹息:这次真是“大了”。
脸颊被手指轻抚,陈旧的调子在留声机上轻舞,这一切如此真实,不应该是幻觉,也不该是梦。四季更替是定律,空气中却浮着初夏的躁动,难道是上帝在开玩笑?
从柔软的大床上弹起了身,却始料未及的撞进了一个怀抱。她的额头咚的一声碰在那人的下巴上,两人同时呼起痛来。
“哎——”
“嘶——”
眼前一片昏黑,缎面的马甲如丝细滑。一股烟草混着火药的味道冲鼻而来,这触觉、这味道,真实得令人冷汗直冒。
如果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那么,这一切,是什么······
“你干什么啊?!”带着愠怒,那人一边胡乱的揉着下巴,一边伸手揽住了她的腰部。
苏景逸心里一沉,竭力嚷了起来:“喂——你是谁啊?我爸爸呢?!我不是在医院吗?怎么·····怎么······”
“苏三,你怎么满口京腔??”在这个暖烘烘的午后,房内炸出了春雷。那个男人讶异的程度显然不比她低。
“我···我难道不该一口京腔吗······”苏景逸骤然收起了嚎叫,惶惑的眨着眼睛。继之一愣:苏三是谁?
趁着男人呆愣的几秒,溜着眼珠快速打量了周遭一番。充斥在视角内的场景是如此的真实,好比重现了一百年前的老旧和奢靡。况且她平白白就听得懂这个男人的吴侬软语,这真是太诡异了!
“你从来没去过北方,怎么可能说北方话??”男人侧目打量着她,焦急的坐到了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