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白向云和李刀也不说话,同样满面微笑静静的看着他,就像他也不是年过半百的施新康,而是一件无价之宝,两人正估量这能带来多大的财富。
三人就这样相距两米耗上了。
阳光慢慢的移到窗下,再移出窗外,室内完全的白亮起来,三人两方在相互的眼里纤毫毕现,甚至连脸上的肌肉牵动弹跳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迟了。”耗了十几分钟后,施新康像是首先撑不住,长长的吁了口气说。
“不迟。”白向云笑到眼角的皱纹都现了出来,“信息已经有人帮你发出去了。”
听到他这话,施新康的神色不止是愕然,而是完全的惊呆了,刚刚放松了点的身体再次僵直起来,良久才动着喉结干咽了下,说:“谁和你们合作了?”
“这你不用管。”李刀又点燃一根烟,“现在你只需要选择是否和我们合作。”
施新康再次静默,不过眼里挣扎的闪动逃不过两人的眼睛。白向云适时的把烟和火机扔了过去:“来一根,我想你应该是个抽烟的人。”
施新康还是没说话,默默的拿起烟和火机,就在白向云和李刀以为他的心理防线终于被攻破时,施新康手腕动了动,烟盒和火机划出一片残影迅捷无伦的分别向两人面门射来,而他的人也同时弹起来向窗去。
虽然一直有着心理准备,不过白向云和李刀还是没想过施新康身手也会如此厉害,吃惊之下差点着了道儿。
不过两人也算是久经战阵,惊而不慌侧头闪过烟盒火机,白向云借势弹向窗口堵截,李刀则是一脚勾起木茶几砸向施新康背后。
施新康身手的确不错,不过错在他是盘膝从着力不大好的床垫弹起,腾空浪费了不少时间,而且床垫到窗口的距离至少有五米,他根本不可能脚不着地直接穿窗而出,这就为白向云的拦截留出了时间。
就在他在距离窗口两米处再次弹起时,灰影一闪,白向云已经横身拦住了窗子,手上也拿出尚未拆卸消声器的手枪指向施新康,眼中有着冷酷与嘲笑,令施新康毫不怀疑他要是不做些什么的话,白向云绝对会扣下扳机。
“别……”施新康暗叹的同时说出这个字,还没等他接下去,背后的木茶几已经在烟灰缸跌落地的碎裂声中呼啸而至,重重的砸他背部,砸得他闷哼一声不由自主的向白向云扑去。
白向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握枪的手不动,右脚抬起来狠狠的迎向施新康胸膛,“嘭”的一声闷响踢得他又向床垫飞去,带得刚刚滑落到他臀部的木茶几也向那边飞了好一段距离。
“篷”的一声,施新康那和江源般瘦弱的身躯被白向云这一脚踢得直直飞过四米多的距离摔到床上,惨叫声中面容扭曲的蜷缩起来,脸色瞬间通红,嘴角也渗出血丝。
李刀对他的惨叫好像听而不闻,飞身上来又是狠狠的一脚甩在他脸上,嘴里疯狂的咒骂着:“死老头,竟敢和我们兄弟玩花样,没死过是不是?!”
白向云收起枪,笑吟吟的走近床边看着施新康说:“肋骨断了几根是吧?很痛是不是?你们不是毒品大贩子么?听说那玩意止痛很灵,要不要给你来上一针?”
施新康闻言身体抖了一下,抹了下嘴角艰难的抬头看向白向云:“你们……”
“我们怎么了?”李刀又是一脚重重的踏在他肋骨位置,令他又是一声惨叫,血迹重新冒出来,“我们原来是流氓、杀人犯,现在是越狱逃犯,你知道的。我们怎么了?!”
施新康双手捂向肋骨位置,痛哼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来,身子更加蜷缩了。
白向云看了他一下,摇摇头,走到床垫前的地柜打开电视机:“没几个人知道你现在有个老婆孩子,我想你老婆孩子也不知道你是个作恶多端的犯罪分子吧?”
电视机屏幕拉开,施新康的女人和孩子出现在里面,小孩还穿着睡衣,正拿着一根木头当枪兴致勃勃的向孤云“哒哒哒哒”着,孤云看着他满脸笑意,就像他是自己的亲弟弟似的,而女人则换上了日常衣服勉强牵出笑容看着孩子,对着镜头的眼中却满是木然和茫然,旁边的小桌子上有两碗看起来应该是鱼粥的东西,一碗吃了大半,一碗动也没动。
施新康看着电视中的女人孩子,傻愣愣了好一阵才颓然倒在床上,咬着嘴唇也不哼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