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周雨婷,钱程现在也异常紧张,李云天之所以出手,并不仅仅是想让赵燕避免骑木驴游街,更重要的是缓和李家、赵家之间的仇怨,使赵家尽可能少受此次风波的影响。
作为彭泽县的两大氏族,李家和赵家一旦交恶的话,那么整个彭泽县势必会随之动荡,后果无法估量。
尤其是赵家,在此案中受到的影响最大,带来的负面效应也越多,他们要是垮了的话,对彭泽县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在李云天看来,作为一个主审官,不仅要把案子审清楚,还要把后果掌控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考虑到各个方面的利益。
如果要是因为李清一案使得李家和赵家争斗不已,影响到彭泽县的安稳局面,那么这个案子无疑就是失败的。
“燕儿,相信我,虽然我开始是想利用你来报复赵家,可是在与你接触后我是真心喜欢上了你!”
与李云太难对视了一会儿后,张坤在李云天凛厉的气势下败下阵来,神情惊慌地望向了赵燕。
他现在已经乱了阵脚,脑子里乱得一团糟,根本就没有去想李云天如何揭穿他的谎言,潜意识里已经认定李云天能做到这一点。
这正是李云天亲自出马的原因,如果换成是钱程的话,恐怕会使得张坤嗤之以鼻,根本达不到这个效果。
李云天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搞定了张坤,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听了张坤的回答后,赵燕如遭电击,身子刹那间僵在了那里,神情惊愕地望着张坤,她万万想不到李云天说的竟然是实情。
与此同时,广场上的百姓们也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原本他们认为赵燕和张坤是勾搭成奸,现在看来里面好像另有隐情。
“燕儿,你知不知道那个畜生对我母亲和妹妹做了什么,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才把他灌醉后扔进了河里,他死有余辜。”
张坤见状想要到赵燕面前向她解释,不过被身旁两名五大三粗的衙役牢牢地按在那里,只好一边挣扎着一边向赵燕喊道,“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没有骗你。”
“住口!”李云天冷笑了一声,猛然开口喝止了张坤,冷冷地说道,“赵燕身居内宅,心地纯良,不谙世事,被你这个恶徒以花言巧语诱骗,深陷情网不可自拔,以致于犯下此等大错。”
“如果不是你居心险恶,想要谋夺赵家的家产,精心设计欺骗了赵燕,赵燕现在已经是李家的媳妇,本官相信她会是一个贤妻良母。”
李云天高声斥责着张坤,义正词严地说道,“你可知道,因为你的贪婪和自私,谋杀了李清后,被你蛊惑的赵燕是万分痛苦,一直生活在愧疚和自责中,虽然被李家休了仍然给李清守孝,形容憔悴,你说你对她动了真情,那么有没有为她考虑过?”
面对着李云天的诘问,张坤哑口无言,因为李云天说的是事实,李清死后赵燕生活在痛苦中,他不知道如何进行辩解。
赵燕奸张坤无言以对,顿时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她发现自己犹如做了一场噩梦一般,如今梦醒,物是人非。
“李老板,虽然赵燕参与了李清被害一案,但她其实也是一名受害者,受到了张坤的蒙蔽和蛊惑,张坤心狠手辣,能设计出如此巧妙的一个杀局来害李清,赵燕一个深居简出的大户小姐如何是他的对手?”
随后,李云天望向了神情严肃地立在人群前方的李清的父亲、李家的家主李仁,高声说道,“李清对赵燕一往情深,如果不是张坤从中作梗,想必两人已经双宿双飞,本官觉得李清也不希望看见赵燕被当众羞辱,不如免了游街示众,也算是给九泉之下的李清最后一个交待。”
李云天所言感人肺腑,在情在理,把赵燕摆在了一个被张坤玩弄、欺骗的弱者地位,而人们通常都是同情弱者的,故而现场的众人齐刷刷地望向了李仁,鸦雀无声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按理说,李仁得知李清被害的真相后,恨不得把赵燕和张坤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不过经过李云天的这一番声情并茂的劝解,他忽然之间觉得赵燕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大人,在下也是此意!”想到李清对赵燕的痴情,正如李云天所说的那样,恐怕也不愿意看见赵燕赤身裸体地骑木驴游街,故而李仁叹了一口气,冲着李云天高声说道。
“钱知县,本官要说的已经说完。”李云天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向钱程微微颔首,抬步走回座位坐了下来。
李仁不仅放了赵燕一码,而且无形中也起到了化解李家和赵家仇恨的作用,赵家肯定会感激他的大量,保住了赵燕最后一丝尊严。
“本官与李知县看法相同,赵燕虽罪无可恕,但情有可原,本官判她斩首,来人,将其打入大牢,以待刑部审决!”
钱程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李清一案可以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他环视了一眼广场上的百姓,沉声下达了赵燕和张坤的判决,“张坤乃罪魁祸首,罪大恶极,凌迟处死,打入大牢前拖下去游街示众,以儆效尤,等刑部审决后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