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下官今天在都察院里遇上广西道监察御史马安被锦衣卫缉拿,他跑到下官那里伸冤,下官既然遇上了也不好不管,希望大人能让下官来处理此案。”
李云天知道顾佐还不清楚今天上午发生在都察院的事情,因此苦笑着向他讲了马安的事情,神情显得颇为无奈。
“侯爷,这个马安可是都察院里一个害群之马,本官听说他私下里收受了巨额贿赂,为了担心查出来将那些钱财换成了价值不菲的字画,着实可恶。”
听见“马安”两个字,顾佐不由得一皱眉头,沉声向李云天说道,好像对马安非常痛恨。
“原来还有这种事情?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李云天闻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笑意,看来马安果然栽在了那些字画上,于是故作惊讶地回答。
“侯爷,他这是负隅顽抗,想让侯爷救他一命。”顾佐冷笑了一声,声音冰冷地说道,“都察院现在的贪腐之风已经积重难返,必须要行以雷霆手段才能解决。”
“可恶,竟然敢欺瞒本侯,使得本侯答应帮他查案!”
李云天清晰地感觉到了顾佐言语中的杀气,意识到他对贪赃枉法行为的痛恨,而且从顾佐话中他敏锐地发现顾佐好像并不清楚马安一案的具体情形,所知道的事情应该是牛飞的汇报,于是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随后故作懊恼地说道。
“侯爷,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马安,那么不如接手此案查清其罪责,时期罪有应得。”顾佐见李云天一脸的懊悔,脸上的神色顿时缓和了下来,微笑着说道。
说起查案,顾佐自然信任李云天,李云天在江西九江府湖口县担任知县时就查了不少震动江西的大案,到了京城后更是大展身手,审理了户部的京仓案等大案,早已经在京城的官场上崭露头角,小有名气。
“多谢大人。”李云天等的就是顾佐的这句话,微笑着向顾佐拱手致谢。
虽然他不认同顾佐在都察院的行事风格,但顾佐再怎么说也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也是朝廷内阁阵营的重要成员,因此他不能强行从顾佐那里要来马安案子的审理权,要让顾佐主动将案子给他。
这样一来,即便是以后查出马安的案子里有隐情顾佐也怨不得李云天,归根究底是他让李云天查得这个案子。
当然了,李云天一定会将马安案子的进展与顾佐沟通,他相信以顾佐的为人是绝对不会袒护和包庇里面可能涉及到的违法乱纪行为,进而避免了与其爆发冲突,最大可能维护都察院内部的稳定。
“侯爷!”就在李云天与顾佐谈笑着的时候,一旁忽然传来了一个有着沙哑的声音。
李云天抬头一看,只见一名中年内侍领着两名小内侍走了过来,那名中年内侍正满面笑容地望着他。
“马太监!”李云天见状笑着向那名中年内侍拱了一下手,对方不是别人,正是前交趾镇守中官马骐,现在是内廷二十四衙门司设监的太监。
当年由于李云天给马骐“通风报信”,故而马骐提前做出了应对,故而顺利地从王瑾那里过关,并没有被王瑾抓住什么大把柄。
其实,马骐很清楚王瑾要想查的话他在交趾所犯下的那些勾当肯定会被查出来,不过由于身为定南将军的李云天并没有追究他罪责的意思,因此王瑾自然网开一面。
换句话来说,马骐知道自己能逃过这一劫是因为李云天,故而心中对李云天甚是感激。
虽然王瑾没有查出马骐什么大错来,但宣德帝却从王瑾的密奏中知道里面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过既然李云天都没有扩大事态的意思他也不想再生枝节,以免牵连到皇家,因此马骐不适合再留在交趾。
考虑到马骐在交趾镇守近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故而宣德帝将他调回京城后生升了他的官职一级,让他从中官升为了司设监的太监。
司设监掌管卤簿、仪仗、围幙、帐幔、雨具等事宜,虽说权势不如司礼监和御马监,但在二十四衙门里也是排在中上的衙门,马骐能担任司设监太监足见宣德帝对他的恩典,能有这个结果他已经心满意足。
“侯爷,本官先行一步。”见马骐笑容满面地前来,顾佐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知道马骐在交趾与李云天打过交道,故而向李云天拱了一下手,面无表情地从马骐的身旁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