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对李云天来说自然要跟许久未见的陈凝凝缠绵悱恻一番,因此晚上他并没有去怡香堂,而是留在家里陪陈凝凝。
“相公,你准备如何应对红鸾和紫鹃?”夜深人静时,一间雅致的卧室里,古香古色的木床上,满面红潮的陈凝凝依偎在李云天的胸口,柔声问道。
“无论她们谁是陈光宗安排的棋子,相公都会谨慎对待。”李云天搂着陈凝凝雪白的颈部,望着场外幽静的夜色说道,“天气逐渐开始转凉,想必那些盐商越来越难熬了。”
“相公,两淮盐道贪墨一案事关重大,恐怕大明除了你之外无人能将其彻查清楚。”陈凝凝闻言微微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独处时刻。
“两淮盐道的贪墨由来已久,很多已经成为了糊涂账,要想将其查清又谈何容易。”李云天无奈地笑了笑,颇为感慨地说道,“只要能将近些年两淮盐道的贪墨查个七七八八,给朝廷尽可能多地追回流失的税银相公就已经很满意了。”
“相公,皇上有没有说两淮盐道的案子查到哪个地步?”陈凝凝知道两淮盐道的案子十分棘手,沉吟了一下后关切地问道。
虽然她相信李云天能查清两淮盐道的事情,但其中的凶险却令她有些心神不宁,毕竟涉及两淮盐道贪墨的官员甚广,届时李云天将遇到对方疯狂的反扑。
“皇上自然想将那帮贪官污吏全部绳之以法,不过为了大明政局的安定最终还是决定网开一面,如果两淮盐道贪墨属实,只牵连皇上登基后贪赃枉法的官吏。”
李云天伸手抚摸着陈凝凝头上柔顺的长发,微笑着说道,“皇上还是顾虑太多,如果换作先帝的话,恐怕要从太宗皇帝时开始清算了。”
“两淮盐道的案子这么大,皇上自然要小心行事了,况且皇上至孝,不想牵连上先皇和太宗皇帝。”陈凝凝闻言不由得稍微安心,伸手摸着李云天的脸颊说道,这样一来李云天所面对的压力无疑将会小上许多。
虽然洪熙皇帝在当太子时行事懦弱,但现在几乎所有的朝中重臣都知道那是洪熙帝在隐忍,自从洪熙帝登基后便大刀阔斧地改革朝政,要是遇上两淮盐道贪墨这样的大案,十有**会下令严查,跟永乐帝比起来洪熙帝继承了明太祖雷厉风行、舍我其谁的魄力。
“这样也好,也省得相公耗费力气进行善后了。”李云天笑了笑后也闭上了眼睛,拥着陈凝凝缓缓进入了梦乡,其实他也不愿意使得自己过得太累。
一连几天,李云天带着陈凝凝、郑婉柔和雷婷乘坐着他的那辆拉风气派的四轮马车在扬州城里游玩,也不知道这次相聚后下一次双方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陈凝凝的到来无形中冲淡了笼罩在两淮盐道官吏和盐商总会盐商头上的压抑气息,李云天既然有心思陪老婆游山玩水,自然没把两淮盐道的事情放在心上。
八月十四,中秋节的前一天,李云天领着女扮男装的陈凝凝、郑婉柔和雷婷去了怡香堂,前去给红鸾捧场。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陈凝凝来到扬州后,赵欣月就知趣地躲开了,免得打扰了李云天与陈凝凝的相聚,自然也就不会跟来当电灯泡。
得知李云天前来的消息后,这几天一直闭门谢客等待李云天的红鸾和紫鹃连忙打扮了一番后赶了过来,一个抚琴一个起舞,给李云天等人助酒兴,场面甚是热闹和欢快。
“陈公子,今天难得大家这么高兴,你也弹奏一曲给大家助助兴。”等紫鹃一曲弹毕,李云天笑着放下酒杯,向坐在身旁的陈凝凝说道。
说实话,李云天也很久没有听陈凝凝抚琴了,当年在湖口县正是陈凝凝的琴声将他引到了其所住的小院中,进而成就了两人的一段金玉良缘。
与此同时也是想给对琴艺自视甚高的紫鹃一个敲打,让她知道鱼陈凝凝的琴艺比起来她还相差甚远。
“既然赵公子有心,那么在下就献丑了。”陈凝凝闻言微微一笑,抬步走向了紫鹃,向她笑着说道,“紫鹃姑娘,可否借在下宝器一用。”
“公子请。”紫鹃随即起身,躬身退在了一旁,饶有兴致地望着陈凝凝。
她已经看出陈凝凝女扮男装,联想到近日来陈凝凝已经回扬州城的传闻立刻意识到眼前这名俊俏无比、气质卓绝的公子哥就是李云天的三夫人,传闻陈凝凝在音律上颇有造诣,她想看看陈凝凝的功力究竟如何。
在众人的注视下,陈凝凝伸手抚摸了一下面前古筝的琴弦,然后轻轻勾起一根琴弦,古筝顿时“当”的一声,发出一声清脆的空鸣,使得现场众人的心神为之一凛,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就集中在了陈凝凝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