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诸位已经听说了,镇国公在京畿都督府力挽狂澜使得堂审不得不中止,实不相瞒,皇上杀心已起让本总管伪造了八月初六镇国公在宫里的行程记录,将镇国公的离宫时间改为了初六戌时三刻,如此一来只要那些记录底档到了京畿都督府的大堂上,镇国公必死无疑!”
金英环视了一眼在座的王瑾、范弘和杨庆,面无表情地说道,“诸位如何看待此事?”
“总管大人,杂家曾经与镇国公在交趾打过交道,镇国公待人谦和,处事公正,文武兼备,不仅以身犯险迷惑交趾叛军又将交趾治理得井井有条,对我大明可谓忠心耿耿,对我等也是一视同仁,不像朝中那些文武官员一样鄙夷嘲讽!”
王瑾自然闻言沉吟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开口说道,他是内廷的第二号人物,自然要率先表明态度。
“杂家虽然跟镇国公没有见过几次面,但已经与镇国公打了几年的交道,镇国公在交趾海外贸易的税收上从来都不会作梗,进而中饱私囊,这一点杂家甚为钦佩。”紧接着,杨庆也有条不紊地表明了立场,可以看得出来他与王瑾一样,也对李云天有着不少好感。
“三位大人,镇国公在文渊阁所批蓝的奏章都由杂家整理,杂家也与镇国公打了不少交道,从那些批蓝上杂家可以看出镇国公是一个心怀宽广、才华卓绝、处事稳妥的干练之才,所批蓝之奏章无论事务大小皆妥善处之,使得朝廷和百姓受益匪浅。”
范弘抬头望了金英、王瑾和杨庆一眼,然后颇为感慨地说道,“杂家认为,当今朝堂之上能成为肱骨之臣的无人能出文武双全的镇国公之右!”
“杂家与三位一样,也觉得镇国公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贤才,虚怀若谷,德才兼备,为朝廷的事务任劳任怨、兢兢业业。”
听了王瑾、杨庆和范弘的那番言语后,金英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后神情严肃地望着三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杂家觉得,镇国公是朝中辅佐太子的不二人选!”
“总管大人,我等也是这个意思。”听闻此言,王瑾、杨庆和范弘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躬身,齐声向金英说道。
“诸位,杂家并不是要干涉朝政,而是在替皇上和太子着想。”
金英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郑重其事地解释道,“皇上之所以要提升咱们内廷的权力,是为了与朝中那些骄横傲慢的文武大员相抗衡,如今太子年幼而皇上龙体抱恙,一旦皇上大行还不知道那些朝臣如何在朝堂上进逼太子,镇国公是太子的老师,对大明忠心耿耿,有他站在太子身后的话就无人胆敢对皇上失礼!”
王瑾三人闻言纷纷颔首,对金英之言无比赞同,当年宣德帝要不是被朝中的那些倚老卖老的文武大员给逼急了,也不会想到用司礼监来与之对抗,不过如此一来也造就了内廷的崛起。
“总管大人,这方良究竟是何来路,为何要对镇国公下如此狠手?”沉吟了一下后,范弘有些颇为不解地问道,王瑾和杨庆也好奇地望了过来,这个问题三人刚才商议了良久也没有一个结果,不清楚方良与京城哪方势力暗中勾结。
别看李云天在京城各方势力之间左右逢源,好像与各方的关系都处理得不错,可毕竟官场上尔虞我诈,双方间的那些客套和交往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一旦涉及到利益之争难道不会暗中向李云天下黑手。
方良不过一个小小的庶吉士,如果背后没人支持的话岂敢得罪李云天这种风头正劲的当朝权贵?
不得不说,方良向李云天下手的时机非常好,选在了宣德帝病情恶化的时期,而且打了一个令宣德帝不寒而栗的比喻,将李云天比为了百姓心中的千古贤臣诸葛亮,可对帝王来说拥有像诸葛亮这种事必躬亲的权臣无疑是一大灾难。
因此,宣德帝为了不令太子成为蜀后主故而毅然要除掉李云天,毕竟大明的江山才是最为重要的,而李云天在文官集团和勋贵集团中的地位令宣德帝颇为不安。
“杂家现在也没看清楚方良的底细,不过此人野心勃勃,心狠手辣,我等以后不得不防。”金英也没看出方良究竟是何背景,闻言皱着眉头说道,由于他就在宣德帝身旁伺候,故而对方良的阴险狠毒是深有体会。
“总管大人,方良现在还不可虑,当务之急是如何让镇国公避过这一劫。”
王瑾见金英对方良的评价如此不堪,沉吟了一下后皱着眉头说道,毕竟明天内廷就要把伪造的相关记录事宜提交到京畿都督府大堂,如果不能提前想出应对之策的话那么李云天就将背负私藏火绳枪、结党营私和意图谋反的罪名,届时没人能救得了他。
听闻此言,杨庆和范弘不由得看向了金英,在现场的四人中金英由于是跟在宣德帝身边服侍的贴身近侍,故而最清楚宣德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