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福宫里举行盛大喜庆的酒宴时,金宗瑞独自在家里喝着闷酒,今天整个汉城数他最为失意,竟然缺席了汉城如此隆重的一场盛宴,被排挤在了汉城权力核心之外,其心中的苦闷和失落无人能知。
事到如今,金宗瑞不得不承认李云天的老道,李云天并没有明着对他进行打压,而是径直将他一脚踹进了“冷宫”,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汉城官场上所发生的一系列前所未有的巨大变化而无能为力,这对有着强烈事业心和进取心的他而言是一种心理上的煎熬和折磨。
金宗瑞相信,随着李云天对他的冷处理,用不了多久汉城官场上就再也听不见他的名字,而且他的那些手下也会被崔闰德打压殆尽。
可如果让他向李云天低头又心有不甘,这样一来他前面所做的努力可就白费了,他实在不想看见李云天得意洋洋的样子。
想到这里,金宗瑞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把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虽然他喝的是汉城市面上最好的白酒但尝上去却有些苦涩。
“老爷,朴行首来了,现在正在客厅等候。”忽然,管家急匆匆走进了房间,躬身在金宗瑞的身旁说道。
“哦?”正在倒酒的金宗瑞闻言怔了一下,连忙放下手里的酒壶快步向客厅奔去,管家口中的“朴行首”自然指的就是朴高德,他可是等了朴高德很长时间,如今朴高德忽然出现他自然急着去见他。
“朴先生,你可算是来了,怎么那边还没有动静?”
客厅里,朴高德正背着双手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金宗瑞见到他后有些焦急地说道,要知道他手里可是拿着价值两万五千两的地契,在没有卖出那些土地前那些地契就等于是一张张没用的废纸。
朴高德闻言瞅了一眼客厅里的下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金宗瑞知道仁川港的事情事关机密不方便泄露出去,于是向管家摆了摆手,管家就带着屋子里的下人离开了,走的时候特意关上了房门,防止两人交谈的内容被第三个人知道。
“金大人,大事不好了,在下前段时间去了一趟大明,从一位朋友那里得知由于朝臣的反对皇帝陛下已经暂停向朝鲜开放商贸一事,至于何时恢复还不知道。”
等房门关上后,朴高德一脸急切地向金宗瑞说道,“金大人,如果你手里的地契能出手的话尽量出手,那件事情看来没个三年五载不会有消息。”
“怎么会这样?”金宗瑞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到现在这一步,这岂不是意味着那些地契要砸在手里了,他可是知道市面上没有对仁川土地的需求。
“大明朝堂之上的高层对是否向朝鲜开放商贸持不同的态度,有的大臣认为咱们朝鲜是大明的近邻以及东方的门户,因此大力进行扶持,可有的大臣认为咱们朝鲜只是大明藩属国之一,大明太祖皇帝已经定下了朝贡贸易,不应该违反祖制。”
朴高德闻言不由得一声苦笑,一五一十地向金宗瑞解释道,“金大人,大明皇帝太过年轻,亲政数日尚浅,故而不得不压下向咱们朝鲜开通商贸的念头。”
“可恶!”金宗瑞这下听明白了,不由得一拳砸在了手心里,看来正统帝因为受到了朝中重臣的反对而放弃了向朝鲜国开放商贸的决定,这对他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金大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也没有预料到,从长远来看仁川港就是一个未开采的金矿,迟早会因为与大明之间的商贸而成为朝鲜最繁华的码头。”
朴高德沉吟了一下,郑重其事地向金宗瑞说道,“如果实在不好出手的话就留着,以后地价总会涨起来的,就当是留给子孙的一份财富也好。”
“金大人,李先生家财万贯,并看不上那两万五千两银子,因此大人尽管放心,李先生不会因为那些银子与大人把关系闹僵。”说着,朴高德安慰金宗瑞道,他知道金宗瑞是在担心无法在期限内偿还买地的钱。
“李先生对此事是什么态度?”朴高德的话一下子说到了金宗瑞的心坎上,金宗瑞皱了皱眉头后不无着急地问道。
“李先生去了南方忙生意上的事情,在下这次并没有见到李先生。”朴高德闻言摇了摇头,这使得金宗瑞不由得面露失望的神色,两万五千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万一那个李先生届时向他逼债,那么他可就陷入了一个大麻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