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九,风平浪静。
八月初十,一大早,宋留就跑到观沧阁,逮着郝听。
宋留揪着郝听头顶两个包子似的双髻,恶狠狠地,“你骗得爷好苦,爷在家想了一天,就觉得见过你。”
陶樱唬的心咚咚跳,忙跪下求情,“宋大人,念在郝听年幼,您就饶了她吧。”
郝听也想跪,可是双髻被宋留揪在手里,扯得头皮生疼,连疼带吓眼泪都流出来,双手攀着宋留揪她双髻的手,嘴里求饶,“宋大人,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郝听吧。郝听当为大人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来世当结草衔环,报大人的恩情。”
宋留眼睛一闪,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手里松一些,“嗯,再说。”
好像有门,郝听再接再厉,“宋大人您有好生之德,饶郝听一命,奴婢一定为您立下长生牌位,日日供奉。您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一定为您养老送终,披麻戴孝。”
宋留终于松开郝听的双髻,已经扯得变形了,郝听揉着,真疼。宋留搬起郝听脸,仔细端详,对,就是他。
“再生父母?那叫声爹听听。”宋留捏着郝听脸颊。
“爹——”郝听一点没有犹豫,干干脆脆叫声爹,这声“爹”甜甜濡濡,上扬的尾音,带着点郝听声音里特有的一点沙。有什么呀,就是一句称呼,郝听才不会认为是吃亏呢。上世,她刚参加工作时,圆圆的娃娃脸,一个比她大四五岁的同事总是喜欢逗她,有时候开玩笑说,“叫叔叔,叔叔给买糖吃。”郝听当场就叫,“叔叔好。”然后伸出手,“我要吃糖。”那个同事闹个大红脸,以后见了郝听,都绕着走。
果然,宋留呆了,白皙的脸慢慢渗出红晕,可以清楚看出宋留脸红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