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意义
2009年,5月12日周五天气雨
若是有人问我,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他的回答,是为体验精彩的人生。那我的答案就太可悲了。
我是为了你活着,你,安静躺在病床上,连睁开眼睛都让人奢望的女孩,你就是我的姐姐小杉啊。
12月12日,是我们两个共同的生日,在大雨中度过的17岁生日。你就在这张雪白的床上,也整整躺了3年。我用这个月赚来的钱买了一个蛋糕,小小的,只有巴掌那么大,是你醒着的时候,最喜欢的巧克力口味。对不起。我买不起17根漂亮的蜡烛,不能让你过一个美丽的生日。真的很讨厌无能的自己,但庆幸的是,今天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两个,不会有凶神恶煞的老板,也没有吝啬小气的老板娘。我们可以过一个,像3年前那样安静的生日。
Happybirthdaytoxiaoshan,Happybirthdaytoxiaoqin。小杉,你答应过我,会一辈子陪着我的。你快点醒来吧,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连你都离开,我怎么办?——
合上日记本。我的双手抚上女孩清秀的面颊,抚摸着她干净的灰蓝色秀发。我的眼泪顺着面颊滑下,滴落在她白净的手臂上。
我们两个从小就不像,小杉拥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那么深邃的一双眼睛,仿佛能净化世间所有的尘埃,是个随和的女孩子,这是我从记事起,就十分了解的事。
而我长得不如她好看,暗红色的短发经常是乱糟糟的,因为老是忘记剪头发,所以额前的斜刘海和鼻梁上架着的深度眼镜遮了我的大半张脸,这些是我熬夜学习索付出的代价。
但是小杉经常埋怨:“小琴,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照顾自己呢?”所以一直是她在处理我的这些事情。
因为她从小学开始就十分优秀,成绩很好。但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学过什么其他特长,只是十年如一日地吹着短笛,在音乐这方面有很高的造诣。
因为害怕让小杉看不起,我在加紧学习之余,也跟着学了音乐,短笛钢琴的合奏成了我们日常的消遣。终于能和她并肩站在一起幸福地笑,她却一病不起。
我摘下眼镜,抹了抹眼睛,小杉最痛恨在她面前哭的女孩子,因为她是个坚强乐观的人,自然也不会允许我懦弱。
“小杉,生日快乐。要快点好起来,你都睡了3年了呢,还没睡饱吗?你也正值能够让我孤独了三年呢,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每天睁开眼睛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小杉醒了吗?我需不需要去买你最爱的巧克力蛋糕,来迎接你呢?”
“你睁开眼睛吧,看看现在的我,比以前更成熟了吧?我不再是跟在你身后的小琴了,我早已学会了独立和坚强,你很想看看吧?我,我还买了很多你喜欢看的漫画书。看,很多吧。”
双手捧着厚厚的一摞漫画,声音也哽咽了,脑海中浮现了她咬这棒棒糖看漫画,幸福地扬起笑容的样子。
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感伤,我趴在白色的棉被上痛哭了起来,有一种冲动,想要把我现在的感受、三年前的感受和我这三年来的感受全通过泪水告诉她。但我知道,她听不见、看不见、更不会知道,如同她已经抛弃了我一般!
辛酸的泪水很快浸湿了一大片被子。而床上的少女依旧风不惊云不动,似乎没有被妹妹的泪水给唤醒的意愿。等到我认为没有时间再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上时,便重新抬起了头,镜片上早已沾满了雾气,胡乱用袖子擦了擦,仍显得雾蒙蒙的,看不清楚。
快11点了吧,要去打工了。
下定了决心,我要挣钱,要拼命地挣钱,要让小杉重新站在我面前无忧无虑地笑。我轻轻离开床边,正欲离开,却不小心碰到了床边的椅子腿,差点摔在了地上,我扶了扶眼镜,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将少女隔离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