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翎听了大悲禅师的话不由十分惊异,照这说法,那青年僧人简直就是菩萨在世了。
一云大师此时救治唐缺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只见他脸上青光渐渐由浓转淡,随着他拍完唐缺最后一处穴道,长吁了一口气,青光完全消散,露出了他的面孔。
众人看到一云禅师此刻的模样都是惊诧不已,原来一云大师虽然百岁高龄,但他修为精湛,不但须发全黑,而且面容望去不过五十余岁的模样,现在却是满脸皱纹,须发尽雪。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一云大师颤巍巍转身向那青年僧人拜了一拜,便即闭目调息。那青年僧人背对众人开言道:“这位小施主伤势已痊愈了,再有半个时辰便可清醒。”话音刚落,洞外突然传进来一个声音,这声音尖尖细细,飘飘渺渺,说不出的鬼气森森:“一云老秃驴,老祖驾到,还不快来受死?
铁翎听到这声音,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难受,一种烦闷无比的感觉压在心头,直欲呕吐出来。更兼脑子里一阵针扎也似的疼痛,让他几乎要叫出声来!
不但铁翎受了这声音影响,连大嗔和尚也是眉头一皱满脸的烦闷之色,失去功力的一云大师更是浑身剧震,嘴角已渗出血来!
不受影响的只有那青年僧人,大悲禅师和昏迷中的唐缺,那青年僧人忽然袍袖一拂,一云大师已被移到他对面,铁翎也被一股绝大吸力吸到了他身后不足三尺之处,顿时种种不适全都烟消云散。
大悲禅师忽然站起,口唇微动,平平和和的说道:“北邙山天冥老怪?”七个字出口,那怪声突然停了。半响才道:“天龙禅唱?禅宗哪个秃驴在此?”
大嗔和尚盘坐于地,虬髯抖动显然怒极,张口呜哗!一声大吼,那声音又是一停,旋即道:“狮子吼?又是一个秃驴?!”
铁翎听到那怪声在洞外口口声声秃驴长秃驴短,再看看大悲大嗔二僧,不由吐了吐舌头。洞外忽然又冒出一个声音,这声音却柔和悦耳,让人听了说不出的舒服,奇怪的是他说的是中原官话,字正腔圆,缺有一种奇怪的生硬之感:“天冥老祖,你当着本尊的面这般说,可不大妥当吧?”洞外那天冥老怪嘿嘿笑了两声,却不再说话。
青年僧人一直都坐在蒲团上不曾站起过,此时却忽然长身而起,轻轻摸了摸一云大师白发苍苍的头颅,开口道:“活佛法驾到了九华山,大悲大嗔,随贫僧出洞迎接吧,这位小施主,拜托你照顾那位唐施主和一云。”最后这一句,却是对铁翎说的。
他这一站起身,众人才知他身量极高,只见他方面大耳,宝相庄严,大悲禅师和大嗔和尚同宣佛号,跟着他向洞外走去。
铁翎看看闭目端坐的一云大师,又看看昏迷不醒的唐缺,心里虽然好奇无比,也只好安安静静*在地上守护。
过了片刻,洞外却是一点动静也无,铁翎更是觉得奇怪,心里直想出去看个究竟,想想唐缺的安危,又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