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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燕霓,给自己留点儿口德。否则,朕要你们柳家断子绝孙!”
北宫孤鸾恶狠狠骂道,催促柳燕霓快去。柳燕霓无法,之得快马加鞭,掩人耳目离开京都直奔皇陵。
柳燕霓走后,北宫孤鸾坐立不安起来。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虽然二十多年,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然而,当这一天真的要到来了,居然是如此的波澜不惊。静默的让他抓狂。
黑夜如期而至,北宫孤鸾无法再容忍自己后知后觉更多。白天和黑夜,就是如此规律的交替,从不试图主导对方的世界。他不能放弃将云晚晴据为己有,然而,好像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占有欲。
然而,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北宫孤鸾将自己关在清心殿内,无论如何,都不敢去想假如到了祭天的那天。当云晚晴走过鹊仙桥,会是怎样的情形。
窗纸上的经文已经熟捻于心,北宫孤鸾自己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沉迷于抄写经卷的。也只有那样的事情,这个不可一世的孤独帝王,才会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平民的烟火气息。
他在祈祷,在虔诚的,许愿某些事情的平安完美。
双手合十,北宫孤鸾透过半掩的窗子静默的盯视着外面的黑夜。口中喃喃自语,假如你能像这幽兰香一样和他走的如此之近,甚至将他包围。一定会听到,他吟诵经文的态度,比最年老忠诚的长老还要虔诚。
殿内的某个角落传来一声低微声响,北宫孤鸾从紧紧和在一起的手掌内抬起头来。敏锐的像一只黑夜里动身的猎豹,炯炯的目光第一时间找到声音的源头。北宫孤鸾静静的坐着,等着角落里,那一块缓缓开启的青石板后,闪出答案。
一团黑影像画纸上晕染开来的蒲团一样,迅速的由一个小小的圆点膨胀成一个窈窕婀娜的女人影子。接下来,影子径直从东墙边的案子下钻了出来,飘向西墙原先挂那幅画的地方。北宫孤鸾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切,似乎早已习惯了。
在黑影掠过他的眼前,飞过去的时候。北宫孤鸾忽然打开了手掌,厉声问道:
“我的女人呢?”
黑影仍旧我行我素,也不停顿,也不回答。它根本无法回答。任何人看到,都不会认为,这是个人。
“魅姬,把晚晴还给我。”
黑影贴近西墙,几乎钻了进去。末了,一侧身,和云晚晴那天推门进来一样,如出一辙的诡异动作。就像是那幅画里的女人活了,没有了画纸,因此将自己生生镶嵌在墙内。
殿内自始至终只有北宫孤鸾低低的哀求,再无任何响动。一阵冷风钻了进来,将窗纸上的经文吹得哗啦啦的一阵响。呜呜咽咽的声音开始自窗子的缝隙蔓延,一些在离静心殿不远的地方守夜的侍卫,纷纷侧耳倾听着这边诡异的响动。
“喂,大哥,你听到了吗?”
南门口守夜的侍卫正聚拢在一起边聊天边烤火儿。其中一人拿着一根火烤的黄黑的玉米,送到嘴边,却咽不下。仿佛喷香的玉米粒,有毒一样。
旁边的人都听到了,也都小心的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年长的一个侍卫,就是被称作大哥的那个,按捺不住了,按了手里的刀:
“兄弟们,谁敢和我去亲眼去那静心殿看一看的?好叫大家以后都睡个安稳觉!”
许多人都赞同,可是却自己都不想去。这声音折磨大家二十来年了,说习惯是不可能的。只是,该了结了。
“大哥,还是就由它那样吧。二十多年您都熬过来了,何况再有几天,您就可以回家歇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