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成子盛开车到她家接她;她收拾起所有的阴郁心情,装出愉快的样子和他出门。
“你打算带我去哪里吃饭?”她转头看向身穿牛仔裤、丅恤,一副轻松打扮他;这样打扮看起来还真像二十几岁,充满朝气的年轻人,和他穿西装时有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转过脸朝她开朗一笑:“RedondoBeach那里有许多渔夫开的餐厅,妳只要在他们的渔获里选出想吃的海鲜,他们会帮妳蒸熟、煮熟,让妳吃到又新鲜又便宜的各种东西。”
“像是什么?”她问,同时伸手想把光盘推进音响里,没想到他也刚好做这个动作,两只手碰到一块了,吓得她连忙收手。
“如果妳什么都敢吃,那就试试那里的海胆、螃蟹、龙虾、牡蛎、虾子、生鱼片……”他看她一眼还要继续数下去,旋夜立刻阻止他。
“我吃不了这么多东西,你别买太多,我只想吃螃蟹,对了,这里的海滩美吗?”
“不美,妳可能会失望,因为这里的海水不够干净,顶多只能在海滩上走走,真要游泳的话要到北边一点的ManhattanBeach,那里的设施比这里好,这里是捕鱼的港口。”他说。
旋夜没再问,轻松地靠在椅背上听音乐。由于是星期天,所以高速公路上车不多,成子盛开得很快,没多久他们就到达目的地。在公共停车场停好车,他背起一个背包就带她往海边走;原本想伸手牵她,不料她转身过去没让他牵到。
他们经过有许多小船停泊的港边,再走上架在海滩上往海里延伸的高架散步道,把整个海边的景色都看过一遍,还走到专为钓鱼人准备的高架木板桥上,看钓鱼的人在钓鱼。
“妳看……”成子盛指着一位墨西哥人丢上木板桥上,长得很像水族箱里垃圾鱼的一条鱼,“这种鱼叫做魔鬼鱼,因为腥味较重,墨西哥人通常是不吃的,但我们中国人会用葱姜调理这种鱼,所以中国人都很喜欢吃,因为牠的肉质很细,又没什么鱼刺。”
旋夜一听,想起哥哥交待说,若有机会买些鲜鱼回去,炖给嫂子吃,可是她又想起自己没带任何保鲜的设备来,现在买了也无法保存,只得作罢。正想着,成子盛又带她往一个钓客身边去。
“妳看,这个人用这种细长的网子抓螃蟹……”他指着正蹲着绑鸡腿的人。
“鸡腿?他绑上那个做什么?”她问。
“抓螃蟹啊,这鸡腿的学问很大,不是只是鸡腿而已,它要先腌泡牛奶加大蒜好几天,然后再拿来绑在长条网子的底部,螃蟹一闻到这香味就会爬进网子里,等一下拉起来妳就会看到好多螃蟹。”他说着,伸手来握她。
“你懂这么多,难道你也喜欢钓鱼?”她借着把头发塞往耳后而放开他的手。
成子盛不以为意笑着看她:“没错,有一阵子我常来这里钓鱼,后来因为工作忙就少来了。妳想去吃饭了吗?因为现场煮需要一些时间,所以我们先去餐厅选好海鲜,坐下来等。”
她点头,于是他们来到一家由韩国人开的餐厅,点了龙虾、螃蟹和海胆。
旋夜看那个螃蟹比她的脸还大,成子盛还一口气帮她点了二只,这下还能吃别的吗?
她看着这四面洞开的餐厅,觉得自己好像坐在公园里,而且桌椅也像公园里那些无人照顾的木桌椅一样,所以成子盛带她在餐桌前坐下后,就从他带来的背包中拿出报纸铺好。
成子盛看她皱着眉,便说:“这里的餐厅采自助式的方式,没有人会服务,所以一切都要靠自己,这也是这里海鲜便宜的原因。”
他边说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个塑料餐盒,她好奇地看他打开,原来这些塑料餐盒里装的是:切细的葱姜丝和酱油、大蒜酱油、香油等等,连辣椒丝都有了。
“你带这些调味料来做什么?”
“这里的厨师只会把你点的东西煮熟,但不帮妳调味,虽说原汁原味很鲜美,但我想也许妳会喜欢有些调味、沾酱……”他帮她摆上一次性纸盘、筷子,然后又从背里拿出小铁槌和夹子。
她指着这些用具,朝他抬眉,他看懂她的意思,解释说:“吃螃蟹要用铁槌,夹子,餐厅虽然有供应,但我不喜欢大家共享的餐具,所以自己带了。”
这个男人怎这样细心!什么都想到了;她不由得心生佩服。
这时餐厅工作人员送来一份海鲜。
旋夜一看,傻眼了;那纸盘上装的是一个剖开的海胆,黑黑的刺脚中间,是黄白混在一起的海胆肉,更可怕的是它的触角竟然还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