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向他。kenwen.他的背影挺直,肩膀宽阔,沉稳的动作透露出完美的自信;他究竟哪来的把握──认为她会是他最好的伴侣?
连她都唾弃自己的软弱,他怎么可能确信没看错她?
他估算一下纸箱数,然后拿过送货员递过来的签单签名,转身朝她一笑。
突然,旋夜的注意力被前院里的树拉过去:那棵枝叶茂盛的大树上,竟然挂了少说有二三十条白色长长的卫生纸,随风飘荡。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这么恶毒,故意在别人的树上挂上白色的卫生纸?这是什么意思?报复吗?
成子盛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一树的卫生纸,竟然摇头笑说:“这些人……真的是输给他们了!”
他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他走过来,看到她脸上的神色,收敛起笑容:“没事,妳别紧张,这不是有恶意的恶作剧。”
“不……不是有恶意?那是什么意思?”她抱住自己。
他伸过手臂围住她的肩膀,慢声说道:“妳刚来美國没多久,不知道这些番人的把戏,这是我那群狗朋狐党的杰作,他们利用半夜我们睡得正好时,偷偷用整卷的卫光纸丢上我们庭院里的树,这样做的原因除了向那家人表示庆贺之外,还表达出有点嫉妒的意思,比如说有人考进理想的大学、别人中了大奖、祝贺别人家有喜事,或是庆祝万圣节的热身活动,只要你對那些好事觉得很眼红就会这样做。”
“这还不是有恶意?”
“没事的,妳看,我那些朋友把卫生纸卷丢在低矮的树枝上,我很容易就可以清掉,不花很大功夫的……”他说着就走过去,一条条地把卫生纸扯下来,还边扯边露出愉快的笑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唉,她都搞不懂了;再婚有什么好嫉妒?她宁愿一辈子只结一次婚就好。
他处理好卫生纸后,就开始准备要搬纸箱进书房。他先在地毯及木质地板铺上塑料片,防止搬货的手推车轮子弄脏地毯,刮坏木地板。
“妳这些纸箱为什么灰尘很厚?”他看一眼自己的手。
“嗯……因为堆在我舅舅家四年了,最近才把它们送到美丽国来。”
“四年?妳是说妳上次嫁给张杰时,没把这些书搬过去?”
这下,她突然明白──成子盛对她的过去非常清楚。可是她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上一次的婚姻,更不用说提张杰的名字;家人也都牢牢记住不准提起,所以他决不可能从他们身上得知她的过去。
她停止拉扯塑料纸的动作,直起身看着他:“你调查我?”
他愣了一下,小心回答:“没有,我没调查妳,我只是……一直很关心妳,所以很留意妳的动向。”
“什么意思?”她觉得自己一直在问他这句话。
他居然脸红了,转身就要走。
她一把拉住他:“你还没回答我。”
他顺势往她靠过来,就在光天化日的车道上,亲吻一下她的脸颊。
“啊……”她一惊,推开他,双眼惊慌地看向左邻右舍;还好没人在。
他趁机往后走,才跨两步,她就像一阵风跑过他身边,往屋子里冲,冲进书房里再也不肯出去。羞死人了,万一被邻居看见他们公然亲热,她还要在这里住下去吗?
为了赌气,她整个早上都不肯看他,也不肯说话。他却乖乖地把纸箱一个个清洁过,用手推车推进书房,堆在一旁,等她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