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夜愣住了;她明白张杰的心意,他再也不要成子盛或是云岫,在旁边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要他们再来介入他们的生活,对他造成极大的压力。kenwen.
“妳看这些照片,很显然的就是我那些妹妹们找人来拍摄,为的就是要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让我不相信妳。既然昨天我们结婚了,已将所有的事情都办好,公司我也移交给我堂弟去管理,所以我现在什么事也不必做,趁这个机会,我们找个任何人都不认得我们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过只有我和妳的生活,这样不是很好吗?”他移动滑椅,来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说。
旋夜知道他故意不提起成子盛,也忽略她紧抱着成子盛事实,但其实他的内心惊慌,深怕自己会离开他,所以才会说要远离一切人事,只要单纯和她相守。
她垂下头,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她的理智知道,自己已经再次嫁给了张杰,就是他的妻子,所以不可以再想着成子盛,不管她想起过去他们有多恩爱,那都已经过去了,相同的,若想起张杰过去有多可恶,她也不能再任性伤害张杰;她只能尽一个妻子该尽的责任。
张杰想远离,她只能跟随;不管内心里,听到这个消息时有多痛,她都要告诉自己──再也没了任性的条件;因为现在的她,是张杰的精神支柱。
抬眼望着他那张殷殷期盼的脸,旋夜只能慢慢点头:“好,我跟你走……”
张杰发出灿笑,倾过身来抱住她,在她发上亲吻:“谢谢妳,那我们该去哪里?去美丽国的德州好不?那儿地广人稀,中国人也不少,我们躲在乡下,没人会觉得奇怪……”
德州?那也好,离成子盛的家不会太远,心理上好一些。
谁知往后靠上椅背的张杰,头一歪又说:“不好,我不喜欢美丽国,那我们去北欧好了,那里谁也找不到我们。”
“你决定就好,我都会跟着你去。”她强迫自己现出笑容,慢慢说:“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先回房了。”
张杰仍自顾自地想着事情,脸上表情严肃,嗯了声之后,又滑回计算机桌前,继续找数据。
旋夜拖着沉重的脚步,打开自己的房门,丢下皮包,就往床上倒下去,把脸陷在枕头上,磨蹭着发痒的眼睛;然后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希望就此睡去。
可是记忆不肯放过她;在她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谢谢妳,我会用我的生命来爱妳、照顾妳!”
她猛然惊醒;那是成子盛的声音,说的时间、地点是在……她答应他的求婚后,他在车里双手微颤地握住她,脸上有着奇异的温柔光芒,用他那炙热而专注的目光,看进她的眼睛里,传达出非常欣喜快乐的心情,然后给出的诺言。
痛苦的感觉撞进她的心里,让她握紧拳头猛击枕头。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记忆不肯放过她?偏偏在她和张杰再婚的第二天,就让她想起过去?
难道是要折磨她,让她为自己的任性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该怪谁?怪刚清醒的自己?为何记忆要停留在二十二岁,最想嫁给张杰的时候?还是怪这个已经二十**岁,已经遭受所多伤害的记忆?
没有人能救她,也没有人能帮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靠理智活下去,不理会那个已经觉醒的记忆,把它们深深埋入脑海底层……
那天晚上,在听完张杰精心的计划,答应他所有的要求之后,她回房休息,却翻来覆去睡不觉着,只好吞下二颗安眠药,希望能让闹腾不已的思绪安静下来,不去想和张杰远离一切到别的地方生活,会发生什么事。
药效渐渐发作,她终于沉入深深的睡眠,什么梦也没做。
※※※
成子盛答应云岫的请求,留宿在他家里,不再住旅馆。
但他后悔这个决定;因为看到云岫对娃娃细心照顾,他的心却在绞痛,尤其是在看到娃娃现出酷似旋夜的笑容时,更是难受到无法直视。
他对旋夜会答应云岫,捐出她的卵子这事,并不感到特别惊讶;以她的个性,她的确会因为要安慰一位老人的心,而做出这种超乎常理的事,就像她捐血给他一样,本着的就是一颗替人着想的善心。
他唯一深深埋藏在心底的哀怨就是,她为什么忘了保护自己怀着的生命,而去奋勇救人?
虽然明白这样的思想很自私,可是他无法不抱怨,倘若今天她按了珠宝店的警铃后,就躲在柜子后,那个坏人根本看不见她,不会对她造成伤害,那他们的小宝贝到现在都还会活得好好的,他们俩人也不会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