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快睡觉……”子盛轻轻压下她的头，不让她乱动。ｗｅｎｘｕｅ
房里很暗，但他可以感觉到她注视的目光，于是轻轻按下她的眼皮，要她睡觉。可是她抓开他的手，低声迷糊地说着：“子盛……我爱你。”
彷佛被电电到，子盛全身一阵悚栗，惊呆了。
从追求她到现在，近三年的时间里，小夜从未说过这句话；在他们最浓情蜜意的时光里，他不只一次在心里暗暗盼望她会说出这句话，可是……没有，小夜向来只用眼神传达她对他的欣赏、爱意，却害羞地不愿开口说出这句话。
在这一团糟的黑夜里，她吃了药不清醒，却开口说出他最想听的话；感动之余却觉荒谬──她已不是他的妻子，他没有资格用行动来回应她，告诉她、让她知道他有多感动。
满怀凄怆的他，只能抬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庞，缓缓说：“我也爱妳……”
只是不知说这话的小夜，是二十二岁的她，还是二十九岁的她？
若以白天她痛打自己的情形来看，二十二岁的她还在抗拒他，虽然她也会自动抱住他；那种矛盾的样子就像有二个小夜，在她身体里拔河：一个要抱他；一个要推开他。
这是不是她要记起所有事情的前兆？他猛吸一口气，睁大眼看着小夜。如果她记起所有的事，那张杰肯放她走吗？
但转而一想，张杰若肯轻易放她离开，就不会计划着要逃离他的监视；这只表示──张杰决不会放手，因为他只想把小夜藏起来。
泄了气的他，只能紧紧地抱住小夜，在她头顶上落吻；他决不会让张杰得逞，一定会紧紧跟住他们的行踪，不让小夜消失。
出乎子盛意料之外，怀里的小夜挣脱他的拥抱，伸手入他的睡衣里抚触，抬起头吻他的下巴，低喃着：“要你……”
这两个字使他的心一阵急跳，全身的肌肉全数戒备，貌似就要立刻反应；可他的理智阻止这一切：小夜已经是张杰的妻子，他无权侵犯她。
“嘘……快睡了。”他抓住她的双手，不让她继续做着不该做的事。
黑暗中，她低下头，用鼻尖拨开他的睡衣前襟，在他胸前磨蹭：“要……就要……”
受药物控制的她，像个孩子，讨着最想要的糖果；可是偏偏他给不起，也不能给，只能落荒而逃，笨拙地跌落床下，造成地板一阵震动。还好地上是厚厚的地毯，没有造成多大的声响，但也让他吓得不敢动作。
小夜竟也跟着滚下床，结结实实地躺在他上面。他撑起自己，把小夜抱上床，正要替她拉上被子，口袋里的手机居然开始震动！
措手不及，小夜坐起一把扯下他，让他跌在床上，还在挣扎，门口就传来敲门声，接着张杰的声音响起：“夜夜，妳怎么了？掉下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