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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序曲(2 / 2)

她让朝比奈学姐穿上女侍服,让长门戴上占卜魔法师的帽子和披风,然后再像召开记者宣传活动似的让两人并排站着自己则手执黄色扩音器站在那里,向着刚才主动从社团教室中被赶出去现在终于回来的我和古泉说道:

你们觉不觉得这间房子堆的东西太多了?刚才我找之前做好的导演袖章的时候都找不到了,也许是混到其他东西里去了吧。也应该是时候整理一下这些杂物了。

把那些没用的东西像乌鸦一般叼回来藏在这里的不主要都是你吗?长门的话最多只有书,朝比奈学姐是茶还有茶具,古泉只有各种棋子游戏用具而已,所以其他各色乱七八糟又占地方的东西都是春日一个人拖进来的。

春日扑通一声坐在团长专用的椅子上。

我一般看到有人在派发什么活动的通知单的话就一定会要一张回来。之前曾经收过这么一张,我都差点忘了。

她说着从桌子抽屉里掏出来一纸。

这是关于跳蚤市场的通知。虽然有点远,不过如果搭特快列车的话十五分钟就到了。如果可以的话真想马上报名啊。可是我们现在都快忙不过来了,而且即使申请通过审查也要花费一定时间。

我们之所以会变得这么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么。

我接过春日拿在手上当扇子扇着的传单坐回了自已的椅子上。跳蚤市场啊。现在这个时期的话应该就是把自己藏起来的东西全部搬出来抛售之类的吧。

我看着眼前这张给了春日灵感,让她决定了下一个外出目标的传单。

茶来了。

我面前的桌子上突然放上了我专用的茶杯。

总是这么温柔体贴的朝比奈学姐,就算身穿拍摄用的女侍服也绝对不会忘记给我们倒茶的这种温柔以及那永远柔和美丽的笑脸,差点让我的泪腺放松下来了。而且眼前的这套侍应生服和之前的女仆装束不同,显得更有新鲜感而且本来就是这种工作比较适合她。一般来说,侍应生是不会跑去跟外星人决斗的。

嗯,这件衣服也很可爱的说,只要不出去外面的话

朝比奈学姐似乎很在意裙子的长度似的夹着双腿,然后很高兴地抱着托盘一路小跑回到茶壶那边去了。之后接着把其他成员的茶也倒好了。虽然说世界很大,可是能看到朝比奈学姐的这个茶餐厅侍应生打扮、让全校支持者们吞口水的镜头的地方,应该只有我们这个文艺社社团教室而已。还有长门那以魔女打扮读书的身影也是。真是应该拍些照片来好好保存的。

我一边想一边埋头喝茶,滋润我干涸的喉咙。

喂!阿虚!

只用五秒就喝完了整杯茶的春日突然向着我大喝一声,把杯子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真是个急躁的家伙。

这次是不太可能了,不过下次我一定要带着东西参加。现在就赶紧把家中的东西整理一遍,把可以卖高价的东西准备好!肯定会有些什么的吧?例如已经不会用到可是却舍不得扔掉放在一边尘封的收藏品啦,收到了之后连包装也没有打开过的礼物之类

那么小时候中了杂志悬赏得到的,完全没有看到过的机器人模型一整套行不行?虽然收到了一大堆,可是因为要组装起来实在太过麻烦了,所以一直放在那里没有动。

那种就行了呀。

春日粗鲁地从我手上一把抢去那张传单,然后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

机器人模型?我觉得它也一定觉得与其落在你手上被你糟蹋,还不如被识货的人领走还要幸福一点呢。

不过比起那些只有小鬼才会买的机器人模型,不如把你从电脑研究社那边当作战利品抢回来的手提电脑拿出来怎么样?那个肯定可以卖高价。

那可是宝贵的预备品啊!应该是时候把电脑研究社的人叫来帮忙升级了。

然后春日把下一个目标对谁了正双手握着杯子不断吹着气玩的朝比奈学姐。

实玖瑠那边应该也有很多吧?例如穿旧了的衣服和收集起来不用的餐具之类的。因为看你经常去买东西。

啊那个

朝比奈学姐睁开了那漂亮的眼睛。

说、说得也是呢。只要一见到可爱的我就会买回来。可是穿起来以后却觉得不适合自己,或者感觉很怪那个为什么你会知道呢?

看你平常的样子就知道了啊。因为和实玖瑠你起经过商店之类的时候,你总是眼睛闪闪发光,发出的电波就跟小孩子想买玩具时的一模一样。下次来买的意思都已经写在脸上了。真不明白你的零用钱怎么会剩下来的。

朝比奈学姐听到这里浑身颤抖了一下。不过春日已经把矛头转向下一个了。

有希的话应该有很多书吧。可以在跳蚤市场开个旧书摊子呢。这个社团教室的书架也已经塞得满满的了,地上也是。你看,地板都快塌了。

长门慢慢转过头看着春日,然后再转过去看看书架,最后瞄了我一眼就把视线投回书本上了。

我是觉得长门不可能放开自己的那些宝贝书本啦。而且长门的家中不是有很多书那么简单,而是应该说除了很多书之外什么也没有刚想给春日纠正一下说法的时候

阿虚,到那个时候你要拿着行李箱到有希家里去帮忙把书拿过来才行。还有帮忙打包。

长门再一次扭过头注视着我,我被那双眼中流露出的信息所带来的幻觉袭击了。那是什么时候来着?啊啊,是笨蛋中河打那个愚蠢电话过来的时侯,所以应该是寒假吧。在社团教室的年末大扫除中长门对于书架上堆积成山的书本的处埋由始至终没有点过一下头。所以自己家中放着的书,她肯定一本也不肯放手吧。

说得也是古泉单手拿着茶杯说道,虽然我把游戏都拿来了,可是很本找不到对手,所以也许趁这次机会把它们清除出我的收藏品范围也是好的。

你那种面带苦笑的表情可不可以不要对着我?

春日急躁地跳上了团长专用桌子,坐在上面。

所以呢,各位,春假的最后一天记得要把日程空出来哦!到时我们会去参加跳蚤市场,如果看到有趣的东西,就用活动费买下来吧!

至于她口中的那个所谓活动费,不用说,当然不是SOS团的东西,而是分给文艺社的费用。

就是这样,学校都明明像在对我们说可以暂时好好玩一下哦似的关上了大门了,可是在春日的率领之下,SOS团的团员们却连优哉游哉一直睡到中午时分的权利都被剥夺,不得不被拉着鼻子到处游荡,然后在春假的最后一天也不得不准时爬到作为集he地点的车站前广场

你终于回想到这里了么。我还担心会不会这些记忆已经从脑子里被抹除了呢。

就算把那一天的记忆从我脑子里消除也应该不会有谁得到什么好处吧。

好处坏处这一点比较难判断,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很想把它消除掉的。

说这么奇怪的话干嘛啊。古泉根本就不可能懂得操纵记忆这种高超的技术。而且,如果你真的有这种能力的话,那不如先拿春日的脑子开刀吧。

正如你所说。

不要说得这么沉重嘛。而且用自己宝贵的时间来为春日的事情烦恼的话,简宜就是在浪费人生啊。

也不能这么说。凉宫同学的烦恼,同时也是我的烦恼啊。

古泉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手说道。而我继续进入回想之中。

去跳蚤市场的当天早上,我听见闹钟的尖叫之后乖乖从床上爬了出来。所谓的恋恋不舍,指的肯定就是我现在的感觉了。转头看着那温暖的床,只有自己一个起来实在太凄惨了看到依旧在被窝中呼呼大睡的三味线,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想把它一把拉出来的冲动,可是那样做的话未免太不仁慈了。于是我一个人以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孤独地下了阶梯。

探头往厨房中看了看,只见老妹咬着烤好的面包跑了过来问道:

啊,阿虚,早上好。三味呢?

我打开冰箱拿出瓶装的麦茶,然后取出杯子一气喝了一大杯。

还在睡。

要不要也帮阿虚你烤片面包?啊,对了,有荷包蛋呢,在那个盘子里。

帮我烤一片吧。

我说完后,径直走向洗面台。回来的时候老妹已经把面包cha进烤面包机,正把放粉火腿肉的碟子放进微波炉。其实她也不是好心帮我,只是因为觉得这些操作很有趣,所以想多做一次而已。

顺便交代一句,从明天起就成为小学六年级学生、十一岁的老妹今天的计划是到美代子家去玩一整天,直到晚上才会回来。现在也正按照她所想的做好了一身可爱打扮,等待着那个怎么看都不像是跟她同年纪的朋友来接。

而那个美代子三天前我曾经在路上看到她。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已经吓了一大跳了。只不过没见她一会儿,怎么一下子又变得更加婷婷玉立了。和老妹走并排在一起的话简直就像是五姐妹中的老大和老五。她究竟是吃了什么才会长得这么与众不同?

说真的,要是美代子是我妹妹的话,她绝对不会随便进入我的房间或者来房间里偷东西出去,到了早上也一定会用更为优雅的方式叫我起床,也不会因为追被她摸得怕了的三味线而在屋子里啪嗒啪咯地刻处乱撞越想我就越想问为什么我不生为美代子的哥哥呢

炫耀女朋友的话就不用再说了。

古泉用手拈起落在眼前的樱花花瓣,竟然十分清楚地这样跟我说。

也许拥有吉村美代子这个妹妹的人会很幸福,这个不能否定。不过从不同的角度来看的话,应该也会有人认为你的妹妹也很有潜质的吧。不过现在能不能请你关于另一个人的情况说得详细一点?就从出了家门之后到集he地点之前的事。

你说得未免太过漠不关心了吧?因为你根本没有亲眼见过美代子,所以才能这么冷淡啦。

不过算了,跟你计较这个也没用。

要是你真的这么想听关于高中一年级春假最后一天的我的回忆录的话,那我就先跟你说这个吧。不过古泉,你也是作为其中一个登场人物出现在那里的啊,不是也应该很清楚发生过什么事吗?

我对于自己的事没有兴趣。

古泉一边用手指把玩着手中的花瓣,一边说。

我关心的对象不在那里。如果要勉强说的话,我的确有点在意在你眼中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不过那充其量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他把指间那薄薄的花瓣轻轻弹了出去。

请你继续说吧。

我像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向车站飞驰而去。

SOS团的集he规矩之一,迟到的人要请所有团员吃饭,这一点现在也还是有效条文。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被别人请过。虽然作为响应这个规矩,偶尔我也会本着不管怎样都要春日请一次的目标努力加快脚下速度,可是春日像是老针对我似的总是比我早到那么一点。那家伙该不会是躲在某个角落里一直监视着我的情况吧?

我一边想着这件事一边注意站前线路沿线的停车场有没有停车空位。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哟,阿虚

呜哇~~!

这个简直是突然袭击。因为那声音真的紧贴着我的背响起。所以也难怪我那本来放在地上推着自行车前进的双脚突然跳起了,差点胆子都吓破了。

我反射性地回头,看见了声音的主人之后,立刻叫了起来。

什么嘛,原来是佐佐木啊。

什么嘛!那是啥意思啊?这算打招呼吗?明明这么久没见的说。

佐佐木手握自行车把站在我旁边。那张脸上露出了和说的话并不相符的柔和微笑。

阿虚,这么说来之前须藤曾经打过电话给我呢。好像说想跟三年级时的同班同学举行同学聚会。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不过根据感觉还有其他各种各样可以作为旁证的传言,他似乎还对那个时候的某个女生念念不忘。根据我的观察的话,须藤所执着的那个女生好像就是考上了女校的冈本。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卷头发的长得满可爱的新体操社成员。他说今年暑假举行怎么样,我就跟他说可以了。其实我本身是无所谓啦,你怎么看?

要是举行的话那我也会参加。以前有好几个玩得满要好的人,自从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至于那个,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冈本旁边的位置,就算留给须藤我也不介意。

佐佐木露出了难以形容的独特笑容,挑起了嘴角。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阿虚,你刚才说的那些初中毕业之后就没有见过面的好朋友,应该也包括我吧?其实自从跟你一起去领完毕业证书之后就没有见过你了,已经有一年了吧。

单手放开车把的佐佐木像是要表示时间的流逝似的用手掌绕了一个圈。

阿虚考的是北高吧。怎么样?高中生活还愉快吗?

愉快不愉快这个很难评价,至少我现在算不上不愉快。甚至还觉得满有趣的。要是把我这一年在北高所经历的奇妙生活说出来的话,那可真是比一匹布还长。

那不是很好吗?像我就找不到什么可以说的。也不是说无聊,只是我的学校里没有发生什么可以动摇到物理法则的事情啦。

那是好事。要是那样的事在所有高中都会发生的话,那就不是有趣无趣的问题了,恐怕全国都会陷入恐慌。

我定眼看着曾经的同班同学的脸,试着寻找初中时代以来改变了的部分。

你进了那间市外的私立高中吧,据说升学率满高的

佐佐木再次变换了笑容中的色彩。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忘记我的事嘛,真让我松了口气。没错,正因为这个原因每天上课都累得要死。你看,今天也出来了。

佐佐木说着伸手指了指车站的方向。

等下要搭电车到补习班去。真是的,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是在为念书而念书啊。连过春假的实感也没有。而且到了明天的话还要搭电车去更远的地方去上学,再没有比满载的电车更让人不习惯且不希望习惯的东西呢。

这个和去北高的那个超级陡的斜坡有得拼啊。

不是很好呜?有利于健康啊。我当初真应该选择市立学校的。真羡慕须藤啊。

不知是不是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地方,佐佐木发出了难以模仿的格格笑声。

对了阿虚,你来这个本地私营火车站干什么?要是乘车方向也相同的话我还有话要跟你说,也不介意和你一起坐哦。

我确认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糟糕,离集he时间只剩三分钟了。

不好意思,佐佐木,我和别的人约好了。那是个对时间方面十分哆嗦的家伙,要是迟到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

别的人?高中的人吗?哦,原来如此。那么我得快点把自行车停放好才行。啊,你不用担心,我每天都会在这里停车,所以和收费停车场签了月度合同的。至于地点嘛

佐佐木在旁边的自行车停车场中找了个空位把自己的自行车塞了进去,然后回头看着我的脸。

就是这里了,阿虚。我想跟你一起去你跟人碰头的地方。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所以很想看看究竟是长什么样子的呢。

见了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啊。不过既然佐佐木想看的话我也不介意。虽然觉得就算把他们介绍给佐佐木也不会对这家伙的人生有任何好处,不过不知为什么虽然不关我的事,可是把可爱温柔的朝比奈学姐介绍给人看看这一点还是让我感觉到莫大的骄傲。

在我寻找停车场的空位,停了车之后跑去交费的时候,佐佐木己经挂着单肩挂包跟着过来了。我们一边走一边说着以前初中时代的回忆话题,快到SOS团集he专用的车站前集he地点的时候

阿虚,你还是一点没有变啊。

佐佐木低声说着。

是吗?

嗯,这下我放心了。

为什么我要让你放心?现在看起来,你不是也没变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等于完全没有成长过了。如果相信体检时候的数据的话,**上的数值应该是有所变化才对。

那样的话我也长高了一点啊。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外表的话只要想变就能变的。例如光是把头发留长或者剪短,给人的印象就会截然不同。最难改变的是内涵。不论是变好变差都一样。如果人类的意识是栖宿在物质上面,那么不大幅度改变构成物质的话想法和看法是不会那么容易改变的。

听着这一番话突然让我有了一股熟悉的感觉。想起来了。对了,佐佐木从初中时代起就是这样一个喜欢在莫名其妙的理论上动脑筋的人。

或者说

佐佐木一边走着一边继续说。

想法会突然像圣保罗或者哥白尼那样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的话也有可能。世界的变化就是价值观的变化,可以说这代表了一切。因为人类绝对不可能对超出自己认识能力以外的事物进行正确理解的。我们的眼睛看不见红外线,可是蛇却拥有热量影像视野,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当声音的频率超过一定范围我们的耳朵就会听不见,可是狗等动物却可以听见超声波。红外线和狗笛发出的超声波都不是人类能够看见或听见的,但是并不等子它们不存在,只不过是我们无法感知而已。

佐佐木,也许你真的来北高会比较好啊。我们那里有个家伙说的话跟你一样,和你一定很合得来。刚好,他应该也在我们现在要去的集he地点那里等着的说,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和他认识一下?

就在我这么提议的时候,除了我之外的SOS团全员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了。

你真是带了个不得了的人过来了。

古泉用带着薄薄一层责难之色的语气说道。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的确是跟我话题很合得来的人。可是实际上像我这种人根本比不上。立场相差太远了,我十分清楚自己的极限,所以令我感到羡慕和达观的人老实说不在少数。如果要举例的话,你也是其中之一。

就算你这么抬举我,我也不会像德尔菲的巫女一样告诉你神谕的哦。(注:德尔菲距离雅典两个小时车程,是古希腊神秘之地,也是古代世界的中心,以阿波罗神殿最为著名。希腊神话中宙斯神为了确定世界的中心,从相反方向放出两只老鹰让它们反向飞行,相会的地方就是世界的中心,然后委派它最疼爱的儿子阿波罗太阳神管理这个世界的中心,并赐他一块卵形石,使德尔菲成了神谕的起源。)

这个我知道。没有比不可抗力更为可怕的东西了。那种眼睛看得见耳朵听得见,可是就是无法反抗的力量,是最令人害怕的。

没错,就是这个。佐佐木是个了不起的家伙这一点,一起度过了初中三年级的我当然知道,不过竟然连古泉也晓得的话就不禁让我感到意外了。

这个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你应该也知道机关调查过关于你的事情吧。当然从身世开始的所有情报都已经查明了,然后得出了你从一般意义上来说是一般人这个结论。

那多谢了。想不到你们的组织还会给我开这种保证书啊。

如果你觉得需要的话我们随时都可以发行给你哦。不,这是开玩笑的。可是当我知道你在初中三年级时和佐佐木同班,并且成为了亲密好友的这件事时,我的心情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为什么?

古泉用诗朗诵一般的语气继续道:

因为你的朋友佐佐木,看上去虽然是一般人,可是用另外一种看法来观察的话,也有可能不一般。行动就像粒子一样,做事方式却带有波动,就跟光类似。

什么不可抗力之类的东西我才不管。偶然这个单词我已经听厌了。关于光线所具有的二重性这些我倒希望自己一辈子不要接触。

话说回来,我和佐佐木走到了车站前面,两人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是我们平时使用的集he地点。

看惯了的地方,看惯了的人。注释其中三个人穿着便服,一个穿制服。

然后,还有团长每次必说的令人感激的话

你竟然敢迟到!我都已经一说再说了,你不单是最后一个到,还超过了集he时间!不要因为到了春天就变得这么懒散!阿虚,你就不能好好珍惜每一秒吗!?你的时间不单止是你一个人的,还有我们这些在等你的人也有份的啊!所以,迟到的话罚金要加倍才行!虽然已经过去的时间无论用什么东西交换也已经不可挽回,但是至少你要出点力让我们心情开朗一点。

春日一口气说完之后,大大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旁边的人。

那是谁?

啊啊,这家伙是我的

就在我这么介绍的时候

相当亲密的好朋友。

佐佐木冲口而出地说道

啊?

春日瞪大了眼睛。佐佐木轻轻摇摇头,解释道:

是初中时代的朋友。而且也只是初三一年而已。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这家伙分开一年来也很无情的完全没有联络过我。虽说我也是一样啦。不过,分开一年之后好不容易重逢,也可以完全没有客套话直接聊个不停的话,我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足够称为好朋友了。对于我来说,阿虚,真的是这样。

曾经是亲密的好朋友这一点我不反对。以前在初中的时候我经常跟这家伙混在一块,而后来进了不同学校以后我和这家伙见面的次数也比其他同班同学要多得多。我是这么想啦

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心神不宁呢?话说在前头,我可从来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情,事实上也没有。可是当我在旁边听着佐佐木说我们是好朋友的时候,看见春日那奇怪的表情我的感觉就像明知道五分钟后雷雨会来却还是没有带伞出门,走了三分钟之后突然抬头看天的那样究竟为什么呢?

现在回想起来的话,当时就已经依稀觉得朝比奈学姐轻轻眨眼的次数好像增加了,而古泉也用手指抵着下巴一脸陷入了沉思的表情。穿着制服一动不动地站着的长门倒好像没有什么改变,不过当时找的注意力也已经放在春日身上了,所以也不能作准。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身边的佐佐木走前了半步把嘴唇弯成半月形,露出了笑容,然后伸出了一只手。看来是打算跟春日握手。

我是佐佐木。你就是凉宫小姐是吧。久仰大名。

春日的眼睛飞快地瞄了我一眼,好像是因为我的错误让她成了背负黑锅的通缉犯似的。

我可没有跟这家伙说过你的恶行哦!佐佐木,为什么你会知道春日的事情的?

这个嘛,我们住同一个市内街道,而且引人注目的人的传言多少会听到一点的啊。从我们初中去北高的人,可不是只有阿虚你一个。

你是指像国木田之类的吗?

这么说来他也是北高的啊还好吗?现在应该很轻松吧。本来以他的实力可以去更为理想的学校,竟然报考县立高中,真是个奇怪的人。

佐佐木说完了对同学的评论之后转向了春日。

听说阿虚在北高那里受了你不少照顾。以后也请你多多关照。

佐佐木完全没有动伸出去的手,露出了一脸和蔼的微笑。

春日面对佐佐木这欧美式的打招呼方式,就像不小心把小石子当作巧克力放进了嘴里的表情,不过最后还是伸手握着佐佐木的手。

多多关照。

她握着的手一动不动,直直地看着佐佐木的眼睛。

看来我设有必要作自我介绍了。

说得也是。

佐佐木满面笑容地回看着春日,然后用雨蛙出生后发出第一声鸣叫似的声音简短地笑了一笑,说道:

那么那边的几位呢?

佐佐木依依不舍地放开春日的手,把视线左右来回扫了一下。

也许觉得介绍成员也是团长的任务之一吧,春日快嘴快舌地开口了:

那边长得可爱的是实玖瑠,那边穿着水手服的是有希,这边是古泉。

而被她指到的个人则纷纷反应起来

啊、啊、我是朝比奈实玖瑠。

只见这个唯一的高年级生身穿一身如果用实玖瑠系列作题目的话一定会大卖的春装双手紧握着手袋,慌慌张张地弯身行礼。

我是古泉。

我们的副团长十分殷勤地低下头,仿佛拜新川先生为师修炼过一般。

穿着制服,打扮和在学校时完全没变的长门一动不动。

听完三人的三种反应之后,佐佐木不知是不是也觉得麻烦了,并没有向刚才才对待春日那样向这三个人要求握手。

你们好。

说完之后只是充满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而三个SOS团员也以各自的方式用视线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朝比亲有点战战兢兢紧张的样子。古泉脸上已经露出了一如既住的笑容。长门则是毫无动静地瞪着她那双像是从深海取上来的海水似的眼睛。

佐佐木像要把三人的名字和长相输入头脑似的站了一会儿,然后转向我

那么阿虚我快要到乘车时间了,先走了,有空再跟称联络。再见

佐佐木挥了挥手,然后再向春日笑了笑,走向检票口。

还真是个行动飘忽的家伙。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佐佐木的背影好一会儿,直到消失才转过身来。

虽然久别重逢,可是也没能说上什么话啊。这样子下去的话说不定下次再见又是一年之后了。

经过几秒钟的沉默之后,春日开口道:

这人有点奇怪。

要是连你都觉得是奇怪的话那就不止是一点的问题了。

说完之后她把目光从检票口移了回来。

那个你的朋友,一直都是那个样子的吗?

嗯。一点也没变,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

唔?

春日像是要将不经意想起的事情从耳朵里倒出来似的侧着头,不过很快就似乎放弃了修正了头部的角度,跳了一下改变了身体的方向。

算了。阿虚,我们还是去茶餐厅吧,你请客。你肯定有多带钱过来吧?在跳蚤市场发现什么好东西的话一定要努力买下来才行!

春日露出了像是电器店的日光管柜台般的笑容,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真是的。要是帮忙拿东西的话我还可以忍受,可是自己看中的东西你就不能拿自己的钱去买吗?为了不让她染指长门的文艺社活动费我得好好看着她才行。

那之后的事情

我看着古泉说道。

你也应该如道了。我们去了茶餐厅,我付钱请客,去跳蚤市场,春日买了一堆乱七八槽的东西,然后在一家可以看见海的餐厅吃完午饭之后就回去了。之后还顺道去了坂中家。

你可不要说已经忘了因为你始终双手抱着在一对老夫妇手上买到的棋盘,所以拿东西的任务都落在我的肩上这件事。拜你所赐我不得不拿着一大堆破烂像是沙漠花岗岩的原石之类在会场中东奔西跑。唯一让我有点安慰的是朝比奈学姐拿着像是小学生做的万花筒看的时候不断发出感叹声好简单的玩具哦不过真的很漂亮呢的场景,以及一直盯着不知道是哪个部族的咒术师所戴的面具看的长门的身影。

说到这里有跟你的记忆不符的地方吗?

幸好的是好像没有。

古泉热心地观察着显示器的背面,说道。

客观事实的话就如你所说的,没有不符合的地方。不过,如果从主观的角度去看的话,你和我的看法似乎有着很大的差距。

他说着把观察的眼睛投向我,最受不了他这种眼神了。

那么,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刚才我说过,闭锁空间的发生率最近增加了,正确地说的话是和凉宫同学进入高中前后的数值差不多。从去年开始到今年呈减少倾向发展的我的工作出击次数在春假之后突然恢复刻以前的水平了。那么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我越来越不耐烦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

虽然我不想说出来,可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用言语来表达的话是传达不到别人心里的。无言的交流能够让意思明确传达的例子实在少之又少,我指的是因果关系。按照现在的情况,因的部分就是春假最后一天这句话。果就是闭锁空间和这两个单词。那么,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这就是我给你的题目。

我的全身上下被长门式的沉默笼罩了。后脑勺附近开始疼痛起来。

古泉露出了微笑,看上去就像是从绳文时代(注:绳文时代是日本石器时代后期,约一万年以前到公元的一世纪前后的时期。大量出土的陶器和陶俑表面上有绳索图案,故称为绳文时代。)的地层中挖掘出来的原始面具似的,如果没人说这是笑容的话,我还真意识不到。

由于凉宫同学在新学期开始的同时开始产生闭锁空间,所以我可以断言春假最后一天中一定有什么问题点。而考虑到那一天究竟发生过什么的话,就是我们平常也在做的SOS团的正常活动,并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意外事情。只不过是在跳蚤市场快乐地玩了一天罢了。和平时唯一不同的要素就是有陌生人介入了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你应该一早就已经知道才对。

佐佐木么。

可是为什么?只不过是我偶然和初中时代的同学去了我们平时集he的地方而已啊。为什么这么小的事会成为春日精神压力的原因?

古泉一脸惊讶地闭上了嘴巴,然后用与其说是观察不如说是鉴赏来得贴切的眼神打量着我,就像三味线第一次看见老妹捡回来的蝉蜕一样就这样至少过了十秒。

当我开始要不要拿手在他面前挥挥看是不是还有意识的时候,这个老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英俊面孔的超能力少年一个劲地猛摇头。

要说为什么的话

他以夸张的动作把身体转向我。

那当然是那个自称是你亲密好朋友的佐佐木,其实是个恐怕十人中会有八个看一眼就会被她迷住的有魅力的女性呀!

古泉用像是决定了要弑杀君王的残忍奸臣一般的声音说道。

事情得说回两年前的现在这个时候。

在进入初三之后的春天,我被担心考不上高中的母亲塞进了补习班。

刚好佐佐木也在同一个班,在学校也同一个班的人就只有佐佐木一个,而且刚好我们的座位也挨得很近。后来不知道哪一方先开口搭话,我们就开始聊了起夹。虽然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好像是哟,你也来这里补习么之类的吧。

那就是契机了,然后在初中的教室中也偶尔说上几句。

虽然我没有特别去注意,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佐佐木用的我(BOKU往:日语中的第一人称表达很多,常用的有:女性的ATASHI,男性的B0KU,ORE,以及可通用的WATASHI等等。这里佐佐木所用的BOKU一般而言只有男性和一些比较男性化的女性才会用)以及标准的男性用语只会在和男生说话的时候才用。因为当她在女生圈子中的时候,就会用普通的女性用语说话。

恐怕这样做是有什么理由的吧。难道是她之所以采用男生的说话方式,是希望对方不要把她当成女生吗?也就是等于在警告别人不许把她当作恋爱对象之类的吧?难道这只是我的多心?

当然对于我来说是怎么样都无所谓。所以我从来没有干涉过她的这方面。而且我对自己的语文能力也没有自信到可以修正别人说话方式的地步。

对于我的名字,佐佐木似乎觉得很有趣。

阿虚啊真是一个很特别的绰号呢。为什么会被人这样叫的?

我满脸不爽地把那愚蠢的理由和老妹的傻瓜行为告诉了她。

哦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口头上跟她说了之后,佐佐木把脖子和眼睛分别向不同的方回歪着。

原来阿虚这个名字是这么来的啊,究竟是写成什么样的字?啊,你先不要说,我来推理一下。

兴致勃勃的佐佐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

应该是这样写的吧?

说完她用自动铅笔在笔记本上唰唰写了起来。看见她写出来的字之后我不禁发出了惊讶的感叹。佐佐木十分正确地写出了我的名字。

能不能告诉我,当初取这个听上去很高贵,很有气势的名字的来由了?

于是找把小时候我问父亲的时候父亲所说的答案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好好哦

佐佐木这么一说,让我也不禁觉得这是个好名字了。

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阿虚这个名字啊。听起来又好听。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或者说考虑过别的名字会比较好?因为看起来你好像不太喜欢这个绰号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因为,叫你名字的时候你的反应速度要比叫绰号的时候快嘛。大概快零点二秒吧。

那是因为只有找我有正经事要谈的时候别人才会正正经经叫我的名字嘛。例如在上课的时候被老师提问,或者被那些不算亲密的人尤其是女生叫到的时候等等而且你刚才说零点二秒?这样的差别你也看得出来啊?

一般来说,把听到看到的信息反馈回脑部再开始行动反应大概就是这个时间啦。你被人叫到名字的时候会即时反映过来。也许阿虚你自己没有注意到,可是是会慢一点的。所以我就觉得你的深层心理可能对这个绰号并不太喜欢。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我是第一次听到什么无意识啦深层心理啦这些复杂的名词就是在这个时候。

补习班的课一个星期上三天,分别是星期二、星期四、星期六,都是晚上的课。

除了学校放假的星期六之外,每隔星期的星期二和星期四,我都会和佐佐木一起去补习班。补习班在这一区最大的车站附近,要从学校走着去的话恐怕走到脚板穿洞都未必走到。而公共汽车虽然经过那里,却要拐很远的路。所以最理想的仿佛就是骑自行车走从学校到车站的直线距离。如果是这个方法的话十五分钟就能到了。

我的家就在学校与目的地的直线上,所以我经常会先回家把自行车拖出来然后再骑去补习班,毕竟这是理论上最可行的方法。于是也养成了顺便载上佐佐木的习惯。佐佐木说因为这件事让她可以省下一笔交通费,对我十分感谢。

虽然在补习班也是同一个教室,不过并不是空闲到有时间可以整天聊天。我们两个都会融入周围的气氛,和别人一样努力学习。因为这个的关系,初二的时候以和缓的抛物线姿势呈下降趋势的成绩也开始打住了下落运动,让我也不禁轻松了一点。而每次拿回家的试卷上那分数越来越大,让当初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丢进了补习班的母亲也不禁欣慰起来。

如果她能顺便改变一下那句如果你不再好好学习的话将来就不能考上和佐佐木小姐同一间大学了哦的口头禅就更好了。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非要和那家伙考上同一所大学不可。

每次补习班上完课,世界早已经被夜晚所支配。我经常一边抬头看着浮在夜空中的豆大的天然卫星一边推着自行车走,而佐佐木就在后面跟着走。我一般会陪搭公共汽车回家的佐佐木到最近的汽车站。

那么阿虚,明天学校见。

佐佐木走进终于等到的公共汽车,一边说着一边挥手。然后我就开始朝着自己家走去

好了,回想到此为止。

想不到你们已经进展成这样了。

古泉把中指抵在眉间。

根本就像纯洁的初中生特有的青涩恋爱情景的一页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啦。可是我和佐佐木之间完全没有男女恋爱的那种美妙感觉啊。不,先不论美妙不美妙,反正是什么也没有。

嗯,当然是这样没错了。你是这么认为的话,那么那一定是正确的。不过周围的人们会怎么想?看见你们这个样子他们会想些什么?

不知为什么我有股不祥的预感。这么说来,当时国木田还有中河也好像是抱着奇怪的误会的说

你看我不也误会了吗?听你这么说的话谁都会想到那边去。当然会这么想的人不止是我。当然,那两个人对你的情况有一定了解,所以担心一下也就算了,不会放在心里。可是我知道有个人,她相当放在心里的哦。

谁啊?

古泉的微笑带上了一丝邪恶色彩。那眼中的神色仿佛在责难我一般。

如果我说到这里你还是反应不过来的话,我想应该有必要把你的脑子剖开,直接把名字写进去了。

这个我也不是不知道啦。

不过还是很难相信

我现在头脑中的感觉就像被一大群毛虫趴在头壳上似的。

春日看到佐佐木,而且也听见本人自称是好朋友了,这样还是要闹别扭吗?又是她的那个拿手好戏无意识作祟吗?

闭锁空间,这些都是你所知道的现象,不过最近的情况和以前有所不同。闭锁空间本身并没有什么变化,的行动却安静得奇怪。虽然是出现了,可是一般不会积极作出破坏行动,反而是两手空空站着的情况比较多。只是偶尔会像是想起自己的任务一般轻轻拍几下建筑物而已。

那个青白色的巨人开始变得理智,这不是好事吗?

对于我们机关来说都是一样。因为不消灭的话,闭锁空间就不会自行消失。

古泉继续他的说明

从结论而言的话也就是,或者说凉宫同学她正处于迷惑之中。好像连自己在想什么,或者说应该想什么也没法弄明白似的。于是只能一直在迷惘的路上徘徊,无意识地烦恼。

我想弗洛伊德先生(注:SigmundFreud,1856年~1939年,奥地利精神分析学家。精神分析学的创始人,著作《梦的解析》、《精神分析引论》等。提出潜意识、自我、本我、超我、伊底帕斯情结,原欲(Libido)等概念。佛洛依德认为梦可以使睡者的内心渴望满足;另一个是睡者的求生机制,借着在梦中重新经历生命的创痛来保护自己。)在九泉之下也应该偷笑了。他应该想不到自己的研究成果会被如此频繁地用来分析春日的行为吧。

以我的观点来看的话,如果把一切都归结为凉宫同学对佐佐木小姐的嫉妒的话,那就容易明白了。

这个我就不得不反驳了,这个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人,而是为了春日好才这么说

那家伙可是曾经说过恋爱感情是精神病的一种啊!

那我问你,你觉得凉宫同学的心理学可以优秀到能够看透男女间的所有恋爱模式吗?

这个怎么可能。

我也这么觉得。凉宫同学她好像很了解,可是实际上一窍不通。或者我换个说法吧她的精神跟同年纪的女生相比并不见得会比较成熟。如果你只看这些地方的话就会发现她其实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少女。不过是想装一下酷而已。

这个你没有资格说吧。从我的角度来看的话奇怪你也是个十足爱装酷的人啊。

是这样吗?

古泉脱下了刚才那个古代面具似的露出了一笑,然后演戏似的摸了一下脸颊。

看来我的技术还不够啊,想不到竟然被你这么容易就看穿了。

只见他摊开双手,还摇了摇头。

如果要进行分析的话,那就是凉宫同学发现了你过去有自己所不认识的朋友这件事,产生了无法形容的感觉。虽然以前也或许有想过存在这种可能,可是毕竟至今为止没有出现过。这种感情不是单单用嫉妒就可以形容的,而是一种更为与生俱来的,根本性的感觉。或者用出乎意料这种说法吧。即使是你,也有可能会有一两个朋友吧。这个凉宫同学也能理解。就算有女性朋友也不足为奇。可是,佐佐木小姐主动自称是你的好朋友这件事,却是出乎任何人的意料之外的。就连已经知道她的存在的我也是一样。

这个我还是不太不,是完全不了解啊,真的。

由于凉宫同学的初中时代几乎都是处于孤立,或者说是孤独状态吧,所以也许是被好朋友这个词语吓到了也说不定。

那家伙不是自己希望变成那样的么。就是那种所谓的清高吧。

就算如此也不能避免。例如如果我有一个你所不知道的异性朋友突然间出现在你面前的话,你会有什么感觉?

你有吗?

我探出身子问道。这家伙的话就算背地里有女朋友也不足为奇。

古泉苦笑道:

这个比喻也许不恰当了。我的情况似乎不合适。那么如果是朝比奈学姐过去有个亲密来往的男性朋友,那家伙对她的态度还相当亲昵的话呢?

这个当然会不爽了。

这个不可能吧。朝比奈学姐和长门又不是来这里玩或者观光的。

我觉得她们要是能多玩一些放松一些的话还好呢。而且朝比奈学姐的过去,是离我们很远的未来不是吗?

这只是假设。就是说如果那是真的话,你会怎么想?虽然只是我的想象,但是应该会有一种莫可名状的微妙感觉吧?不是嫉妒也不是困惑。第一,朝比奈学姐对那个男性并没有特别去注意,而且表面看上去也是和平时一样,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特别感情。那么,也就是说胡乱质问的话会显得十分愚蠢。所以把那种感觉下意识地抹杀掉忘记是最好的方法。那么你现在可以把这个例子中的朝比奈学姐换成你,把你换成凉宫同学试试看了。

中庭对面发出了小规模的欢呼声,似乎有哪个一年级生决定了加人某个同好会了。

古泉抬起头看着那边。

然而通常在意识之外的部分都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敷衍过去的,所以那无意识的发泄情绪才会产生出闭锁空间和不完全的。由于原因虽然看上去明确,可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所以对策也不容易找到。虽然其实也不是没有啦

古泉的眼睛越眯越细。

阿虚!古泉!

和朝比奈学姐紧搂着的春日正以要踏破中庭铺地石的气势向这边大步走来。

哇哇、哇哇哇哇

由于一步的距离大概相差一点五倍左右,所以朝比奈学姐的脚简直应付不过来。春日无视这一点,像把她当作了自己抓到的猎物一边拉在后面,依旧向着这边进发。

还以为她会不问好歹抓一个一年级学生回来,谁知道竟然是空手而归。用旗袍和女仆装还钓不到一条鱼吗?看来今年的一年级生都是一些具有足够常识的人啊。

春日在正在放映预告篇的显示器前面站住了脚,仍然紧紧抱着朝比奈学姐不放手。

有没有有趣的入团志愿者来过?有希那边呢?有没有?

我觉得长门的头似乎微微地向旁边摇了摇。

我们跑了很多地方,可是尽是些不行的人。不行不行。那些一听到入团之后可以随便喝实玖瑠泡的茶就立刻口水漏满地、点头要加人的人我已经在入团侧试的第一阶段就把他们否决了。至于女生的话只要我们靠近一点就立刻逃开。看来今年真的是没什么运气啊。

恐怕是给人误会成COSPLAY研究会了吧。

不过我还是觉得至少应该会有一个能够合格的人的,所以一切还是刚开始啦!刚开始!阿虚,你们学校的后辈中有没有有趣的人,然后我的初中肯定不会有的,所以全部东中出身的都不能要。刚才我忘了跟你们说了。

这样于大声说着的春日的脸上

依旧洋溢着犹如三星连珠一般,又或者说能够跟核融合时的闪光相比美的笑容,我觉得应该不会有比这更适合用炫目来形容的了。

那一天结果我们还是没有取得一丝成果,最后只好灰溜溜地撤退回社团教室。

朝比奈学姐像是打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似的整理了姿势,然后立刻继续穿着女仆装把茶壶拿到炉子上摆弄起茶具来了。而我和古泉则是埋头收拾桌子整理各种凌乱的电线。

长门把写着文艺社的贴纸像擦完鼻涕的纸巾似的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把那本会刊的样本像对待宝物似的小心翼翼放到书架上,然后以机械性的动作坐到了社团教室一角翻开了精装书的硬皮封面。虽然刚才她一直坐得离我们远远的,但是我觉得她不会没有听见我和古泉所说的话。不过这个和一年前完全没变的外星人制人造人那冷漠的面容和处于节能状态的嘴唇,总是能带给我无限的安心感。

春日坐在团长专用座位上,把手指放在三角锥的顶点不断摇晃着:

看来一年级之中没有有趣的家伙啊。果然还是得扩大一下搜索范围吧。说不定人才都去了运动社团那边了。光是等的话人是不会自动上门的。撒网的次数和海域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春日跷起了从旗袍下伸出来的纤细双腿,露出了仿佛在思考下一个游戏的孩子王似的表情。怎么看都是一脸兴奋。

就我个人意见的话,与其漫无目的地胡乱撒网的话还不如决定一个固定地点拿根线去钓,这样还比较容易钓到优质的大鱼。不过我没有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并主动参加她那个诱拐团员促进计划。

我也没打算放过大鱼啊。正想像去年那样到各个教室去巡逻一下呢。希望能在被其他社团抢走之前把他们捡回来。你看这里有这么多学生,肯定会至少有一个会对我们胃口吧。

对你的胃口?那你想要什么味道的新生?要是能够烧了就吃的那种还好。

例如比实玖瑠还要可爱的啦,比有希还要乖巧的啦,比古泉还要懂礼貌的啦,这样的都行。

这个还真是高标准啊。而且,春日唯一用比较像理由的理由带来这里的人可以说就只有朝比奈学姐一个而已。先别说拉拢长门过来的理由是戴着的眼镜非常萌这种荒唐说法,当初根本就是因为长门是她将要占领的文艺社的成员才让长门加入以达到目的的。至于古泉,只不过是因为他那转学生的头衔让春日一时心血来潮而已。她该不会也打算到了五月时分如果有人转学进来的话她也照抓不误吧?

转学生这个位子已经让古泉给填满了所以够了。而且他还是我们优秀的副团长,类似的角色已经没有必要了。一定要更有趣的才行。SOS团可是奉行简约精英主义的嘛。

春日开了电脑之后单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不断点击鼠标。

我真是粗心啊。

你是粗心鬼这件事不是现在才开始的吧。

应该在去年把学区内的初中都巡视一遍,把那些有能力的人都定下来才对。否则本来适合当我们团员的人要是去了其他学校的话就太浪费了。要不在其他学校设立SOS团第三支部吧?还是说在附近的初中设立SOS团预备部比较好?

春日的妄想似乎越飞越远了。我叹了一口气。

增加那么多团员干什么?你打算组织人建立美丽国榄球队吗?

我的这个SOS团一定要尽最向全世界扩张才行。那个记录电脑数据的盒子容量不也是越来越大吗?我的目标是全世界。要是不进行全球化的话,怎么能在这个已经踏上了国际化进程的地球上生活下去?

信息化的下一个步骤就是国际化吗?我还是比较喜欢像现在这种卑微的人生啊。反正现在的身份也是什么资格也不具备的高中生。我没有不自量力地打算冲出世界的地步。

不如你将来找个地方创立一座私立学校,坐上理事长的位置,然后把那所学校命名为SOS学园不就好了?到时可以把全体学生吸制吸收为SOS团员。唔光是想就觉得很恐怖。

哈哈,真笨,我才不要当什么法人呢。春日大笑道,我们又不是以营利为目的!

这个也许算是进步吧。口上虽然说出一堆豪言壮语,可是如果是去年的春日的话,早已经强行参加社团活动说明会,大量印刷SOS团宣传单张,然后不管是谁都塞上一张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被那威严的学生会长那闪光的眼睛吓到的关系,现在的春日似乎已经转为地下工作派了。

看来她即使计划增设SOS团支部,也没有打算随便吸收团员。如果是理由的话,应该是希望入团的人都能带来一些让她惊喜的奇怪信息吧。例如曾经被外星人绑架过的受害者啦,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过去的被动时间穿梭者啦,日夜在异空间跟坏人作战的超能力者现在进行型啦之类的她想听的一定是这些。

那些也是我曾经想听的话题。

不过,现在的话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一边跟古泉下着棋,喝着朝比奈学姐特制他煎茶滋润着喉咙,用眼角看着长门那坐得端端正正的读书的身影,一边想

SOS团的正式成员应该不会再增加了吧。

就算会再有像鹤屋学姐这样的名誉顾问,坂中这样的团外支持者,又或者再发生像掌管电脑研究社这样掌管其他社团的事态,也不可能会有新的人能够加入我们这五个植根在这个社团教室的成员之中,并且一直持续下去这个时候的我,是这么想的。

这只不过是我的预感罢了,并没有理由。我只是无意识地感觉到这一点,而个中缘由,可能要问一下已经身在天国的弗洛伊德或者允格(注:CarlGustavJung,18751961,瑞士的精神病学家,和奥地利的弗洛伊德十分要好,后闹矛盾而自成一家。创建了个体心理学(individualpsychology))才知道了。

结果,我的预感中了一半,也猜错了一半。不过,我要追加一句经典台词这个时候的我,当然无法预料未来会发生的事。

恐怕谁也没有料想到会发生那么棘手的事吧,无论是古泉、还是长门,说不定连朝比奈学姐(大)也是。

至于惹出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不是其他人,就是凉宫春日。<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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