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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冬日的村庄(1 / 2)

 冬日的阳光自虚空中高洒入谷。或许是春季将近的缘故,清澄的阳光,有着能让走在笔直狭隘谷道的旅人忍不住面露微笑的明亮与爽朗,以及一吸入肺中便忍不住咳嗽连连、猛射出团团白气的寒意。

走过一段谷间道路,可抵达四周满布黑沉沉的森林的和缓平地,引导旅人来到一座边境小村。

即使连同散立在村庄周遭的牧场与太阳能农园都酸上,村中的建筑物也还不到二百户。木材和轻量强化塑料搭建的主宅屋顶上、日光不及的小巷中,残雪洁白冻凝;身裹厚重的皮毛、会令人错认为野兽的村人,长相严肃凝重。连年轻人与天真孩童的表情,也因为要努力求生存而变得僵硬死板,如同连上挂了面具。

村庄的中央,有条小河由西向东横切流过。坚牢的渡桥的身影投落在清冽的水面。如今,一队静默的人踩着沉重的步伐正要渡桥。

队伍由十名男性、两名女性组成。一名年龄在四十岁上下的女性用破旧的保温外套的袖子掩住脸部,口中发出啜泣声。旁边,另一名同样年龄的女性扶着她披挂灰发的肩膀,这应该是她的邻居。尽管这两人决定了一行人的气氛,但她的哀伤并没能引起男人们的共鸣。

队伍最前方是位老人,身上套着四处绘有奇妙的花纹与咒文的长袍,脸上露出厌恶之色。队伍中的六名男性脸上也露出一模一样的嫌恶表情,不仅如此,同时还流露出**正遭受着痛苦的神态。

因为众人诅咒的东西,正深深重压在他们的肩上。

那是具橡木棺材。

然而,缠绕在棺材表面的粗实锁链令人觉得分外恐怖,简直就像是要牢牢封住沉睡在棺内的人,阻止对方爬出棺外。这显示着对棺中死者的绝对恐惧的棺木,在冬日的阳光中踯躅前行。

一行人在桥梁中央停了下来。

桥梁两侧在这里各自往河中突出,形成约一米见方的广场。

带头的老头指了指其中的一侧边缘。

扛着棺材的男子们使劲挪动着步伐,来到栏杆前。

站在老人身旁的魁梧男子身体一抖,一手按到腰间的武器上。那是一把长约五十厘米的钢铁短桩。他用剩下的那只手取出穴在另一边的铁锤,对枪套中的火药式单发看也不看一眼。

妇人发出悲痛的哭号,想跑近棺木,邻人与其他男人制止了她。

肃静!

老人发出叱咤。

妇人以手掩面。如非有人扶持,恐怕当场便会颓然倒地。老人对一旁细长棺材投以无情的视线,右手举起至齐肩,然后开始唱诵这场仪式的必备话语。

吾心怀深渊之哀悼,仅此宣告:西部边境第七地区兹贝修村居民,登录号码一八零零九赛卡波兰之女吉娜,为众人诅咒的贵族所害,死于昨夜

此时,不知老者是否注意到,扛着棺材的人们脸色开始逐渐发青。

十二只眼睛慌忙交错,几组视线一经相接后,便死命地盯着清澈的河面。

没事,没有任何奇怪的状况。

棺材中似乎有什么在动。

并非是人。而是某种东西。

男子们的脸被棺材吸引,缓缓转向它。

当啷一声,锁链发出声响。

男人们的脸色变得如纸般死白。

村长叫了一声手握钢桩的男子的名字。

放下去,快放下去!

魁梧的男子发出了近似痉挛的声音走了出来。

男人们没有听从命令。他们的大脑、神经、肌肉全部僵硬不动,被恐惧任意主宰着。这个仪式并非初次进行。但如今在他们肩上发生的现象,却是前所未有。因为现在还是白天。

放到栏杆上!

看出男人们的状况后,魁梧的男子大声下令,并互击铁锤钢桩发出巨响,这招立即生效。

男人们自恐惧的咒缚中解脱粗来,把棺木移到粗厚的栏杆上,形成将把棺木投入水中的姿势,三名男人撑住棺尾。

接近春天的渡桥上,充满了诡异的狂躁。

魁梧的男子快步走近,将研磨的很锋利的钢桩尖端抵到棺盖上。

就连他那犹如岩石的严峻脸孔,也透露出浓浓的恐惧和紧张的神情。事情发生的时间完全违反了他的丰富经验,以及由此而来的自信。

棺材中的声响持续不断,发出的声音和摇震的方式就像有个刚醒来的人无法掌握四周的情况、而在不停地摸索着。

男子高举起铁锤。

棺材中的声响突然一变,猛烈的震动由内冲撞着棺盖,有若雷鸣般混乱不堪,这时不仅棺木摇晃,而且还撼动了支撑棺木的男人们。

老者叫喊着说了些话。

呼!铁锤击碎空气猛力落下来。

惨叫声与碎裂声交织在一起。

在钢桩穿过棺盖的同时,只见一只惨白的人手撞破厚实的棺盖朝天空暴伸出来。这是一只幼小孩童的手!

小手痉挛抽搐着在空中抓了数次后,接着朝握着铁锤呆立在棺材旁边的男子喉间伸去。

丢丢掉棺木!

血块和话声从男子的喉中喷涌出来。

这凄惨的光景反而振奋了男人们的意志。肩膀肌肉隆起,棺木在栏杆上大幅倾斜,连带着将魁梧的男子的身体一同拖下了水中,并在河面上溅起水花。

或许是多加了重物的缘故,棺木随即消失,融入水底的灰暗。以尚未平息的涟漪为中心,不知是属于何者的鲜红色水泡不停地冒涌上来。

地面上的万物沐浴在柔和的晚冬阳光中,如今只剩下妇女啜泣的哀哭声,诉说着以死亡为结局的凄惨悲剧的尾声。

忍受着冬雪的重量的新生草叶,借助行人粗重的脚步声抖落掉身上的冰雪,抬起了身子,接下来的季节乃是它们的世界。

脚步声的主人是复数。这是一群鲁钝如、健壮如火星牛(MartiomCow)的壮汉。即使隔着厚实的毛皮外套,他们的衣服下结实隆起的肌肉依旧一望可知。看上去他们的年龄全在二十至三十之间,连看来像是领导人的特别高大的男子也还不满三十岁。他们是村中的青年团团员。

由于他们已经连续攀爬山坡将近九个小时,因此全都呼吸急促,不过,从大家的表情眼神来看,显然这不是在郊游踏青。他们的神色僵硬、心事重重,那种僵硬看起来仿佛随时会因过度激愤而突然流泪,感觉就像他们正用年轻人特有的好勇斗狠拼命压抑着心中不停涌现的黑暗恐惧一样。最后面的两人喘得特别厉害,这和他们背着装满武器的木箱有关,不过真正的原因,是他们正在攀登的山丘。

这是座奇怪的山丘。

不论是从地上或是空中,从哪一边看来都不过只是一座底边直径二公里、高二十米左右的平凡小丘。可一旦踏足斜坡想攀到丘顶,即使脚力再好的人,也得花上数小时才能抵达顶部。

漆黑的废墟耸立在山丘顶端。

它是男子们的目标。不过,这座居高临、阴沉地睨视着四周的建筑物,仿佛沙漠边境地带传说中的海市蜃楼,男子们不,该说是所有挑战者,在抵达二十米的高度前,全被它恣意玩弄着。

距离始终没有缩短。

尽管双脚确实用力地踏到斜坡上,说明身体的确在上升,但不论眼前的斜坡也好、废墟也好,却全无靠近的迹象。

总结攀登者的经验,据说成年男人每爬升一米必须花三十分钟,到达山丘顶端需要十个小时即使走的是平地也会让人精疲力竭。况且,它还会针对攀登的动作瞬间增加斜度,这就更加加重了身体的疲劳。

带头的男子身为领队的海克,不让伙伴发觉地朝西方瞥了一眼。再过二小时,太阳便会沉落于森林的比方遥远的白银峰的背后。现在的时间约为边境标准时间3A(Afternoon)。

海克十分清楚,若无法赶在一百二十分钟内抵达山丘顶端、达到目的,黑暗降临后会有怎样的命运在等着他们。

可是,即使抵达顶部,也不清楚对方沉睡于废墟何处。纵然怀中暗藏有废墟的简图,但那却是数十年前的旧物,制作者本人业已过世,不知它是否值得信赖。

体力的消耗极为剧烈,同伴全是青年团中精选出的壮汉,不过比起生理的劳累,精神的疲倦更加严重。因为,目的地近在眼前却无论如何努力前进都无法抵达的焦躁,降低了**所能承受的极限。这对自下方来袭的敌人,可说是极其有效的防御法。纵使敌人踏足废墟,恐怕也已无探察他们睡处的体力。

仅有一点幸运的是:山丘的魔力在下山时会消失。若是疾奔下山,由山丘顶端到山丘底部仅需不足二分钟。

忽然,海克汗水淋漓的脸上涌现出喜色。

因为实际知道了自己和眼前丘顶的距离只剩下不足十米了。他无视肺部索求空气的剧烈喘息,竭力喊出:到喽!背后传来噢的响应声。

数十分钟后,众人于废墟的中庭内略做休息。每张看来鲁钝粗野的面孔上,满是浓密的疲劳阴影。

独自站着观察四周的海克下令:差不多要走了,拿出武器。

全员聚集在两个木箱边。

箱盖打开,里面有十根前端研磨得锋锐无比的白木桩、五支铁锤、二十瓶装有自动耕耘机燃料与破布的速成火焰弹。以及五组附有定时引信的开凿岩石用的高性能。男子们的腰间皆佩有宽刃匕首和山刀。

大家都领取了武器。

都知道要怎么做了吧,海克再次叮咛,也不知道地图的影印本管不管用,不过现在也就只能相信它了。要是大家觉得有危险就吹一次哨子,发现那家伙的巢穴就吹两次。

男子们睁着通红的双眼点了点头,站起身,开始进行一件重大工作。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他们停下了脚步。

等一下!你们带着这种表情要去干吗!?

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连忙转身,举起武器对准声音的方向。

废墟中硕果仅存的石造建筑从建筑物上面朝向中庭、犹如洞穴的入口阴影中,一名少女静静地走至午后的阳光下。

她穿着防寒外套的肩膀上黑发摇曳,下方露出的丰润大腿,不让人觉得寒冷反而令人觉得艳美夺目。

一名男子问道:这不是莉娜吗?干吗在这个

后面的话吞了下去。所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憎恨的神色,以及原来如此的侮蔑眼神。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在许久以前便已知晓。

你们要干什么?可别做奇怪的事。

少女莉娜正视着海克的脸说道。她那神色坚毅、却不盛气凌人的姣好容貌上,充满着伶俐聪慧与少女特有的饿明艳,有种微妙的蜕变之美,仿佛等待春天的幼蕾的清丽秀雅即将转为盛放繁花的浓媚冶艳。

我正要问你来这里干吗?

海克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问道,眼睛盯着莉娜的裸足。

你总该知道村里的骚动吧?到处都找不着那混蛋,他一定是藏在这里了。

那样的话,应该不用带炸弹来吧?木桩和火焰弹几已经绰绰有余了。

那不重要,海克不理她的话,回答我的问题,你来这里干吗?我们登山时可没看到你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我是从背面爬上来的,你们当然看不到。

男子门用个散发着异样光芒的双眼互望着。

也就是说,你爬这座山丘时不会被骗,对吧果然没错,搞不好,在村里犯案的人就是你?海克说。

够了!你应该知道事情发生时我正待在家里。莉娜愤怒地说道。

大概是那样吧。哼!你们几个从那时侯起就古古怪怪的。谁晓得是不是他们在背后偷搞了什么鬼。

海克的声音猛地转为低沉,他对伙伴们抬了抬下巴,所有人的脸上开始浮现出淫邪的微笑并走近莉娜。

现在就来好好调查一下,把她给我扒光!

别做蠢事!做了那种事,你该知道下场会怎样吧?

呦!想吓人是吗?其中一人嘲笑道村里的人都知道你跟村长的关系啦。要是能在这儿证明你是个普通的女孩,老头子一定也会高兴吧。

再加上,另一个人跟着说,搞不好你被我们上过以后,会因为太爽而不想打小报告咧。

海克舔舔嘴巴。这群年轻人平时即以粗暴闻名,不过,也正因如此,才能在暴虐流寇和人工魔兽的淫威下捍卫村庄。现今,他们的疲惫与之后必须进行的工作的恐惧丑陋地相互结合,融化了他们与生俱来即所剩不多的理智。

莉娜还来不及逃走,便被海克抓住手腕抱了过去。他油肥的嘴唇,毫不留情地压覆、吸吮着莉娜的可怜红唇。一只手翻起防寒外套抚摸大腿,同时用舌头分开她形状姣好的贝齿。突然,伴随着一声闷响,海克那巨大的身躯弯腰倒在地上,海克被莉娜大力抬起的膝盖猛击到要害,无声地跪倒在地上。她对他看也不看,身体消失在来时的入口中。

贱人!三名男子追了上去。

虽说是白天,进入废墟依旧让人心生畏惧,但愤怒与**压灭了这股害怕。

冰冷阴暗的空气中,奇妙的机械和家具隐隐浮现,三人对它们视若无睹。转过数个饰以雕刻绘画的走廊,在一个状似大厅的宽敞房间中追到了莉娜。

三人扑了上去,逃跑中的莉娜肩部被大力推撞,猛地望前摔倒,接着被仰面压在地上。

住手!

别挣扎,我们三个会一起好好疼爱你的。

当男子们正要侵犯拼命挣扎的白皙手脚和鲜红嘴唇,趴到她身上时

异样的阴森鬼气猛然袭来。连莉娜吓得都忘了抵抗,浮现出害怕的神色。维持着怪异的姿势的八只眼睛,将视线同时集于黑暗中的一处。

自无边无际的深沉黑暗中,走出一个身影,仿佛比这遮盖天地的深重暗色更加阴沉。

这里,是一个文明消逝的场所,犹如含着铁锈的沙哑平稳的声音飘荡而来,纵使留恋逝者乃无益之举,但对过往之人保持敬意又有何妨。

莉娜跳了起来躲到那个人身后。男子依旧僵硬不动,连话也说不出口。与大自然搏斗超过二十年所得的野性本能,已告诉他们眼前人影的真正身份。那种骇人的程度,远远凌驾于他们预想在此发现的人物之上。

大厅入口处涌来脚步声,随即又沉默。

那是看到面带凶相冲入的海克与其他男子当场全身僵硬之故。

你,你是谁?

海克好不容易挤出声音发问道,不愧为敢死队的首领,然而颤抖的话声和喀喀震响的牙齿,说明了连他也被这股超越人类理解范围的鬼气给击溃了。这一瞬间,连同海克在内的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马上离开这个山丘。

离开吧,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场所。

男子们犹如被话声催眠,站起来开始后退。之所以面朝前后退,并非是拥有不理背后状况的气魄,而是因为若背对他、不知道会发生何种事的恐惧。所有人的灵魂暗自战栗低语着:如果死了那倒还好。

退出大厅入口后,男子们恢复了生气。毫无一扇窗户的走廊里,阳光由布满裂隙的天花板上射如厅内。

海克和另一个人自怀中取出火柴和火焰弹。在长裤上一划,燃起火柴,点起瓶口布条,如同要驱逐恐惧般,用剧烈的大动作将它投出,完全没有考虑到莉娜的安危。

火瓶描绘出平滑的曲线,落在两个人影的脚边。瓶子没有爆炸而射出高达两千度的火团,却稳稳地直立在雕刻着精细花纹的地板上,瓶头当!的一声,带着燃烧的布条落在地上。

不知道男子们是否看见了闪过空中的银光。

一阵恐惧席卷而过。

他们大声发出嘶哑的残叫。

头也不回地争先恐后逃离走廊。异世界的恐怖,从斩断理性的切口中膨胀涌出,缓缓成形。男子们为了逃离这份恐惧而拼命地摆动着双脚。

确认脚步声消失后,莉娜总算离开了人影背后。

她吐了吐可爱的舌头,朝出口做了个鬼脸。或许是性格开朗的缘故,身上已看不见先前事故的阴影。莉娜用赞叹的眼神望了望被砍断的瓶口以及将要熄灭的火焰,抬头看了看颀长的人影。

真厉害呢,你

说出的话中途断掉了。

怎么了?

莉娜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脑中浮现的话脱口而出,真是名率真的少女。

你真是个美男子呢!吓了人家一跳!

回去吧,这里也不是你该逗留的地方。

俊美容貌的所有者,冰冷、更近乎无情地再度说道。莉娜却毫不客气地开始上上下下打量起对方的全身,她已经取回了观察对方的宽裕心情。

他年龄不满二十岁,帽檐宽大的旅人帽,负在穿着漆黑长外套背上的优雅长剑,显示出青年的身份并非寻常的旅人。胸口上一枚蓝色的坠饰正在轻轻摇荡,那仿佛会吸收、融化意识的深邃湛蓝,令人觉得与这名青年十分相配。

已经习惯了黑暗的双眼,看清了恩人的容貌,他的俊美面容犹如冬季宁静的夜晚里用最精粹的部分凝聚而成,给人一种冰冷孤绝而又深沉的感觉。

哼!才不要。要待在哪里是我的自由啊!莉娜说出与内心想法相反的话,如果要我离开的话,就送我到外面去吧。

出乎意料地,青年默默地开始朝入口走去。

等等一下嘛,真是的。匆匆忙忙的男人。

莉娜连忙追上,心中想着是不是要拉着他的外套末端或手臂,不过始终没有这么做。这名青年有着断然拒绝一切外界事物的冷峻。

她无言地尾随在后,来到中庭。

令人意外的,青年随即转身走向入口。莉娜跳了起来。

啊!等一下啦。人家还没道谢呢,讨厌!

在太阳下山前回去,下山时道路是普通的。

听到头也不回的身影说出了这句话,莉娜猛地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这样说来,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难道,你也可以轻松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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