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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永不复返的日子(2 / 2)

你死掉的话,所有东西都会跟着消失。不要忘了,这个世界也是从这儿衍生出来的,连梦里的东西也是。

这话充满了相当的把握。

快点杀了我吧!

难道那女孩宁愿舍弃这一切,只求一死吗?

D反过身去。

思薇快步跟了上去,白色礼服的裙摆随着步伐,出现了凌乱的皱褶。

别走,要走等杀了我再走。这是我把你找来的原因。

D仍是走了,手连挥都没挥便走出了大厅。

把我给杀了吧!

思薇的眼里充满了泪光。

D走到了阳台上停下来。连接铁门的砖道上,出现了一具黑影。箭,已在弦上。

我不杀她,你就把我给杀了吗?

D冷冷说道,心想她那么想死?即使理想的梦境到手了也无所谓?

求求你!

D没有回答,径自走下石阶。黑影手上的弓稍微振动着,D的左手已给快伸向那支飞鸣的铁箭。

看到这一幕,黑色的身影先是颤抖,进而整个身体要动了起来。D趁机正欲快步离开,但影子的脚,却往D的胸前,伸出了致命的一击。这一击,贯穿了D的胸部。但还未待D有反击的时间,黑影已跳到铁栅栏前,在那儿只留下那一击的后劲。

D丢了一剑过去!

投掷他的长剑真是可怕的绝技啊!

长剑贯穿黑影男子的心脏,碰到他背后的铁栅栏,停了下来。就在转眼间,铁栅栏前,已不见敌人的身影。他在栅栏背后。手按住滴着鲜血的左胸,慢慢地退到了森林深处。

从栅栏那儿拔下了剑之后,D试着将门推开。门上锁着重重铁链。

D高举右手,毫不费力地往下一划,白色的火花在空中飞舞,门上的锁,一下子像失去生命力的蛇一样垂了下去。

别走!

铁栅栏的嘎吱声混杂着女人的声音。

你不杀我的话我就把你给

杀了,是不是?D这么说。

为了毁灭,所以杀你。

为了不毁灭,所以杀你。

这就是人类吧!出现了另一个声音,在那里自言自语。

突然,D的眉间显得十分忧郁,一阵紫烟及轻声的呻吟从握着栅栏的左手边冒了上来。

求求你!请你别走!

门开了,风飒飒地吹袭而来,月光被撕裂了,树梢也咆哮了起来。

这撕裂了的树叶,像旋风般包围着D。白色脸颊上布满了微细的红色血丝。树叶化成锐利的钢片,朝他身上划了下去。

大衣在下摆,像黑色羽毛似展开来。

如果只想吓吓人的话,那么就免了!但如果想被杀的话,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没错没错

风将思薇的声音传到D耳边。

呵!呵!呵!说这种狠话。真是让人看透了你的本性。

D握着烧得焦烂的左手,走了出去。

你要上哪儿去?除非眼睛张开来,否则没法从这里出去。因为你无处可去!

无处可去?对D来讲,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雷鸣声在远远的天空中轰轰作响。

**********

这是个月光皎洁的夜晚。

兰的眼睛澄澈,躺在床上怎么样也睡不着。

虽然有时也会和凯因拌嘴。

他们明知道那些尽是芝麻绿豆大的事。她试着阖上眼,但脑海中却马上浮现出那狩猎者的面孔,胸中也好似浮现出蓝色的月光般。

她跑到外头,让脑袋吹吹风清醒清醒。

在庭院里让风吹着吹着的当儿,不自觉便散起步来,等她恢复意识时,已在通往空地的路上了,她很清楚自己去那里想做什么。当她一进到那空地去,马上发现了D,他闭着双眼,上半身倚靠在一棵高大的树干上。到思薇的豪宅去了吧?顿时涌起了嫉妒心。

她蹑起脚走着,来到他的身旁站着。当她伸出手轻轻触摸到他的肩膀时,D张开了眼。深邃的眼看着茫然怯懦地伫立地兰说道。

谢谢你把我叫醒。

啊!

兰的眼睛张得大大的,对于D被困在梦的世界里的事浑然未知。

你来这儿做什么?

你流血了!

已无大碍了!

可是伤口还很严重!你到我家,我帮你清洗包扎一下。

别麻烦了!

D轻轻闭上眼睛马上又问。

你和白天那年轻人和好了吗?

谢谢你的关心。兰一边说一边摇头。

这傲慢冷血的美男子,突然让人觉得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孤独,而且疲惫不堪的样子。

帽子、长靴、大衣是以什么材质做成的呢?没有缝线也没有伤口,正因如此,穿着那一身的他,面对着毫无他容身之处的现实世界,兰强烈的感觉到,那种痛苦实在是会让人喘不过气来的。

这名青年,没度过一次真正安详的夜晚吧?或许这是某个年龄层的感伤,想到这兰不禁落下泪来。拭去泪水,当她再度张开双眼,D的脸直朝着这儿看,不自觉中,兰的脸红了起来。

怎么啦?

没什么。请不要发出恐怖的声音。

你现在还觉得我很恐怖吗?

D移开了视线,兰觉得不妙了。

嘿!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在干吗?

她不好意思地说了出来,D却没回答。兰真咒骂自己问些什么无聊问题嘛!

我因为睡不着才跑出来散散步。并不是特意来这儿见你的,请别误会了。

好美的夜晚!D突然这么说。

这才像一个真正的和平村落。你也希望它一直保持这样吧!

兰不知自己该有什么反应,只是点点头。感觉上好像是非这样做不可。

这是我出生的村庄。没有地方比这儿更好了!

你从未想过要离开这儿吗?

兰抬头看着夜空。

你是说到很远的村落去吗?

我很想。但心里怕怕的,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那他呢?

你是说凯因?再过一年,他们就会像脱缰野马一样往外奔走。这儿的男孩都一样。对于未知的事物,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恐怖。不,应该说是因为恐怖才想去看看的。

想离开边境村落到外地闯荡的年轻人,并不是很多。因为这些年轻人对于家无横产、三餐难以为继的村民来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劳动人口,如果他们,本身也能接受到这点的话,其中大部分的人,都会在这村子里成长、老去,永远的长眠于斯,这是他们的宿命。

但也有些年轻人,向往着村落以外的世界而出发去旅行,而且留在村庄的年轻人,他们的心中也怀抱着对于未知世界的憧憬,就像少年们狂热的梦想,一直燃烧个不停。

那思薇呢?D问着,他的声音使月光晃动。

惹得兰心旌荡漾。她的声音直发抖,呼叫着梦姬的名字。

D为什么会向对那位梦姬所知有限的兰问起这个问题呢?

我不知道

她当然会这么回答了。

可是

D偷偷看着少女。

可是那女孩,就算是她想到别的土地上去,还是一直忍着,还是会在这村子里终其一生。就好比是一个父母,即使对自己的孩子要出城,就算有再多的不舍,仍会默默目送他们离去的心情是一样的。不管怎么说,那女孩所愿的,就是梦想着一个和平的世界。

这个村子,和其他普通的村子比较起来,年轻人们到远地旅行算是蛮多的。他们有捎信回来吗?

有。兰用力点了点头。

他们就像刚学会飞翔的雏鸟一样,也会向自己的双亲告知音讯及寄钱回来。有时,家人想见见自己到异乡闯荡的孩子,他们也会回来让他们看个仔细。

D静静地听她讲,兰觉得他好像即将告别这个世界,但她马上否定了,他不是一个感伤的人。

我觉得我好象知道你为什么被叫来?

这句连兰自己都没想到的话从嘴边溜了出来。

可以说吗?

请说。

因为我觉得你不是属于这个世界和这个村子的人。虽然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但我知道他们是因为这个才选上你的。思薇在睡眠状态下感受到地欢欣与哀愁、这个世界的希望及绝望,你完全无动于衷,总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

当她说完,原本还真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伤害他的话了。但他却一点都不动容,只是直盯着远方,眨都不眨一下眼。

看着D地侧面脸庞,不觉中,她的胸中突然第一次感受到一股炽热涌上心头。

她明知道他是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却也因此把他当成重要人物。

她也希望对方是这么想。因为她见到D数次,比村里其他人都多。

这曾经一度从思薇深处所浮现的想法,轻轻地将理性的压抑给退却了,兰的手动了起来。她心里好像又有另一个念头,少女洁白的手指,轻轻地搭在D的肩上。又好像觉得凯因的影子在那儿,却又马上消失了?

D兰叫了出来。

或许我们无法再见面了也说不定。

说这句话,没有什么根据,但却是相当真实的想法。兰在不觉中,慢慢地将自己的脸颊,朝那感觉上布满强壮筋肉的肩膀倚靠了过去。她无法压抑自己不那样做,因为她在连续三天的梦中,都只梦见他的脸。D什么也没有说。如果使凯因的话,他会将自己抱在怀中,并轻抚着她的头发。

D!

她并未存在任何期待,只是当她想进一步要求时,又再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兰被推了开来,像刮起一阵黑色旋风似的,D站了起来。

回去吧!

在那抽鞭似的残酷声响中,兰朝森林里头逐渐退去,她和D的眼睛不约而同的朝同一方向望去。

爸!

之所以会不假思索地叫出来,是因为她看见她爸爸出现在空地的出入口,不但如此

妈怎么凯因也在

三个身影好像察觉到这个叫声,互相注视,同时又快速靠近过来。

兰,你在这里做什么?面对父亲的斥责,兰转过脸去。

回去睡觉。我担心得要死,才要求凯因跟着一起来。

被母亲这名一说,兰越觉得消沉。

是不是你把她诱拐出来的?

对于凯因这句惊人之语,使大家都将目光转向了他。

D站在少年面前,他的身高,高出少年一个头。

凯因,这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要来的,我一直睡不着所以才会想来这里。

你倒说说看!少年用颤抖的手指着D。

兰最后是会和我结婚的,你不过是漂泊客,我劝你最好别动歪脑筋!

凯因别再说了。我不记得和你承诺过什么!

好了,兰!母亲制止她。

反正,怎么都好,快点回家吧!

下次别在这一带闲晃了,知道吗!父亲一边瞪着D,一边说道。

我讨厌你!凯因摇了摇头。

我女朋友三更半夜被人带出来,我怎能不闻不问?喂,跟我决斗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凯因你闭嘴!兰气得浑身发抖。

令人寒毛直竖的台词,又再次出现了。

来啊!有胆就放马过来!

兰愕然地回过头去看看父亲,那一贯不变的严肃表情,使女孩感受到一股凄凉的恐怖。

爸!

不可以!你给我过来!

母亲的手抓紧她的肩,兰被拉到后面去,怎么连妈妈也

喂,拿着这个!父亲将斧头交给凯因。

接下斧头的同时,凯因后退了几步,跟着父亲也后退。

D就这么站着。

兰忘了抵抗母亲的力量,站在那儿呆立着,觉得是一场难以置信的噩梦。

此刻,在她脑海中迸出异样的光芒。

噩梦。梦我

她发出奇特的声音,双眸的焦点注视着D。

凯因将斧头朝下砸了一下,划过空中。

并未看见任何动作,D早已轻巧的在草地上迅速一动。

嗡地一声,只见横劈的斧头一闪,立即被黑色身躯给吸了过去。接着从下方迸现银色光芒,凯因的手腕连同斧头竟消失不见了。

兰倒抽了一口气。

D不作声,只是俯视着这发出野兽般哀嚎声倒地不起的凯因。就在此时,另一个身影忽然从D的背后靠过来。

爸!

和这叫声比起来,那把剑刺穿父亲胸部的速度要快了许多。他倚倒在D的背上,父亲手上暗藏的刀落了下来,口中发出哀嚎。当他趴在地面的时候,早已断了气。

爸!怎么会这样?

D甩掉剑身上沾的血,一言不发地朝马的方向走去。

我不想杀你,但我也还不想死!

只有这句话,还残留在夜气中。

兰的脑中一片空白呆立在原地,母亲的手仍紧紧地抓着她,不一会儿功夫,耳里的马蹄声,渐渐远离而去。

*********

你打算怎么办呢?

D的左手含笑地问着快速奔向村郊的D。

不论是你自己不要醒来,或是别人不让你醒来都已经和你照过面了,而且他们也认真地想夺取你的性命。一旦消灭不了你,便是被你所消灭。真实造孽唷!你到底是哪个星座诞生的?

我们要出城啰!D透视着前方一片幽蓝说道。

没有用的,这里是梦的世界,除非你可以期望梦到什么。

把风吸进去!

这句话像风刃一样尖锐。

D伸出了掌心像是要跟风挑战似的,发出了令人骇怖的吸引声。

就这样穿过去啰!这番话分不出是掌中人面疮,抑或是D自己所发出的。D用脚踢了一下马的侧腹,随即发狂似的疾走。

突然,D的身旁有个东西与他快速并行着。那是黑豹和跨坐在黑豹上的邓肯。他的身体已精确地缝合起来了。

D的手快速闪过一道银色光芒,转瞬间,疾驰的身体被分成了三截,随着D跳到空中去了。

如同降落的银蛇般,张牙舞爪。

接着,剑身发出一阵优美的声响,三截身体已再度完好的排列在一起。趁其不备之时,剑影又再度亮了起来,这次,黑豹和邓肯的身体,又在都被纵切成两两截,血雾在飘动的空气中四散开来,此时D早已跑了十几公尺远了。

然后,它们化成了一块块的棒状肉块,前后追逐的四只脚,变成了四个独行的个体。

前方,出现了又高又长的打栅栏,这是村外了。不知道D有没有逃出去的胜算?左手伸到前面去。

从掌心浮出人脸嘴巴尖尖翘翘的。

风呼啸着。

刚刚吸气,现在吐气,吐纳之间,掌心内侧到底施展了怎样的魔法呢?此时前方的景象,开始像雾般的摇晃起来了。

栅栏和森林,就像一张被暴风雨摧残过的薄纸一样,变得模糊不清。在那无法确定距离的远方,看得见别的景色。

朦朦胧胧宛如梦境般的树梢及破晓天空那才是现实的东西吧!

在栅栏的这边,马的四只脚跳了起来,呈现一副英姿焕发的姿态。这幅恍惚的美丽景致就像是因重复曝光而影像重叠的照片画面一般。

一切都在空中乱了起来,D离开落下的那匹马,他的身影在空中飞舞后着地。长剑奔驰着,将飞来的短剑挡了回去。

果然好身手!如果是从正面袭击而来的话,那就更不得了。

D早已看穿声音的位置便是短剑的来处。从树荫后面,随着马而来的巨汉,正是拜尔兄弟的另一个哈洛德拜尔。

所以说,让我从四面八方朝你进攻看招!

哈洛德拜尔二话不说,一个后空翻之后,随即分离出虚像。紧接着白木针四散飞出,轻易地穿过徒具形貌的本尊,刺进了他背后的那棵树。

虚像笑了起来。

另一方面,透明清澈的影像飞向了前方。就这样,分出的那部分还在,新生的那半,又生出了新的个体,一直衍生、一直衍生。在不到几秒钟内,D的周围,已被无数个哈洛德给围了起来,根本分不出哪一个是他的本尊。即使D有过人的超感觉,虚像的气势仍与实体无异。

就是这家伙!

数十个哈洛德齐声喊道,同时拿出右手的武器白木桩。

听说白木桩很有效。现在这里有近百人,用近百支的桩刺你,但是攻击的方式将完全不同。接招吧!

说完,从数十只右手边,白色光芒拖曳着尾巴飞了起来。

发出呼啸声,从马上滚落的桩木之下,D化成了黑旋风遁走。

或许是察觉到了吧!包围在前排的哈洛德们,冷不防地将桩木握在手上迎面袭来。

然而,虚像们所挥出的白木桩,却全都枉费了。而且每当黑色身影像魔鸟般逼近时,无数的哈洛德便会断成两半,和空气同化而消失不见。

在傍晚的月色下,不到二十秒的光景,D已孤独的站在那儿不动。

怎么办?、如果就此撤退的话,那么来这儿的意义就都没了!

此时只有冷冷的风回应着这低沉的问话。

D的眼神,停在横躺的马尸上,长剑深深地刺进了它的脖子上。

不加速你可以走吗?

我看很难。左手回答道。

为什么这时候不出现一头新马呢?说是一场梦境,却又不能完全满足梦想!

D一语不发,将剑上的血甩掉之后,收在背后的剑鞘里。一瞬间,又见他的身体反转了一下。

金属声和火花齐飞,那一剑制止住看不见的攻击,并集中压倒性的迫力,砍向空中的某个点。

当撕肉般的声音确切地响起时,断续的呻吟声伴随而来的,竟是哈洛德拜尔模糊的身影。

别太得意这里并不是属于你的世界

当他好不容易吐出这句话,随即从口腔溢出鲜血,哈洛德忽地趴倒在地上。先前D之所以会受伤,想来是受了院长及机器的影响。

再厉害,也不过如此而已。对了,到底打算怎么办?

D想着左手的问题,看都不看哈洛德一眼。

我看只有等了!在这里,连影子都是大敌。

是啊!但也不能光站在这儿不动啊,要不要出去走走!

根本用不着他说,D早已朝栅栏方向走了出去。栅栏高度不到两公尺,却有三层,D轻轻跃起,在栅栏的对面着地。他并没有再立刻前进。

栅栏打对面,没有任何街道,甚至连一座小森林也没有。

树梢的身影,离他很远,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四方形、圆形大大小小的墓碑石林立着,原来是一块墓地。今后将发生的,如果是最后的战争的话,那么这儿可以是真正的战场了。曾经,这里是贵族和人类和平友好的交谊场所,如今,却变得荒凉腐朽,即便是在夜晚,还是覆盖着一层妖孽的瘴气。

他往前跨了一步,站在墓地的正中央。左手边有一个巨大的大理石墓地,在圆顶式的屋顶上,还架着情报卫星专用的天线、雷射探知器,上面布满了灰尘。在被磨穿了的门扇表面,有一条线般的细缝,D默然地看着那门被无声、轻轻地打开来。

从贵族之家走出来的人,是贵族没错吧!

这一定是梦里的世界送给D最后的刺客了。

黑暗中,出现了克鲁兹保安官地身影,但D地表情始终未变。睡梦中刺客遗留下来的布片,正是保安官上衣的一部分;他手握着木桩射击枪。两眼透着虚幻的眼神,嘴角左右牵动着,使得牙齿露了出来。他早就被别人控制了。这世界大概给了保安官与D同等的条件,好和D作战。

事情还是演变成这样了!

保安官边从墓地走下来,边说了这句话。

现在,我已经失去自由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隔了三公尺多。

不能放下枪,绝不能放下枪!

保安官静静重复自己的话。

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再守住这个世界,一切都是不得已。去思薇地世界向她道歉吧!

变成了贵族,要怎么死呢?D以狩猎者的眼神及声音这么问着。

思薇依旧长眠不醒,你夫人也还在等着你回去。你一心想保护的世界,似乎不全然是快乐的。

保安官扣下了扳机。枪机内的液化瓦斯气瓶,以秒速七百公尺的速度,射出五百公克的桩木,当桩木到达D胸前的那一刹那,却被更快速闪现的银光击落。保安官的身体,条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处上。

咻的燃烧声,从他伸出的指间发了出来,手指吐出一小团火焰,好几支银色导弹,朝地上的D发去。

D抓着大衣下摆,朝自己的胸前迅速向外展开。

这真是个绝妙的好时机!

大衣没有拦下导弹,只改变了它们的方向,这是D独到的绝活,接下来不论是谁,再也无法将新的方向转变过来,瞬时地面变成了充满火焰的大熔炉。

在空中影和影交错着。

飞离地面数公尺后才着地的一个身影,剧烈地摇摆之后,便倚在墓石的一侧。

如果将我改变的话世界会跟着改变吗?D?

我不知道。

不管怎样我已经不想起来了你自己保重。

在墓石上的震动,迅速地减弱了下来。

声音愈来愈小,保安官的身体滑向墓石下方去了。

那名字是D的左手虽然只是自言自语,口吻却相当认真。

你说什么?是艾琳?还是思薇?

D没有回答。

刺眼的火焰将脸庞和身影照成一片苍白。

不让梦醒来的意志及行为,虽然还是持续存在着,但对D的攻击,可以说告一段落了吧!

接着又会有什么在前方等待着他?

此时,D正准备要走出去。

他已察觉周围好像有了什么动静。

几乎所有的墓石都在摇动。

他停下了脚步。

咚!的一声,东西倒了下来。

同样的声音此起彼落。

一直到最初的身影从墓穴升起,声音仍未中断。

D!院长叫着。

D!希尔敦婆婆叫着。

D!艾琳叫着。

好了!旅馆主人说道。

够了!克莱门兹说。

不要醒来!贝兹呻吟着。

托诃夫也在。

村里的每个人都在那儿,每个人都在苦苦地乞求着,祈求着。

别让他们醒来!一只只苍白的手,朝D逼近,他们原本就从不姑息曾与自己做对的人,全身涌上凄烈的鬼气时,D也整装准备迎击。

人群就像大海的波浪般相拥而至,那一瞬间,只觉得空气像被切了一半似的。有些人不出声,有些人悲鸣着,但每个身体却不断靠近,他们的胸中或喉头,甚至还穴着黑色光箭的箭尾。

这些人苟延残喘至今,在脸上留下苍白而虚幻的意志,为了自己的执念不断朝D前进,却不幸地一一被从天而降的箭射倒。

终于,最后一个人也倒下了,当这世界被成堆的死尸和血腥所笼罩时,D忽然认清了站立在墓地另一端的一对男女射箭地黑衣人及着白衣的思薇。

反复出现在梦中的梦境,是那个有关思薇的感觉的梦,现在终于在这个世界成真。单凭一名射手,便能轻易将数百名村民射倒,这也是梦里才有的把戏吧!

我不会让你被杀!

思薇的声音充满了无限的恨意和哀怨。

因为我要你杀了我!

苍白的手指指着D,男子的弓箭搭上了弦,钢箭穿过了风。D看着那一支箭在空中变成了数十支。然后,他用大衣的下摆和银光去迎接它们,四处飞散、弹跳的箭,纷纷穴在大地上,却仍有几支刺穿了D的肩膀及腹部。

现在觉得怎么样?

思薇笑着对痛得跪在地上的D说。

你现在还要不要杀我?你一贯的作风不是处死那露出獠牙的人吗?纳闷求求你,把我杀了吧!

虽然全身穴满了箭,但D的表情依然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面对如此断然的拒绝,思薇的眼里充满泪光。

黑衣男子,又再次举高了弓箭。

此时,D奋力挺起了上半身。

够了!黑衣人只说了这句话。

如果接下来这一箭能穿过他的心脏,那D就死定了。

咻的一声,箭放了出来,同时,D的手也闪着剑影。他挥起长剑,那剑的速度比箭快得多了,它穿过了黑衣男子的心脏,划过他的嘴角,给他致命的一击。黑衣人倒在地上,围巾也掉了。

D摇摇晃晃地朝着茫然伫立的思薇走去。

你这样还想寻死吗?

是的!

不紧张也不抖动,那女孩高兴地回答着。

只有一种办法!D平静地说着,从他身上滴下的鲜血,渐渐将大地染成红色。

某个男子寄托了无限希望而选择了你,但是这村落、这世界,人们和贵族互知互信互爱地在一起生活,都是因为你的沉睡和梦。

这一切的确十分美好,但对我来说却十分痛苦!永远都在做梦,只能永远一直沉睡。别说欢喜、悲哀,就连痛苦也都无法感觉

D看着一旁的黑色尸体。

黑衣人的围巾脱落后,便可以很清楚地看清他的脸。

天啊!竟然是保安官。

选择最爱的男子来保护自己,也许是人之常情吧!

一阵悲哀的曲调,传到D的耳畔。

地面变成了一片光亮的地板。

D瞄了一下在周围的人影,他们的舞步,不必多看就知道是华尔兹。

舞会已进入**。

D

当思薇叫着这名字时,气势也包含了些许的感情。

她苍白的手上,刀刃正闪耀着青光。

思薇缓缓走向前去,直到两人在身体,重叠在一起。

像是全身都感染到欢乐一样,思薇闭起了眼睛,恍惚地颤抖着。

她的泪水闪耀着蓝色光芒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下来。

D将保安官胸前的那把剑拔起,刺进了思薇的体内。

少女的短刀,依然是握在自然下垂的右手上。

D虽然没有杀她的念头,却还是照她的话做了。

然后,压在身体的重量渐渐消失了。

回头一看

跳舞的人们,如同影子般的站立着,又如同影子般消失。

思薇的脸上所浮现的正是兰。

一直长眠与梦中世界的女孩,将自己意识投射在兰的身上而活着。

D和保安官或许都知道这一点。因为第一次出现他们两个面前的思薇的幻影,穿着也和兰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

D拖着十分疲惫的脚步,绕道兰的背后。

他看见舞伴的脸竟然是保安官。

紧接着又出现另一张面孔是D的脸。

那男子既是保安官,也是D,或者两者都不是。

一个是三十年来,一直在月光下不停跳舞的男子。另一个则是为了让沉睡的梦姬恢复意识而引来的男子。

D的眼神,落在保安官的脸上。他一边拔起全身的钢箭丢弃在地面上,一边朝着门的方向走去。他脸上的表情,不管是在拔箭也好,走到门边也好,始终没有改变。就像是把剑刺进思薇身体时的那副模样。

兰在卧房的床上醒来,而希尔敦婆婆仍坐在门廊前的摇椅上,艾琳则正在眺望夜空,院长目送着思薇消失。

四周静得出奇。

事实上,这是个十分安静的夜晚。

*********

D睁开双眼。

清晨的晓光将世界染白。他仍在森林之中。从光线的强度及进食就寝的时间看来,前后大概还不到两小时吧!D仍清楚记得这场奇怪梦境的每个细节。这地方是豪宅的空地,而他的身体倚靠着在这棵树,大约有十公尺,高高地耸立着,那匹改造马也在那儿。

真是个奇特的梦境啊!

这句话本身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听起来感觉似乎有些疲倦。

他很快地明白了隐藏在背后的理由。

在他的脚边,有一具尸骸横陈。

从四周长得比人高的草丛,可以看出经历过长年的岁月。

至少有

三十年了吧!

某个声音说道。

胸膛上有刺伤,就明白了。

现实中的思薇,早被村民们所放逐,丢弃在这座森林里。

三十年来任凭风吹雨打,当她梦想着贵族与人类和平共存之际,心里自然而然产生平稳的愿望也说不定!

D朝着马的方向走去。他一定要在今天之内赶到邀请他的村子里去。

将寝具安置在马鞍上之后,却出现一种气势凌人的声音,朝着即将上马的D发问。

请教一下,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村落?

坐在马上的妇人,以欣赏的眼光看了看D说道。

没事,或许是我的错觉吧,昨晚的梦境实在是太逼真了,你的脸有点似曾相识你在看什么啦!

没有!

D微微地摇摇头。

如果没有的话,请不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人看,你来到这里,就会听说万能屋玛琪这个响叮当的名字,但是

这位胖妇人皱着眉头。

说到这儿我好像在哪儿曾经见过你?

不是,我们才初次见面吧!

说得也是,像你这样的好男人,看过一眼应该绝不会忘记。可是,总觉得你的脸很面熟

说着说着,这位妇人便浑然忘我地,直盯着骑在马上地年轻人。

她的脸颊眼看着染成了蔷薇色。

微笑刻划在那远去的黑衣年轻人的嘴角上,但那女子始终没有察觉到那是自然浮现的笑容,随即便消失了。自此,又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幸福的感觉化成年轻人的姿态,每到了夜晚便出现在她的梦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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