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乡离了万尸谷,一路向北,先在柳家换了淬骨丹,后往地师府,借了些人手,准备起出曦族最后两座宝藏,又去天师府解释紫霄剑断之事。
因知道古玄虚的秉性,怕他又来骚扰柳银环,想提醒她躲开,却打听到她已打通玄关,又与柳银瓶游历去了。
在地师府中,禹大川应了他的请求,分派了人手,定好时间、地点,助他去取宝藏。转问他那莫名其妙的传音。
因记得暮雪晴的交代,他只好诌了个缘由。就说有通晓变化之人,假冒他的模样,从万尸谷诈走一件宝物。怕对方故技重施,把玄火炉也诈走了,所以传音提醒。
禹大川哈哈一笑,叫他大可放心。古玄虚不是没有想过玄火炉,只是知道禹大川不好糊弄,才不敢来诈。
紫霄剑断之事,陈太生不但不怪,甚至有些暗喜。天师府虽修剑道,却只是雷法的辅助,从不颠倒主次。紫霄虽是宝剑,毕竟未入灵宝之流,借给南无乡使用,能算多少情面?如今他想还都还不了,倒成了一个大人情。
南无乡一连走了几个地方,回到灵天寺时,龙天的情况已经好了不少,但尚需调养。他索性暂留寺中,一边与苦慈请教降服心魔之法,一边从金道人那里学习造化功的外卷。
卧龙殿是龙宫峰主殿,素有“巨鲸岛威压东海,卧龙殿势镇八峰”之美称。自妖族占了此地,便成了妖族议事的地方。
因围杀南无乡的计划失败,二十五皇子脸色铁青,连带着殿内气氛肃杀。
鳞皇已经接上断臂,但面色苍白,还没有恢复元气。蛾皇的情况好了许多,却也难掩愧色,头也不愿抬。古玄虚与赤焰侯两人陪在跟前,口不做声,眼不旁视,生怕触了谁的霉头。
殿中另有因折损了金鹏王等几位羽族的妖王,而被羽皇派回来询问情况的白冰,以及狨皇那边派回来的一个狼王。这两人虽也不做声,眼珠却在鳞皇、蛾皇身上来回转动,显然已把这场失败归结到他们身上了。
许久,皇子才道:“南无乡如此难杀,岂不是有他的地方,我们都进不得兵了?”
质问下,鳞皇与蛾皇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更不吭声。又过半晌,古玄虚才道:“南无乡本事虽高,却不会守无险之地,我们还有机会。”
“何为无险之地?”皇子问。
“这次虽然没有打死他,吓也吓他个半死。他一定不会在中元城停留,而是要回到地师府,神巫山,甚至先天谷等安全的地方调养。我们该把中元城取了,这样就占住了中州中间的一大块地方,先向这区域内的灵山派兵,充实兵力后,再图整个东州。”古玄虚回说。
二十五皇子看了看赤焰侯,赤焰侯想了想,也道:“人族在中州三个地方抵御我们,若是拔掉一个,他们也会失去坚守另外两处的意志。”
皇子点头,又问:“攻打中元城,要多少兵力。”
“只要兵贵神速,赶在南无乡恢复元气之前,不需多少兵力就能拿下中元城。”古玄虚说。
“南无乡要养多久的伤?”二十五皇子又问。
对南无乡的伤势,古玄虚心中有数,却沉默不应。皇子见状,将目光转向鳞皇与蛾皇。二皇不好再沉默,鳞皇先道:“他被我用内丹打了一下,至少要养伤一年。”
蛾皇听着不以为然,但一条绳上的两个人,他也没有拆鳞皇台的道理,便换个说法道:“便是强撑着行事,也要一个月后,才能有再战之力。”
古玄虚并无异议,赤焰侯知道二皇想争取些时间,先养好自己的伤。可兵贵神速,虽不愿得罪他们,也只好提醒道:“这时间务必把握好了,早去只是多吃辛苦,要是去晚了,南无乡恢复过来,必增伤亡。”
“既然如此,我从尾屿岛调兵,五日后亲往中元城一趟吧。”皇子想了想说。
“岂能劳动殿下,五日后,还是我与蛾皇同去一趟为好。”鳞皇急道。当初三皇带着三族,分了三个地方,中元城是他的,若被别人取了,他的脸上也无光。
“鳞皇连战数场,应该修养一阵儿,就看顾巨鲸岛好了。古先生与南无乡斗了一招,同样伤势不轻,也不用去了,就让蛾皇与赤焰侯陪我走一遭吧。”皇子又看向古玄虚,“先生可有什么要补充的。”
“南无乡曾经潜入巨鲸岛放火,可见其有鱼目混珠的本事。就怕他趁着殿下出征,又跑来岛上捣乱。这样的事,人族可没少做过。”古玄虚犹豫道。
这却惹得蛾皇不快,脸色一沉道:“南无乡的伤势不轻,一个月内绝对无法恢复。先生担心我与殿下同去,一个月还攻不下个无险可守的中元城么?”
“先生过于小心了。”鳞皇也态度一变,“巨鲸岛周围有十万海族,他要来了,正好让他有来无回。”
“既然如此,就这么定了吧。”皇子又看向白冰与那狼族的妖王:“冰凤王与银狼王,我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不过南无乡实力如此,即不是古先生算计不周,也不是鳞皇与蛾皇不尽心力,有战功自有战利,有征战自有伤亡,没什么道理好讲。正好我这边折损了不少妖王,人手不足,你们就与我拿下中元城后,再分别回去复命吧。”
他们没有推脱的余地。众人各自称诺,分别回了洞府。
古玄虚的洞府在青葫峰上,此峰一柱擎天,山壁满是各样藤蔓类的植物,栖息着无数蜂蝶。昆族来时,就把此峰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