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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三章 魔道书静静微笑 "Forget_me_not."(2 / 2)

怎么了?没有食欲?茵蒂克丝放下筷子说道:那要不要擦身体?

呃?

一种无法言喻的不自在感,侵袭着上条全身。

咦,这是什么?这种无法形容的可怕预感是什么?总觉得有种要是这三天里房间内发生的事都被录影机录下来,看了之后一定会羞愧而死的不安

总之,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但你坐下来听清楚,茵蒂克丝。

茵蒂克丝满头问号,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本来就坐着啊?.

握着毛巾的茵蒂克丝,虽然100%是好意,但是对于如此天真无邪的茵蒂克丝,上条真的拿她没辄。

什么事?

呃完全想不出来该说什么的上条,决定打哈哈混过去:我像这样从棉被里抬头看你的脸,总觉得

会很奇怪吗?我是个修女,照顾病人的事难不倒我的。

并不奇怪。纯白的修道服与如同母亲般的行为,让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个真正的修女(虽然这么说对她有点失礼)。

而且更重要的是

因为流过眼泪而脸颊泛红,并且带着泪光看着上条的茵蒂克丝,看起来好

接下来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甘愿说出口。于是他只好说:

没什么,只是让我发现你连鼻毛也是银色的

茵蒂克丝的笑容就这么冻结了。

当麻!当麻!你看我右手上有什么?

什么?不就是稀饭吗等等等!不要掉下

接下来,不幸的上条当麻,所有的视线都被稀饭与碗染成了白色。

亲身体验到沾在棉被与睡衣上的稀饭很难洗掉的上条,与含着眼泪跟黏糊糊的稀饭格斗中的茵蒂克丝,听到敲门声,一起转头看向门口。

是小萌吗?

喂,别管那个了,你还不跟我道歉啊?

虽然稀饭已经冷掉了,所以上条没有烫伤,但是原本以为稀饭一定会很烫的上条,在碳水化合物接触到脸上的那一瞬间,吓得失去了意识。

门外这时传来咦?你们在我家门口做什么?的声音。看来是原本出门去的小萌老师这时正好回来,看见了正在敲门的人。

这么说来,敲门的人到底是谁?上条歪头思考。

上条,这两位好像是你的客人哟?

喀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上条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小萌老师的背后,正站着那两个曾经见过面的魔法师。

两个人看见茵蒂克丝坐在地板上什么事都没发生,似乎都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上条疑惑地皱起眉头。照理来说,他们应该是来回收茵蒂克丝的。但是这件事情,在三天前上条昏倒的时候早就该做了。就算治疗时间有严格限制,也没有理由这三天来都放着她不管。魔法师们大可把她监禁起来,直到施法时间来临。

(既然如此,他们现在来做什么?)

一阵寒意。一想到这两个人的火焰与斩击威力,上条的肌肉不禁开始紧绷。

但是,另一方面,上条却失去了与史提尔、神裂两人为敌的理由。毕竟他们不是邪恶魔法结社的战斗员A,而是为了保护茵蒂克丝而来到这里的教会朋友。上条毕竟担心茵蒂克丝的病情。到头来,上条只能选择帮助他们,将茵蒂克丝交给他们带回教会。

可是,这只是上条单方面的立场而已。

对这两个魔法师来说,他们根本不需要上条的帮助。讲得难听一点,他们甚至可以当场砍下上条的脑袋把茵蒂克丝带走。结果对他们来说,也不会有任何不同。

看着不自禁全身僵硬的上条,史提尔似乎很开心。

嗯,看你这样的身体,应该是没办法轻易逃走吧。

这句话,终于让上条了解到敌人的意图。

茵蒂克丝如果是孤身一人,就有办法从魔法师手中逃走。毕竟她可是曾经一个人逃过教会的追捕,长达整整一年的时间。就算硬把她抓起来,关在某个地方,说不定她也能轻易逃脱。如果只有她一个人。

距离最终时限,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有能力在教会的追踪下逃窜一年的她,如果这时候又开始认直逃亡的话,那事态将会非常棘手。就算关起来,也有可能被她逃走。甚至是仪武的过程中,她也有可能企图脱逃。

但是如果让她带着上条这个伤患,状况就不同了。

所以魔法师们才故意没杀死上条,而且还让他回到茵蒂克丝身边。只要茵蒂克丝没有抛弃他,这就是一道最佳的枷锁。

他们为了能够确实而安全地保护茵蒂克丝,只好贯彻邪恶下去。

快走开!魔法师!

现在,茵蒂克丝的确为了保护上条,挡在魔法师们的前面。

她站起身来,举起双手,如同背负着罪恶的十宇架一般。

完全如同魔法师们的预料。

带着上条这道枷锁的茵蒂克丝,无法逃走。

史提尔跟神裂两人的身体,小小地颤抖了一下。

明明是自己布下的局,自己却似乎无法承受。

上条心想,不知道茵蒂克丝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由于她背对着上条,所以上条看不见她的表情。

但是,她的表情却可以让两个力量强大的魔法师僵在当场。就连站在旁边,并非当事人的小萌老师,都因受到情感波及的影响而栘开视线。

上条心想,不知道这两个人现在是什么心情?

自己为了保护眼前这个人,即使杀人也在所不惜。而眼前这个人,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别这样茵蒂克丝,他们不是敌人

快走!

茵蒂克丝完全没把上条的话听进去。

拜讬你们你们要我去哪里都可以要把我怎样都可以我什么都愿意做所以,拜讬你们

眼泪滑然而下。在勉强挤出的杀气背后,是如同少女般的哭声。

拜讬你们,不要再伤害当麻。

这样的场面。

这样的场面,对于原本是茵蒂克丝最重要朋友的两名魔法师而言,将是多大的伤害?

两个魔法师在短短一瞬间,真的非常短的一瞬间,如同看破了一切,露出非常伤心的笑容。

但是马上又像切换开关似的,眼神再度变得冰冷。

不再是以朋友的身分看着茵蒂克丝的眼神,而是身为魔法师的冰冷眼神。

与其给予她残酷的幸福,倒不如想办法减少她的不幸。这是他们两人的信念。

正因为两个魔法师真的非常重视茵蒂克丝,所以才宁愿放弃朋友身分,自愿成为敌人。

上条无法摧毁他们的信念。

上条没有勇气把真相说出来,所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最可怕的剧本持续上演。

距离最后时限,还有十二小时又三十八分。

史提尔以魔法师的口气说着。

茵蒂克丝一定听不懂最后时限的意思吧?

我们只是来看一下你有没有逃走,确定一下枷锁的效果而已。看来效果比想像中的还要好。如果你不希望这个玩具被拿走,就别妄想逃走,听到了吗?

当然这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他们看到茵蒂克丝平安无事,高兴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们只想抚摸着茵蒂克丝的头,然后把自己的额头靠在茵蒂克丝的额头上,测量她的体温。因为茵蒂克丝对他们来说,是如此重要的朋友。

史提尔会对茵蒂克丝说出如此过分的话,也只是为了让演技更加逼真而已。其实在他心中,很想举起双手让自己变成茵蒂克丝的护盾.到底要有多么强韧的精神力,才能够做到像他这样的地步?上条完全无法想像。

茵蒂克丝一言不发。

两个魔法师也不再发出一语──就这么走出房间。

(为什么)

为什么事态会演变成这样?上条咬紧了臼齿苦思。

没事的

茵蒂克丝终于放下张开的双手,慢慢转头看向上条。

上条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睛,无法看着茵蒂克丝。

上条无法看着茵蒂克丝被眼泪与安心感占据的表情。

只要我答应他们在黑暗中,上条可以听见声音:当麻的日常生活就不会再被破坏我不会再让他们干扰当麻的生活别担心

上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闭着眼睛在黑暗中思考

我有办法抛弃与她之间的回忆吗?

夜晚来临了。

茵蒂克丝趴在棉被旁边睡着了。因为在太阳还没下山前两个人便已沉睡,因此房内的电灯也没有打开。

小萌老师似乎是去大众澡堂了吧,房间里面只有两个人。

为什么会说似乎?因为伤势严重的上条也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已经入夜。小萌老师的房间没有时钟,所以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一想到最终时限即将来临,不禁觉得充满寒意。

或许是这三天以来,茵蒂克丝累积了太多紧张感的关系吧,现在她正因为疲累的关系而睡得好沉。看着她那张嘴睡着的模样,就像是为了照料生病的母亲而累坏的小孩。

看来茵蒂克丝已经完全放弃原本的计画,也就是逃入英国教会了。或许是她不想勉强身受重伤的上条跟她一起去找教会。

茵蒂克丝的梦话中,常常出现上条的名字,让上条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看着如同安心的小猫般毫无防备地睡着的茵蒂克丝,上条有种非常复杂的心情。其实不管她下怎样的决定,最后还是会落人教会手中。不管茵蒂克丝是平安找到教会,或是在途中被魔法师逮住,不管最后是哪种结果,到头来一样都会被送回必要之恶教会消除记忆。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小萌老师房间的电话,是已经可以称作古董的黑色转盘武电话。上条慢慢地转头望向那具正发出与闹钟类似铃声的黑色电话机。

以常理来说,电话响了当然要接。但是现在的状况,上条不确定该不该随便接小萌老师房间里的电话。不过虽然犹豫了一下,最后上条还是抓起了话筒。并不是他想接电话,而是他不希望这个刺耳的声音把茵蒂克丝给吵醒。

是我──你听得出来我是谁吗?

从话筒的另一端传来的,是使用拘谨敬语的少女声音。似乎在说悄悄话似的,即使透过话筒也可以感觉出来她正压低了嗓子。

我记得你叫神裂?

不要记住对方的名字,对我们双方都好。那孩子**目录在吗?

在旁边睡觉等等,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的电话号码?

就跟我知道你那边的住址一样,只要调查就知道了。神裂的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想跟上条多解释:既然那孩子睡着了,那刚好。请你仔细听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上条疑惑地皱了眉头,只听神裂继续说:

──之前我就说过,那孩子的最终时限是在今晚零时。我们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到时候一定会依照计画结束这一切。

上条的心脏冻结了。

虽然早已知道,想救茵蒂克丝只有这个方法。但是如今被迫面对一切的结束,上条还是觉得无比彷徨。

可是上条淡淡地吐出一口气说道:为什么你要特地告诉我这件事?被你这么一提,又让我想拚死抵抗了

话筒的另一端沉默了。

并非完全没有声音,而是混杂着压低的呼吸声,非常有人味的沉默

既然离别即将到来,你们应该要有道别的时间,不是吗?

什么?

事实上,当初我们第一次要消除她的记忆的时候,从三天前就开始努力地帮她创造回忆了。最后一晚,我甚至抱着她痛哭流涕。我想,你应该也有这么做的权利。

开什么玩笑上条不禁握紧了话筒,说道:反过来说,就是叫我放弃抵抗的意思?叫我舍弃努力挽回的权利,舍弃赌上性命对抗你们的权利?

你给我听好,既然你还不懂,我就告诉你。我到现在都还没放弃!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放弃!失败一百次,我就重新爬起来一百次!失败一千次,我就重新爬起来一千次!我一定会做到你们仿不到的事!!

我不是在跟你对话,也不是在跟你交涉。我只是在传达我的命令。不管你的想法是什么,时间一到我们就会回收那孩子。如果你想阻止我们,只会造成你自身的毁灭。

魔法师的语气,就像银行柜枱人员一样平滑。

你现在或许是看准了我心中还有人类的柔性,所以想要说服我但是我现在严格下令,神裂的声音如同夜晚的出鞘日本刀一样冰冷:在我们到达之前,你必须跟那孩子道别,并且离开现场。你的职责只是伽锁而已。如果你没有离开,失去用途的枷锁就只有切断。

魔法师说出来的这些话,并非只是单纯的敌意或嘲笑。

听起来似乎是想阻止一个人继续做些徒劳无功的事情,而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

我听你在鬼扯!

但是这却让上条更加不爽。上条对着话筒用想吞掉对方的语气说道:

你们这些家伙,只会让别人来为你们的无能擦屁股?你们不是魔法师吗?你们不是号称可以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魔法师?现在这算什么?难道魔法就这么不管用?你敢在茵蒂克丝面前挺起胸膛,说你已经试过所有可能性了?

魔法在这种时候是派不上用场的。虽然这并不是能挺起胸膛说出口的成果,但至少在那孩子面前,关于魔法的事是说不了谎的。神裂用似乎要咬断牙齿的声音说道:如果有其他办法的话,我们早就去做了。否则又有谁愿意去下这种残酷的最后通牒?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不把状况彻头彻尾地告诉你,你是不会死心的。虽然把最后的时间花在解释这种事情上实在很浪费,但既然你想要尝尝绝望的滋味,我就帮你吧。魔法师用如同朗读圣经的流畅口吻说道:那孩子的完全记忆能力并不是像你那样的超能力,也不是我们的魔法,而是一种单纯的体质。就跟眼睛不好或是花粉症一样。并不像一些诅咒,可以靠施法来解咒

虽然我们是魔法师,但只要是使用魔法所创造出来的环境,就有可能被其他魔法给破除。

你是说她身上被魔法专家施予对抗魔法专用的防御系统?那又怎样?只要使用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知识,应该有办法破解吧?你们不是号称只要得到她,就可以得到神的力量?怎么会连一个少女的脑袋都治不好!

你指的是魔神吗?但其实教会最害怕的,就是**目录的反叛。所以每年不消除记忆就会死的这种生命维持系统,同时也等于是教会加诸在她身上的项圈你认为教会笨到留给那孩子自行解开项圈的可能性?神裂以平静的口吻说道:我想,那十万三千本魔道书应该并不完全吧。例如有关于记忆操纵的魔道书,可能就不让她背诵。像这样的保险措施,绝对是可以预期的。

上条在嘴里咒骂了一声

之前你说过,茵蒂克丝的脑袋有八成都被十万三千本书的知识所占据了?

是的。正确说来是的85%。我们无法破坏这十万三千本书的记忆,毕竟魔道书的原书可是连异端审问官都无法将之销毁的。所以,我们只能从剩下的15%着手,也就是消除那孩子的回忆。

──那么用科学的方法呢?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

有没有这个可能性?上条思考着。毕竟魔法师在魔法领域内,用尽所有手段却还是无法成功,那就只能朝魔法以外的新领域来着手尝试这也是很自然的逻辑推论。

什么新领域?例如说科学。

这样一来,就必须要有个身为双方之间桥梁的人物。就好像在陌生的异国如果要跟各武各样的人交涉,就必须在当地雇用通译一样

的确有某个时期,我也这么考虑过。

但是,神裂的回答却令人意外。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既然自己所自豪的魔法连一个少女也救不了,或许也只能靠科学来死马当活马医,但是

接下来神裂会讲什么,上条大概猜得到。

──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愿意把这么重要的朋友交给科学来处置。

虽然心里已经有数,但实际听在耳里,上条还是感到一阵沮丧。

毕竟我还是有魔法都做不到的事,科学也一定做不到的自豪吧?把莫名其妙的药灌进那孩子身体里,拿手术刀在那孩子的身上乱割这种粗劣的方武,只会让她的寿命变得更短。我一点都不想看到那孩子被机械所侵犯的模样。

少瞧不起人了!你根本没试过,凭什么说这种话?那我问你,你开口闭口说要消除她的记忆,但是你知道到底什么是记忆丧失?

神裂没有回答。

上条一边想着这家伙果然对脑医学没概念,一边用脚把散落在地板上的训练课程教科书勾过来。那是一份关于脑医学、例外心理学、反应药学的综合开发课程讲义。

亏你这样还好意思跟我说什么完全记忆能力,什么消除记忆!事实上,我们说的记忆丧失也分很多种。上条一边翻着讲义一边说:例如老化老人痴呆,或是因喝醉酒而造成的记忆丧失,还有阿兹海默症这种脑部疾病,TIA(短暂性脑缺血发作)脑中的血液一日一停止流通,也会造成失忆。此外使用了氟烷(halothane)、活宁(isonflurane)、吩坦尼(fentanyl)等全身麻醉,使用了巴比妥酸盐类(barbiturates)、苯重氮基盐(benzodiazepine)等药物的副作用,有时也会造成记忆丧失。???本重蛋那是什么?

神裂用难得的孱弱口气询问。但是上条无视她的问题。反正没必要跟你详细解释。

总而言之,意思就是靠医学手段来消除记忆的方法多得是!我可以用你们做不到的方法,消除她那十万三千本书的记忆啦,笨蛋!

神裂的呼吸瞬间冻结。

但是,上条所说的消除记忆的方法,其实都是让脑细胞受损的方法。就好比患了老人痴呆因而失忆的病人,并不会因此而让记忆能力增加一样。

当然,上条故意不说破这件事。反正只是虚张声势一下也好。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魔法师们以强硬手段消除茵蒂克丝的记忆。

而且,这里可是学园都市!拥有读心能力、洗脑能力等操心能力的超能力者多的是,这方面的研究机构也不少!现在就放弃希望,还太早了吧?听说常盘台那边还有个等级5的超能力者,只要透过触摸就可以消除他人记忆呢!

其实这些才是上条真正的希望寄讬所在。

但话筒的另一端,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上条看准了神裂已经开始迷惘,打算给她最后一击。

如何?魔法师!即使如此你还要阻挠我吗?放弃了尝试,只想把人命放在天平上衡量?

以说服敌人的言论来说,这些都太薄弱了。神裂略带自嘲的口气说道:至少,我们有过去长期拯救她的性命的可信度与成果。对于完全没有经验的你这种孤注一掷,我实在无法信任。这样的做法实在太轻率了。

上条沉默了片刻。

虽然在脑中拚命寻找可以反驳她的话,但是却一句也找不到。

既然如此,就只能承认现状了

或许吧。看来我们还是没办法互相理解。

看来也只能把这家伙──这个跟自己立场相同,或许能互相理解的人──完全当作敌人了。

是啊。如果目标相同的人都能变成同伴,世界上就不会有战争了吧?

上条握着话筒的手,微微用力。

这只伤痕累累的右手,是号称连神的奇迹都可以消灭的,上条的唯一武器。

──那我就只好干掉你们了,宿敌。

你跟我的力量差太多了,结果已经显而易见。即使如此你还是要向我挑战?

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把你们引进我一定可以获胜的环境里不就得了?

上条朝着话筒露出了虎牙。

即使是史提尔,也绝对不比上条弱。上条能够获胜,完全是因为史提尔输给洒水器这种东西。换句话说,只要战术运用得当,能力的差距是可以弥补的。

容我先警告你,当那孩子下次再昏厥的时候,表示情况已经极度危急了。神裂的语气就像刀锋般尖锐:好,魔法师将在今晚零时降临。虽然剩下的时间实在不多,就让我见识一下你最后的挣扎吧。

我会让你们好看的,魔法师。我会救她的性命,让你们完全没有上场表现的机会!

我会等着的。对方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切断了通话。

上条静静地放下话筒,抬头望向天花板。宛如在夜晚抬头看月亮一般。

可恶!

如同要攻击被自己压制在下面的敌人一般,上条以右手用力往榻榻米上挥出一拳。伤痕累累的右手完全不会痛。上条现在的脑袋,已经让他不知道疼痛了。

虽然刚刚在电话中对魔法师讲得大言不惭,但上条既不是脑外科医生,也不是大脑生理学的教授。就算在科学领域中真的能找出救茵蒂克丝的方法,区区一介高中生根本也不知道具体上应该怎么做才对。

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非做点什么不可.

如同一个人被丢在放眼望去全是地乎线的沙漠中,必须靠自己的双脚走回城镇一般,一股猛烈的焦躁与下安向上条袭来。

最后的时间一到,魇法师们将会毫不留情消除茵蒂克丝的所有记忆。想来他们已经埋伏在公寓附近,一切准备妥当了,即使是想逃走,也会被逮个正着。

魔法师们为什么不现在就发动攻势?上条并不知道理由。单纯是在同情上条吗?或是在最后关头来临之前,不想移动已经命在旦夕的茵蒂克丝?不过,反正这些都不是重点。

上条看着躺在榻榻米上,身体蜷在一起,睡得正熟的茵蒂克丝。

接着,上条下定了决心,充满气势地站了起来。

虽然学园都市内总共有一千个以上的大小研究机构,但身为学生的上条,根本没有人脉可以依赖。现在唯一的手段,只能联络小萌老师了。

只有一天的时间,或许什么都做不到。距离茵蒂克丝的最后时限,时间实在太少了但是事实上,还有一招绝招可以用。既然茵蒂克丝的病因是持续不断记忆而让脑袋爆炸,那反过来说只要让她陷入沉睡之中不再记忆,就可以再拖延一些时间。

谈到让人类进入假死状态的药,或许很多人都会联想到罗密欧与茱丽叶的剧情里面,那种缺乏真实感的情节。但是事实上根本不需要做到那个地步。简单地说只要使用笑气──手术中所使用的全身麻醉剂──让她陷入深度睡眠之中就可以了。

甚至不必担心她睡着的时候会做梦。上条在超能力开发的课程中学过一点关于睡眠的常识。一个人在睡着的时候,只有浅眠时期会做梦。进入深眠时期之后,头脑将会获得完全的休息,甚至连做梦这件事都会被遗忘。

所以,上条现在要做的只有两件事。

第一,透过小萌老师,取得脑医学或是精神能力相关研究机构的帮助。

第二,在魔法师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茵蒂克丝带离这个地方。或是创造出一个可以让上条打倒两个魔法师的环境。

上条首先决定打电话给小萌老师

但是冷静地想一想,上条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小萌老师的手机号码。

唔我真像个蠢蛋

上条用半认真想一头撞死的声音喃喃自语,环视着自己的周围。

平凡而狭窄的四叠半房间,如今看起来像个诡异的迷宫。没有开灯,周围像夜晚的大海一样黑暗。在杨杨米上堆积如山的书籍,以及倒在榻榻米上啤酒罐的阴暗处,感觉都好像另外藏有东西。再想到化妆台、衣橱里面那些抽屉,上条有种要魂飞魄散的感觉。

要在这里面找出(甚至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手机号码,实在是太荒谬了。就好像想从广大的垃圾掩埋场中,找出昨天不小心丢掉的一颗干电池一样。

但是不做不行。上条开始翻箱倒柜,寻找便条纸之类任何有可能写着电话号码的东西。在这分秒些争的时候,寻找一样甚至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东西,真的是疯了。每听到一次自己的心跳声,上条就变得更神经质。每一次呼吸,都让脑袋的深处产生如同燃烧般的焦虑。在外人看起来,或许现在的上条就像个拿房间里面的东西出气,正在大闹天宫的家伙。

翻遍了衣橱的最深处,抽出了书架上的所有书。即使上条闹成这样,茵蒂克丝依然蜷着身体睡得香甜。仿佛只有在茵蒂克丝周围,时间是停止的。

自己累得半死,茵蒂克丝这家伙却像只窝进被炉里面的猫一样,让上条很想踢她一脚。就在这时,从一本似乎是被拿来当家计本的大学笔记本中,飘落一张小纸片,吸引了上条的目光。

手机通话费的帐单。

上条立刻冲上去抓住那张纸。上面,确实写着一个十一位数的手机电话号码。再看看通话费,上个月小萌老师竟然打了十四万两千五百圆。绝对是被诈骗电话给骗了。如果是平常的话,光是这件事就足够让上条笑个三天吧,可是现在没那个心情。总之得赶快打电话。上条冲向了黑色电话机。

寻找电话号码的过程,似乎花了相当多的时间。

但是实际上是花了几个小时,还是只花了几分钟,上条急迫的心已经感觉不出来了。

照着纸上的电话号码拨号,响了二声,如同算准了时间一般,小萌老师接起了电话。

上条对着话筒,用着连自己或许都难以理解的言语,口沫横飞地说明着自己脑袋中那些完全没有经过整理的东西。

──唔?老师的专长是引火能力,所以在记忆操作领域的相关机构方面没什么人脉哦。不过,泷泽机构跟远大的大学医院应该会帮我们吧,但是那边设备并不是很好。比较好的做法,是去拜讬其他擅长这方面的超能力者。我记得风纪委员的四叶小姐是等级4的精神感应超能力者,而且很热心助人

不愧是小萌老师,听到那样笼统的说明遗可以回答得如此自然。

这时上条不禁心想,早知道从一开始就找老师商量就好了。

可是上条,研究机构的老师虽然都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但是超能力者都是学生,这个时间把他们叫出来并不是很恰当哟,我看先让她住进机构里面的病床如何?

什么不行啦,老师!我现在可是在跟时间赛跑!拜讬你现在就把他们全部挖起来好吗?

可是小萌老师接着停顿了片刻。让上条感到烦躁不已的片刻。

可是,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耶?

什么?上条不自觉地僵在当场。

房间里面没有时钟。就算有时钟,现在的上条也没勇气去确认时间。

上条慢慢地,慢慢地,将视线栘向茵蒂克丝。

在榻榻米上把身体卷在一起,睡得香甜的茵蒂克丝。但是,她摊在榻榻米的手脚却一动也不动。一动也不动

茵蒂克丝?

上条用颤抖的声音呼唤着。

茵蒂克丝完全没反应。如同因热病而昏倒的病人般陷入昏睡中,完全没有反应。

话筒的另一端好像还在说话。

但是上条根本没有听到对方说什么,话筒掉到了地上。掌心流满了温湿而恶心的汗水。一股讨厌的预感挂在上条的腹部,仿佛在胃袋里面塞了一颗保龄球。

脚步声从公寓走廊上传来。

──魔法师将在今晚零时降临。虽然剩下的时间实在不多,就让我见识一下你最后的挣扎上条才刚想起神裂说过的这句话,一股强大的力量已经把房门从外面踹开。

苍白的月光落在房间里,让人联想到从枝叶的缝隙照射到树海深处的日光。

以浑圆的月亮为背景,两个魔法师就站在那里。

这个时候,全日本的时钟,刚好都指向午夜零时。

这代表着,少女的最后时限已经来临。

就是这么回事。<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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