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恢复后过了一周。虽然大部分的伤已经治好了,雷冯却到现在还不被允许下床。
哟还好吗?
连消磨多余时间的方法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么过着,娜尔姬终于来了。
闲得受不了呢。
雷冯软弱的话语让娜尔姬露出安心的笑脸。娜尔姬也在那次事故中受了伤,但只是轻伤的程度,所以已经治好了。
手术还没有进行吗?
大部分的外伤已经完治了,但是背骨的损伤就这么被放置着。要将深入脊髓的背骨的碎片取出来是需要非常慎重的,现在负责手术的医疗小组正准备要开检讨会。
在次之后就是手术。然后手术无事成功的话就可以正式退院了。
就是希望能快一点呢。
闲过头了受不了,而这以外的时间里则要进行各种各样的检查也让人受不了。感觉像自己变成了实验对象一样。
嘛、比起手术失败来说要好多了所以忍耐一下吧。
梅珍,还在介意吗?
啊啊
对于雷冯的话,娜尔姬低下了头。
明明不需要那么在意的
娜尔姬说的,梅珍好像因为雷冯的受伤而感到自责,所以连医院也没有来,而把自己关在宿舍里的样子。
虽然总算肯去学校了。
抱歉,都是我不好。
之前也说过了,不是你的错。选择了那个场所的是我们。雷顿仅仅是跟着我们而已不是么。
但是,因为我有所隐瞒,才会变成那样
雷顿
娜尔姬用手阻止了雷冯继续说下去。
即使是我们也有一件两件不能那么简单就跟别人说的事情。虽然不像雷顿那样,不想说的理由的种类不一样,我们也是有那种事的。我觉得不应该因为这种事而责怪别人。
娜尔姬
我很高兴哦。能说出那么沉重的过去的事情,是对于我们的信赖的证据不是么。
嗯
这件事已经够了。但是,希望你能再等等梅。她因为雷顿的受伤而混乱了。能再给点时间吗?
当然了。
谢谢。
相互尴尬地笑了笑后,话题移到了第十七小队的事情上。
雷顿的dai理由达鲁雪娜来担任了哦。
真的?
啊啊,好像是夏尼德前辈邀请的。
考虑到这之前的比赛的事,本来觉得让达鲁雪娜帮助第十七小队是很困难的。
娜尔姬也是一样的想法。
虽然有在意的地方,却不太好问。队长觉得可以接受的话,就这样吧。
跟夏尼德前辈关系好的话,就这样就可以了。
嗯那个也不好说。
呃?
嘛、该干啥干啥吧。雷顿快点退院就好了,不然我加入第十七小队就没有意义了。
娜尔姬对于我所做过的事是怎么想的?
别人的想法对于雷顿来说不是怎样都无所谓的吗?
嗯那个
开玩笑的。说的是呢,我的正义感认为雷顿所做的事是错误的。但是,虽然是错误的但是并不会因此而讨厌雷顿。最重要的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虽说不是跟现在的雷顿完全没有关系,但对于不是当事者的我无法说更多了。
抱歉,问了奇怪的问题。
没事。一开始提问的是我们,而我对此怎么想的还没有说过嘛。
嗯。
雷顿你所做的事情的确是犯罪。然而,那是已经受了惩罚的罪。虽然我认为不是能简单地对别人说的事情,但是不需要太过介意。已经,可以解放了不是吗?
解放?
与佣兵团的团长战斗的时候,好像说到了刀吧?比赛的时候拿着两块炼金钢,而与德伊队长战斗的时候使用的也是刀型的炼金钢。
雷冯本来修炼的就是养父德鲁库所传授的赛哈德的刀技。绝对不是用剑战斗的技巧。但是,雷冯成为天剑授受者的时候,选择了用剑而不是刀去战斗。
之前你不是说了并不认为自己在古连丹所做的事情是坏事吗?但是,却在自己的身上加上了什么制约吧?并不是因为所犯的罪,而是别的什么罪恶感。我觉得,从那之中解放出来也可以了。
地下比赛,雷冯自己认为并不是坏事,但是对于养育自己并作为武艺的师父的德鲁库来说是不可原谅的。从那样的他那里习来的刀技被自己使用,那将是对德鲁库至今为止所维护的高洁的沾污。
所以,雷冯停止了握刀。
刀和剑,使用方法有着微妙但却是决定性的差异,然而雷冯却还能在作为天剑授受者的数年间使用剑,是因为雷冯有着对别人的刭技只看一眼就能够理解其组成的特技,以及有林丹斯所教授的钢丝的援助才能这样而已。
我能说的就这些了。怎么做,还是取决于雷顿。
留下这句话娜尔姬就离开了病房。
(解放吗)
虽然明白娜尔姬没有轻易地就能做到的意思,但无论如何还是有所抵触。
敲门声响起,宣告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比赛的日子来了。
从观众席传来的声音比起平时寄宿着更多的热情。今天的比赛完结后,大体上所有的小队都相互战斗过一次了。而且也将决定战绩第一的小队。其本身就和将要到来的武术大会的小队长的发言权等级的顺序的决定有着相当的联系,然而对于观众们来说纯粹是强烈地想知道哪一个小队是最强的。
特别地,今天的全部比赛的结果将决定现在排在首位的第一小队是能够逃过一劫,还是被其他小队所赶超这样的攻防战,为此观众到最后为止不会将目光从比赛上离开。
嘛虽然跟咱们没啥关系呢
夏尼德心情舒畅的声音在等候室里响起。争夺首位的是梵杰武艺长所率领的第一小队、高鲁赫雷所率领的第五小队,以及第十四小队。
这三个小队的败北数并列为一次。第十七小队则是紧跟着的两败。
而且对战对手是第一小队。剩下的争夺首位的两个小队今天碰头。即使第十七小队胜过了第一小队,第五与第十四的胜方将单独取得第一。
输掉的场合则是第一小队与那边的胜者并列第一。
只有这种程度的不同而已。
可不能因为这个而不尽全力哦
是~是~
被妮娜瞪了,夏尼德耸了耸肩膀。
即使无法成为首位也要尽全力不、要赢!
因为小队的状态不是万全的因为不管比赛赢了还是输了都成不了第一名这种东西根本无关紧要。胜过第一小队有着在此之上的意义。
之前,雷冯和娜尔姬的朋友做过访问,而将之发表的杂志上第五小队的高鲁赫雷这么说了。无法胜过第一小队的话,就等同于跟之前洁尔妮败北的那个时代没有任何变化。
妮娜也这么认为。
最重要的是,不想认为雷冯退出的空洞无法填补。
不是客观地,而是对雷冯。
因为说了去做些什么,不去做给他看看是不行的。想让雷冯看看我们的确是变强了。
我知道了啦。
对于强调只是无力地挥了挥手当耳边风的夏尼德,妮娜又瞪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达鲁雪娜。
达鲁雪娜在等候室的一端闭目养神一动不动。
作战是队长?
保持着这个姿势,达鲁雪娜开口了。除了菲丽以外全员的视线集中到妮娜身上。
我和娜尔姬从左翼先上,达鲁雪娜请在右翼待机。夏尼德在菲丽的协助下以狙击点为目标移动。开幕后就这样上。
停下咽了口气,妮娜等待着大家的反应。
这回是我们作为进攻方。队长倒下就等于败北,这样也可以吗?
提出质疑的果然是达鲁雪娜,指出队长先行的危险这点,也在预想的范围内。
说实话,妮娜对于如何运用达鲁雪娜还没有很好地把握。虽然在录像里调查过她的战斗方法,这也是作为第十小队的整体战斗力的其中之一把握的,而不是达鲁雪娜个人的东西。
将达鲁雪娜的突进能力最大限度地利用,这就是第十小队的战斗方法。即使在妮娜的脑中能够应用这个战术,但因为时间的关系,要在现在的第十七小队身上反映出来很困难。
然后,看起来达鲁雪娜也有着同样的担心。
请不用为我担心。
妮娜有着雷冯传授的金刚刭的技巧。
据他说是古连丹的天剑授受者利瓦斯所使用的防御技。虽然不可能像天剑授受者那样运用自如,能够抵挡并忍受大部分攻击的自信是有的。
那么,我在该上的时候上就行了吧?
达鲁雪娜睁开了眼睛,与妮娜的视线交汇了。
是的。
了解了。
达鲁雪娜再次闭上眼睛,之后就仅仅是等待自己的比赛时间来临而已。
检查过全员的炼金钢的哈雷最后来到妮娜的跟前。
雷冯的手术,是今天呢。已经完成了吧?
谁知道呢?医术的事情我不知道。
巧合的是雷冯的背骨的手术今天执行。将嵌入脊髓里的背骨的碎片取出的手术。虽然是门外汉,也知道是非常纤细的手术。
不出意外就好了。
是啊。
这场比赛,决不能输。依赖雷冯的自己不继续前进的话妮娜这么想道。
然后,为了表明即使雷冯不在也能够做到。
要赢。
不是向任何人,而是向自己说道。
妮娜他们的比赛开始前一点时间,雷冯已经在医院外面了。
手术本身不用多长时间就能完结。问题所在是碎片到底嵌在了那里,从什么样的角度取出来是最安全的这一部分。这些在手术前的检讨会里面讨论后,手术本身只要按照决定好的顺序进行下去就可以了。幸运的是,碎片在那种不得不让手术分几次进行的麻烦地方,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一次手术就全部完结了。
将背后的伤口缝合,贴上了涂满细胞填充药的湿布。虽然还有抽搐一样的疼痛,让活刭流通来帮助恢复的话今天内伤口就能愈合了吧。伤口恢复后缝合的线就会溶解消失,也没有拆线的必要。
但是,只有体力低下这点没有办法。
(虽然是当然的,不是完全状态呢。)
悠闲地确认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后,雷冯向着离医院最近的路面电车的停留所走去。
因为今天有对抗比赛,这一带人很少。在停留所确认了时间后,电车马上就来了。
啊
电车缓缓地停在了停留所。先头部分经过雷冯面前的时候,看见了站在下车车门前惊呆了般张着口的梅珍。
到现在也不可能逃开,雷冯从上车的车门进入了电车。抱着花束的梅珍就那么站在下车车门前。路面电车的电脑像催促着要怎么做一样响起了电子音,梅珍慌忙地离开了车门。
门关上后,电车动了起来。
呀、梅珍。你好。
雷顿、为什么?
对于露出尴尬笑脸的雷冯,梅珍保持着一脸吃惊这么问道。
嗯,因为说已经可以退院了。
呃?但是可是、今天手术啊
嗯,完了哦。
呃?但是,是手术哦?
嗯。意外地很快就完结了。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车里除了雷冯他们外没有其他人。两人并排坐着。对面的窗户景色流动着。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么看着对方。
梅珍将花束放在了两人中间。颜色很淡的花。
入院期间从各个人那里收到了花束。妮娜是深色的花,菲丽是调和的某种颜色,
娜尔姬和梅珍拿来的则是强烈的纯色的花。
雷冯认为梅珍的花束像表现了她自己一样。
两人都看着花束,梅珍漏出了微弱的声音。
这之前对不起。
不要在意哦。那是事故。梅没有任何错。
嗯
比起这个,梅珍没有受伤真是太好了。
我的事情就算了。
算了什么的
雷顿保护了我呢。
盖住雷冯的话语,梅说着。握紧了裙子,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量来说一样。
不知是之前的事情。在那之前,污染兽来的时候,雷顿也保护了我。
呃?
从娜尔姬那儿听说了战斗时的事情。像有着秘密武器一样,但是那究竟是什么,会长在那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只说变了。如果雷顿不在的话已经变了。
嗯
其实,这些也是娜姬说的。
低着头用着力的梅珍的肩膀突然丧失了力量。
我是不明白的哦。即使说雷顿是天剑授受者这样厉害的人哦,我也不是很明白。虽然明白武者都是很厉害的人,这之上就不明白了。雷顿做了坏事,被赶出了古连丹的事情虽然也明白
话说到一半停下,梅珍沉默了。
梅珍只是一般人。像天剑授受者这种不在古连丹就不通用的说明,即使不明白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雷冯自身在至今为止的对抗比赛中也没有认真过。以比起学生的水平要高上一些的实力来战斗。如果有比起这个更高的实力的话,除了与第十小队的比赛外就是与高鲁赫雷战斗的时候了。
这之间的差距不只梅珍,其他人大概也不能了解吧。
而且,在那里的武者们是怎样与污染兽战斗的大概也不了解吧。既无法从监视器中看到战斗的情况,也不能从避难所里出来的梅珍他们,是无法理解的。
(啊啊,这样啊)
对女王的话语的意义有了更深的理解。
不能让人发现的是这一点吧。不能不让人们认为(武者们)只是用比赛时战斗的实力去与污染兽战斗。
天剑授受者的实力是超出了一般人的理解能力的。所以,即使娜尔姬说打倒幼生体的也许是雷冯,梅珍也无法接受。
真的哦,是我。
雷冯点头了。
真的?
低着头的梅珍还是无法相信的样子。
难以置信吗?
嗯
但是,就是那样。虽然即使认为是谎言也没关系。
为、什么?
因为一定、无法找到证据给你看的。
娜尔姬也许有能见到的一天。她是武者,肯定着武者所有的东西。也许会面临在洁尔妮与污染兽战斗的一天,那时,雷冯也许会在身旁战斗。
但是,却不认为那样的机会会造访梅珍。污染兽来袭的时候,一般人所要做的就是逃进避难所里。
相信你,是不行的吗?
呃?
我想相信雷顿。
看着低着头的梅珍,这次轮到雷冯没有话说了。
梅珍的话即在预想之中,也有意外的感觉。有也许会相信的这种期待在预想中,但是,也有无法这么顺利的不安存在。
如果仅仅是他人的话不会如此地投入感情。相信还是不相信根本无所谓。
谢、谢谢你。
雷顿所说的事情,已经思考过了。雷顿考虑过了各种事情,才决定不那么做不行的,对吧?
嗯
我没有身处那个地方,对于说雷顿不好的那些人虽然想生气,也感到悲伤但是,我又没有理解那些人的心情,要说那些人什么,我觉得是不应该的,但是
察觉到时,梅珍的肩膀已经在颤抖了。
落下的泪滴像给裙子染上了黑色。
知道了梅珍在哭着。
梅珍
雷顿已经很努力了。
像呻吟般地说着。
明明那么努力了却不能得到理解太过分了
梅珍所说的是孤儿院里的孩子们。一瞬,为那些孩子辩护的话语浮现在脑海。虽然浮现出来,却咽了下去。并不是憎恨。而是像即使辩护,自己也无法被原谅一样,这样的感觉。
恨就好了。
不久之前,对高鲁赫雷这么说了。有着憎恨自己的资格。不管有着怎样的理由,那些与高鲁赫雷没有关系。对于高鲁赫雷来说是重要的亲人的加哈路德,对于将其变成废人的雷冯有憎恨的资格。
而且,雷冯并没有去阻止这个憎恨的资格。
同样的对于院里的孩子们也适用。
所以,
谢谢。
对于为了自己而哭泣的梅珍,雷冯发自真心地说道。
*(****163)
扑通扑通地,响起脉搏音。
这是管道里流动的液化超硒的声音吗?不,不是。洁尔妮模糊地否定了。
原因在其他的场所。
说起来名为洁尔妮的电子精灵根本不存在人类的知觉。为了管理作为自己本体的巨大的都市,人类的神经网太过敏感了。像是仅仅一件马路工事就会因疼痛而发出惨叫这样是管理不了都市的。
所以,这个感觉不是都市引起的感觉。
那是什么呢?这个疑问本身就包含了答案。
被称为听觉的东西在管理都市的机能中,要在某些限定的场所才会使用。除此以外还有哪里?
就在这里。
机关部的中心,就在那里。
为了使用都市的全部能力的重要的存在。
孩童姿态的电子精灵其实就是现在正在思考的自己。俯瞰都市全体的感觉,和管理作为本体的自己的感觉。平时能感觉到明显的分界线的,但是不曾记得的感觉让洁尔妮困惑了。
但是这真的是听觉吗?
也有像触觉一样的感觉。像什么脉搏在摇动着洁尔妮自身一样,这样的感觉让洁尔妮难以判断。
到底是什么呢、这种感觉?
为了寻找原因而对自己进行解析,但是返回的却是没有问题这样的结果。
即使这样还是觉得奇怪。
奇怪奇怪地这么想着时,回过神来洁尔妮就在盯着一点看。
穿过包裹着机关部的墙,越过都市的外壁,看着遥远的彼方的大地。
不去那个地方的话某种类似焦急的情绪在驱使着洁尔妮。
你的固执还真烦人啊。
对于基里库冷淡的话语,雷冯说着对不起低下了头。
轮椅青年用与其美貌不相符的不高兴的表情哼了一声。
为了你才做的,但你却说不用,对它来说太过悲惨了。
两人的视线转向了桌子上放置的炼金钢。
一块大一些的炼金钢,以及并排放置的收在皮革带子里的杆状的炼金钢。
复合炼金钢,及其媒体们。根据媒体的组合决定各种各样的性质和形状,将这些收进其中的就是炼金科在籍学生基里库在这个学园的研究成功的复合炼金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