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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芭洛特用刚才拿到的毛巾把睑擦干净并缓和情绪前,众人都只是默默在一旁等待,艾许
雷也没有问她下一回合的游戏要怎么做,甚至没有收拾扑克牌准备洗牌。只是一味等待而已。
当芭洛特好不容易擦干止住的泪水并抬头,艾许雷彬彬有礼的把箱子递给她那个装满
金色筹码的箱子。
这层楼的其它赌客则目瞪口呆看着她往那个箱子伸手过去,当艾许雷宣布还有一枚的
时候.全体赌客几乎快当场晕倒,她一面确定所有筹码都是他们目标中的东西,一面把手静静
收回来。
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妳要这筹码做什么吗?
艾许雷放下这个像被虫蛀掉三分之一黄金色光芒的箱子问道。
芭洛特不经意地把其中一枚筹码滑进手套里,然后这么说:
《我想做个交易,跟人鱼公主一样,跟巫婆做交易,让自己能够走路。》
也就是说让自己能够走路,才是妳的目的?
《应该是吧。》
艾许雷颇打感触地静静点头.但突然间又皱起眉头。
他会这样并不是芭洛符的关系,而是艾许雷的耳朵传来所有能用到的骂人话语,不用听声
音,光听那些话就知道是谁说的。
如果计算机跟人类会基于本质以机率论说话,那透过艾许雷耳机说话的男人.他的人生宾果
游戏肯定会因为诅咒而变得坑坑洞洞。
看到艾许雷屈服地轻敲耳机回答了解的模样,觉得有趣的芭洛特抬头问他:
《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妳说的一点都没错,看来我是踩到地雷了,本来想再努力一下的,不好意思。
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艾许雷还看了铃风一眼。
这时候还说这些做什么?你不是从中间就被这孩子完全吸引了?
铃风心照不宣的回答,艾许雷扬起嘴角微笑,是在某处曾看过的阴沉笑容,他表情不变地
转向芭洛特说:
要是在下一轮游戏以内没有确实阻止妳的话,火焰发射器可能就要出动了。
《火焰发射器?》
就是指解雇通知(FIREPAPER)。
铃风在一旁订正,艾许雷恭恭敬敬点了点头,意指一点也没错。
就结论来说,只靠一轮是无法打倒妳的,就算持续玩个十轮我也不敢保证赢,搞不好还
会促使我想让妳赢呢!到底会怎么样谁也不晓得。
《请帮我叫你的老板过来,我想把这枚筹码还给他。》
芭洛特感应到第三枚筹码的内容物已在手套中取走了,所以才这么说,艾许雷讶异地张大
嘴巴跟铃风对看。
铃风似乎也感到很吃惊,诧异的两人好一会没说话,而是用眼神讨论,这到底是怎么回
事。
后来艾许雷终于发出大笑声。
有妳的,看来妳的目的并不是对这家赌场造成损害呢!
那张大胡子脸笑个不停,彷佛被搞笑艺人一连串的拿手把戏逗得很开心,芭洛特点头回
应,艾许雷仰头望着天说:
所以妳的目的已经达成.而且是我不知道的目的,真是的虽然我是赌场的保
镳,却不是某人的保镳,被妳这样的女孩盯上的话,我们老板肯定是前途无亮了。
铃风点着头表示你现在终于明白啦。
艾许雷看着芭洛特,并把他厚厚的手贴在宽实的胸前.
祈祷妳的魔法能够长久持续下去。
他的口气非常彬彬有礼,刚刚的阴沉笑容仿佛是假的。
《谢谢。》
艾许雷又扬起嘴角,给了她一个冷酷的笑容后便离开赌桌。
芭洛特看着他扬长而去,悄悄干扰乌夫库克。
刚刚那个庄家跟你好像哦!
是吗?哪里像?
我说不上来,应该是他看起来很严肃却很温柔的地方吧!而且,他也很独特。
换句话说,他是妳喜欢的类型?
好像是,你嫉妒吗?
乌夫库克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停顿了一会儿,就像一百万筹码的加工作业需要花些时间那
样,然后才回答。
我并没有那样的自觉症状耶!
要是你会稍微嫉妒的话就好了。
不好意思无法如妳所愿。
看到乌夫库克毫不在乎的回答,芭洛特气得嘟起嘴,不过
『但是当我离开妳的手时,很害怕会被妳抛弃。
看到这段文字浮现出来,她噗哧笑了出来。
我想使用你,用你希望的方式使用你。
她温柔地抚摸手套,仿佛这就是绝对无误的真实,感觉很像抚摸婴儿的睑蛋说着你是受
到祝福而诞生到这世上的孩子的母亲。
忽然间.铃风察觉到芭洛特的举动。
妳在跟谁说话吗?
这问题果然尖锐,但芭洛特却老实点头承认。
《是的。我在跟帮助我的人说话。》
不料铃风正经八百这么说:
那一定是妳的圣灵吧!
芭洛特露出微笑,然后把视线转向赌桌,那张没有任何人在的赌桌。
而清空的赌桌是为了准备迎接稍后即将站在那儿的男人。
就像艾许雷也进入了哥哥死去的后车箱里。
这是一场为了让一切焕然一新的战斗。
来了哟!
铃风自言自语似的提醒,艾许雷大步走回这个楼层,背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人是芭洛特
预期中的男人,另一个她就没见过了。至于艾许雷的表情平淡到与其说是请他们两位过来,不
如说像是带领罪无可赦到即将步上死刑台的重刑犯的狱吏。
他是克林威尔约翰奥克托巴。
乌夫库克向她解释站在榭尔旁边的男人身分。
『他是奥克托巴公司的上级,既是榭尔的直属上司,也是结婚对象的亲属。』
直截了当的说明,那男人长得很巨大,称不上是圆圆肥肥,只是他身上的肉块就像熟过头
的水果吊在人体上,况且大多数的胖子都有张温柔开朗的脸孔,但这男人却截然不同,看起来
极不像是人类的他不但面无表情,感觉像是瞧不起整层楼的人们:他的眼神还极不悦地看着芭
洛特,整个人让人有说不出来的讨厌,下意识想找出不必射杀那男人的理由实在很困难。
那两个人来到赌桌,艾许雷已经像个观叶植物一样双手交迭站在旁边。
至于奥克托巴公司那个肉男则目不转晴盯着芭洛特。
芭洛特在瞬间拿到百万元筹码后,就用手指把它弹到桌上转个不停,她把那枚刻有奥克托
巴公司章的硬币当成一块钱把玩,撇开拿枪杀人不论,再也没有比这样的行为更恶劣了。
榭尔跟约翰同时脸色大变,他们露出液体燃料般的恐惧与愤怒快从嘴巴冒出来的狰狞表
情,彷佛引燃性极高的瓦斯从全身毛细孔喷出来,只要些许静电就会让他们变成火球。
克林威尔约翰奥克托巴恶狠狠瞪着说:
要把它拿回来!
意指如果失败的话,就让你跟那枚硬币一样团团转。
榭尔的脸就像奉命自我引爆的神风特攻队那样面无表情地站在桌边。
他的变色墨镜现在爪闪着暗蓝色。
到了赌桌后,榭尔咻地挺直背脊,仿佛全身都机械化似的。
这个男人也因为必然的关系而爬上现在这个地位。他对胜负的注意力似乎非常充足。
榭尔脱下戒指,七枚装饰了蓝钻的戒指,那些令人厌恶的宝石分别是用他母亲跟六各少女
的骨灰制成的,至于原本安排当第八枚戒指的芭洛特则目不转睛望着摆在桌边的戒指。
过去跟在榭尔旁边时。在表演期间负责保管戒指的是芭洛特的工作之一.现在那些戒指的
钻石,正在赌桌上闪着冻结的眼泪.
榭尔整理之前使用过的扑克牌,然后再取出新的扑克牌。
芭洛特已经很久没看过他的洗牌动作,以前总觉得那是非常美丽的动作,然而短短几个月
的时间,现在却有如遥远的过往,榭尔他动作滑顺又优雅的乎法很受客人喜爱,但是技术就远
不及艾许雷了。
随着芭洛特左手下方旋律的数据,堆积如山的扑克牌整理好了,在榭尔递红色卡片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