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瓜躲在耶儿的口袋里,至今已过了五天。
目前还是将奈染弥蒙在鼓里。
当耶儿少女化的时候,两人便从早到晚都待在一起。但是由于一直维持少女化会让奈染弥起疑,因此耶儿都会定时回复成罐子;不过在这之前,她会先将哈密瓜藏在绝对不会被奈染弥发现的地方。
即使很想进到冰水或是冰箱中冷却,但是实在无法要求这么多。幸好现在是冬天,即使是在常温下也不会太热。只要提醒耶儿定期更换里头的哈密瓜汽水,基本上就不会有不舒服的地方。
至于这种生活会维持到何时,哈密瓜自己也不清楚。因为要让哈密瓜发动少女化的话,就非得要与翔接吻不可而这样就等于她一定得回到翔的身边,与翔和好才行。
总觉得整件事情都是自己惹出来的。老实说,只要跑到翔的面前,坦率地道歉就可以解决,而且她觉得翔也没有那么生气。
但是哈密瓜的自尊无法允许这种事,因为她内心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为什么是我要道歉。
而且就算这么做,最根本的问题还是无法获得解决。
翔能够不要把自己当成一个罐子,而是以一位女孩子来对待吗?
还有自己的心意
所以,这次不能只是表面上和好而已。
话说回来,她忽然想起在口袋里所观察到翔的一举一动。
明明自己烦恼成这样,那家伙却没有丝毫沮丧的模样。他一如往常整天净做些蠢事,看起来简直是毫不在意。对翔而言,难道自己是个即使消失了也没什么关系的存在吗?
总觉得好像只有自己在那里白费力气,这实在很让人火大,同时也觉得哀伤而寂寞,甚至是相当孤单。真是的,这全是翔的错,害我总是得抱着这种心情。
当哈密瓜一个人在胡思乱想生闷气时,耶儿的头突然无预警地出现在眼前。
一起去学校吧,主人正在外头等候。
哈密瓜此时待在碗柜上层深处,假使没拿椅子垫脚,很难发现她被放在这里。哈密瓜以沙哑的嗓音回应我知道了。最近总是在想许多事情,无法好好入眠;要是自己少女化,双眼一定像小白兔那样红通通的。
总觉得现在看到这个讨厌的耶儿该怎么说呢,反而会觉得安心。虽然这点真的是、真的是让人非常懊恼,但是现在也只有耶儿能够认同自己的存在。
哈密瓜就这样被耶儿握在手中,像往常一样放入口袋里。
◇◇◇
第三节课结束后的十分钟休息时间有件事发生了。
翔忽然走到耶儿身边。
那个,耶儿,有件事想跟你谈谈,可以吗?
找我吗?
人在口袋里的哈密瓜,猛然吓了一跳。
该不会是已经发现我躲在这里了吧!?
奈染弥这时走出教室,留下耶儿一个人。
没错,我要找你,想单独和你谈谈,可以吗?
耶儿点点头,翔便带着耶儿走出教室。
翔打算要去顶楼,因为在这种季节中,加上只是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绝对不会有人过来。翔在关上顶楼的门后,转身面向耶儿。
糟糕,该不会真的被拆穿了吧。
自己躲在这种地方,偷偷摸摸地观察翔的一举一动,实在有够丢脸的。哈密瓜拼命想着借口,像是反正我在哪里是我的自由吧!、别自作多情喔,我才没有在注意你喔!或者是我跟耶儿变成好朋友了!等等。
到最后,她甚至连把翔打到失去记忆的念头都跑了出来。由此可知,哈密瓜现在可是尴尬到不行。
但是翔完全不知道哈密瓜此刻的心情,他只是吞吞吐吐地开口说:
我想要说的是你跟奈染弥之间的事啦。
紧张到不断冒泡的哈密瓜,错愕地从口袋中抬头看着翔。
我跟主人的事情吗?耶儿对此也大感意外。
没错,该怎么说呢,像是你们是怎样的关系之类的。
翔似乎也察觉自己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他害羞地搔了搔头。耶儿仍旧是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
这是想作为与哈密瓜相处的参考吗?
哈密瓜差点就要叫出耶儿的名字,身体也不知为何开始感觉躁热。
翔稍微思索了一会儿,轻轻点头说:嗯,没错。
即便知道我与主人的关系,我也不觉得能作为参考。
是这么说没错啦呃,举例来说好了,耶儿是怎么看待奈染弥的?
对主人吗?耶儿随即回答:我非常敬爱她。
这心情算那个吗?呃,是喜欢的意思吗?
是的。耶儿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么你觉得奈染弥又是怎么想的?你认为她怎么看待你?
主人怎么看待我
就连耶儿也对这种问题感到困惑,但正确来说是有些害羞才对。
应该是呃,跟我抱持着相同想法
你这么觉得?
是的。
耶儿满脸通红。
有什么根据?
没有
但是你这么认为?
没错。
那还真了不起,你非常喜欢奈染弥耶。
翔促狭地笑着。
耶儿的脸因此更加羞红,整个人还像香菇干那样缩起来。
有多爱?
我对主人吗?
没错,到什么地步?
非常,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
耶儿因为太过害羞而手足无措,导致背后那长长秀发(尾巴)不断左右甩动。
那以距离来说好了,假如以这个顶楼来当标准的话有多长?
以距离来描述耶儿往顶楼角落跑去。
此顶楼的形状恰好是有点歪斜的四角形。耶儿则是往最近的角落靠过去。
从这里
接着她从上述位置,边甩动着裙子,边往可画出最长距离的对角线角落奔去。翔的视线追着耶儿的身影,头也从左边转到右边。
到这里!
耶儿喘着气回头看向翔。
这么长吗?
就是这么长。
这全部吗?
这全部不对
耶儿此时忽然发现铁网外那只有十几公分宽的边缘。这就代表还不是全部,这样就还不足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耶儿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看着铁网,接下来她手脚搭上铁网,开始一步步向上攀爬;翔见状慌忙向前阻止。
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已经了解你的心情,别再爬了!
您真的充分了解了吗?
没错,充分了解了,是我不对。
但是不越过这里,就无法表示我对主人的心情。
不、不会的!到时我会告诉奈染弥耶儿已经勇敢挑战,所以这样就够了啦!时间不多,我就直接问下一个问题!
耶儿有些遗憾地说:这样啊,并且抬头看着铁网。假如刚刚没有限定范围,耶儿必定会直接上演鸟人大赛,一口气从屋顶往下跳吧。
那、那么,关于下一个问题你是否有时候会不了解奈染弥的心情?或是觉得没有将自己的心情传达给奈染弥知道
这耶儿认真地点头。有发生过。
你们两人也有吗?那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呢?会很不安吧?
对于这问题,耶儿坚定地摇摇头。
不,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咦?这又是为什么?
耶儿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说:
因为我信赖主人。!
翔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耶儿则继续说:
即使不清楚主人的想法,终有一天必定会有明白的时候。即使没有马上将自己的心意传达出去,哪天应该有办法让对方理解,所以我并不会不安。
这样啊。手抚着嘴边的翔,低头轻声说:原来是这样啊。
翔大人?
我一直很疑惑,我们之间和奈染弥你们之间到底哪里不同只要看着你们的相处模式,就可以发现有哪里很不一样这下子我终于明白了。
翔凝视着耶儿虽然是对着耶儿,但是人在口袋中的哈密瓜,却觉得翔有如是正在注视自己。
原来我们还没有完全相信对方啊
翔
哈密瓜也察觉到了。
为什么我们三不五时就吵架
为什么我们总是争执
为何不了解我的心意
为何不能让她明白我的想法
无论相处多久,都无法平等地看待我
无论相处多久,都无法察觉她的心意
现在终于豁然开朗,那是因为
我和她到现在都还没成为真正的搭档
翔以非常寂寞的口吻诉说着。
在此同时,上课的钟声恰好响起。
啊,糟糕,得赶快回去了。那个,谢啦,耶儿,幸好有找你谈。该怎么说呢,总觉得找你谈就能聊很多事情。
翔害羞地笑了,有如想转移焦点般开口说我们走吧,接着迅速转过身。
耶儿出声叫住翔。
翔大人,其实我们刚开始也是一样。
咦?翔回过头。
有时候不了解主人的心情,或是觉得自己的心意是在白费力气,当时真的是非常不安。但是,最终还是有办法解决。无论是时间、失败、经验等等逐渐累积增加,到最后一定会化为信赖,所以
所以当耶儿再次说出这句话后,露出温柔的微笑说:
两位一定不要紧的,不需要为此担心。
嗯。
翔也同样露出安心的笑容回应。
再次谢啰,耶儿。我们赶快走吧!
像是想敷衍过去般,翔小跑步奔向顶楼的大门方向。
啊,翔大人。
怎么啦?
就在翔转头出声回应时,耶儿一瞬间迅速逼近
有蚊子。
咚咻!耶儿直接挥出手刀,击向翔的脖子后方。
翔犹如演古装剧那样,漂亮地昏厥过去。
摇晃摇晃、摇晃摇晃。
嗯?
感觉身体受到摇晃,翔慢慢清醒过来。
您不要紧吧?翔大人。
耶儿低头看着翔。
咦、咦?这里是我为什么会
翔撑起上半身环视周围,发现自己还在顶楼。
喔、我想起来了!耶儿!你突然那样是干什么啊!?
非常抱歉。因为看见了一只蚊子,我挥出的力道没有掌握好。
真是,拜托你下次手下留情一点啦!话说回来,这种季节哪里会有蚊子啊?
应该是跑错季节的蚊子吧,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算了,怎样都无所谓才怪啦!上课哩!?我到底昏睡多久啦!?
不要紧,差不多才三十秒,赶紧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噢噢!我们快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