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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三章 美丽的怪物(2 / 2)

女人是一弥每天早上都会在宿舍餐厅见面的性感红发舍监。一手拿著花束,另一手拿著点著的香菸吞云吐雾:

唉呀,和女生在一起是在约会吗?可是怎么会选墓地呢?

才、才不是。我们是、那个为了调查时钟塔的事,所以来这里舍监呢?

我父母的墓地在这里。没有特别的事,只是想到就会过来一下。啊、守墓伯伯奸,感谢您平常的照顾。

舍监将花束随意故在位在墓地前方的新坟,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或许是在和去世的父母说话一弥等人正想走开,又突然停下脚步:

对了,艾薇儿,你听过刚才舍监唱的那首歌吗?

艾薇儿偏着头:

嗯,听过一、两次到村里买东西的时候,柜台的人姊唱过。久城同学呢?

我走在路上,也听过货物马车上的男人唱过。是流行歌吗?不过,出了村子之后就没听过了。真是首奇怪的歌呢!

对啊

一弥与艾薇儿对望一眼:

艾薇儿,我记得这首歌的第二段还是第三段好像有一个地方出现黄金?

咦,好像是?

艾薇儿偏苦头。

然冲像是在回想歌词,慢慢小声唱着

可爱的姐妹,还有父母!

血肉廉价、面包昂贵,继续划!

利、脱拉、路拉、路!

黄金与黑色的皮肤

划著划著划着!

利、脱拉、路拉、路

唱完之后两个人面面相观,在墓前自言自语的舍监叼著菸开始说话。

这首歌从我小时候就有了。一到秋天,大家就会一边采葡萄一边唱。你们不知道吗?

不知道

根据我妈妈的说法,以前有过一群奇怪的非洲人,可是好像全部染上传染病一起暴毙,所以就变成一首歌。守墓伯伯,你知道吗?

蹲在地上拔草的守墓老人抬头啊?了一声。好像想起什么:

喔,对啊。太久以前的事情,我都忘了.记得是发生在一八七三年底的事。

一弥诧异问道

不是忘了吗?怎么能够记得这么清楚?

啊、因为在过年之后发生一件忘不了的大事啊。就是靠这事件回想起来的。在年初的时候,年老的苏瓦尔国王驾崩,年轻的皇太子继位国王。整个国家都因为国丧而悲伤,之后又忙著为新国王举办祭典。因为国王驾崩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大家都慌了手脚,所以才能正确记得那个年份。国王去世是在一八七四年的年初。在那前一年的年底,七、八个非洲人突然死掉,就埋在那边。

守墓人指着墓地的一角。一弥等人定眼一看,发现枯枝纠结的树荫下有个大土堆。没有十字架也没有任何东西,看来就像一个小丘,那就是非洲人的坟墓

不知道他们怎么来到村里,为什么死掉。或许只是我忘记了总之年轻的非洲人全都死光了,只得急忙挖个洞埋起来。也没有妤好盖个墓。

原来如此

一弥等人点点头。

那首有关非洲人的歌?这首歌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你们该走了吧?

啊、是谢谢您。

一弥有礼地鞠躬之段,和艾薇儿打算离开墓地。这时背后的守墓老人:

这些基督教徒坟墓,也有个出名的鬼故事呢!算了,我想你们应该没兴趣。

是的,我们该走了喂、艾薇儿?不能回去啊。和维多利加的比赛怎么办?已经没时间了啦!

艾薇儿完全不听一弥的制止,像是着了魔一样摇摇晃晃回到守墓人的身边

4

塞,塞西尔?

另一方面,留在圣玛格丽特学园时钟塔里的维多利加

站在原地看著突然发出吓人尖叫声,跑下楼梯逃走的导师。

你怎么啦?

没有回答。

接着从楼梯的旁边,傅来一个像是受到惊吓的声音。到底怎么了?似乎是在询问落荒而逃的塞西尔老师,可是塞西爵老师一边尖叫一边滚下楼梯,尖叫声也变得越来越远。

独自留在发条室里的维多利加睁大眼睛,捡起塞西尔老师掉在地上的眼镜。

好像忘了眼镜。

像是很伤脑筋地抽著菸斗思考,不知何时打开的门,有个人小心翼翼探头进来。

维多利加转身过去

那是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压低的帽子露出燃烧一般的红发。外表看不出年龄与国籍,不过长相带点异圃风情,有种野性的气氛。

一看到往上吊起的绿**眼,维多利加的背后突然一阵麻身体打了一个哆嗦。维多利加连连往后退,以沙哑的声音问道:

你是什么人?

寻找东西的旅人。

男子低声说道,微微一笑。然后薄嘴唇露出彷彿裂到耳边,有如动物的狰狞笑容。维多利加继续柱后退:

找东西?

在这个学园里。

这种地方会有失物吗?

有。

男子微微一笑,低沉的声音响彻发条室:

有美丽的怪物。

维多利加的额头冒出冷汗,娇柔指尖有如死人般冰冷。可是表情完全没变,只是回问:

那头红发对了,你是刚才和古雷温在一起的人。

是的。

男子轻轻颔首。

今天死在这里的东方人是我的同伴翁凯。你没听说过吗?

没有

男子突然像是要消除紧张的气氛,以友好的态度向维多利加递出某样东西那是卷起的海报。维多利加轻轻伸手接下,然后摊开。

那是一张留有长长八字胡、戴着西式大礼帽、一副西式打扮的东方人海报。后面还有浮在空中的骷髅、把自己的头放在膝上的绅士等等谵异图画,广告文宣跃然纸上:

《世纪幻术秀!》

《翁凯的伟大魔术!》

翁是我的朋友,也是在苏瓦伦大受欢迎的魔街师。翁非常喜爱最近上演的惊悚片黑塔幻想。因为思考能不能用在魔术表演上,所以才溜进电影舞台的学国时钟塔。然后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情,就死了。

男子笑著继续说道:

死得真是可惜对了,怀疑我也没用喔?虽然警官也怀疑过我,不过我在他被杀害的时间。都待在村里的旅馆。旅馆老板可以做证,如果我可以同时存在旅馆和时钟塔两个地方,事情当然另当别论我是不可能杀人的。

维多利加无法回答,准备将海报还回去。可是红发男子摇摇头:

送你。

你也是魔术师吧?

维多利加突然开口。男子游刃有余的态度突然消失,吃惊地看著维多利加: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得我?

不,我不认得。

那是为什么?

维多利加的脸上浮起与她的外貌十分不搭,有如活过数十年岁月的刻薄老人微笑:

因为我是怪物。

男子咽了一口口水。

红发的魔术师。如果可能同时存在,就可以说这个案子是你干的。因为魔术师的表演就有同时存在,不过这件事我们先不管。我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就是我你在惊讶什么?难道你以为我没有发现吗?嗯,我确实被幽禁在学园里无法外出,但是不用外出,只是窝在这里,捕捉飞舞在空中的黑暗混沌打发无聊,将它们重新拼凑,也能推测出你是谁。

怎么可能

男子惊惧地喃喃说道。维多利加笑了,以老太婆般的沙哑声音继续说:

我知道你的名字、这十年间与你同行的神秘同伴名字,还有你的目的

男子红发魔术师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你这个怪物!

维多利加缓缓移动,摆动小脚接近男子。

有如人偶一般冷酷无情。就连动作也十分僵硬、相当缓慢,看来不像活人。

一步、再一步。

叽叽叽叽叽叽

巨大的发条发出声音。

遥远天花板上的巨大钟摆继续摇晃,带动风吹起维多利加垂到脚边的金发。维参利加接近男子。表情扭曲的男子稍微往后退,身体似乎因为恐惧而麻痹无法动弹。

洋装裙摆的蕾丝,即将碰到男子皮鞋的鞋尖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发出啪哒声响打开。

维多利加和红发男子都吓了一跳,回过头去。

门外站著一名相当高大的老人,身高将近两公尺。从脸上可以知道他已经老了,可是体态却和年轻人一样身强体壮是那个木匠。

老木匠也吓了一跳看著两人: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你呢?

红发男子反问。老人表情很严肃:

我是木匠。在这个学园里的每栋建筑物都很古老了,总是有些地方因为岁月或风雨侵袭变得脆弱。所以我一整年都在学园里面东修西补。现在正在和学园高层讨论究竟是要修理这个时钟塔,还是乾脆拆掉。你们不准随便进来。这里已经很老旧了,到处都破破烂烂,要是突然崩塌就糟糕了。

这样啊。

红发男人说完之后皱起眉头,然后大步离开发条室。

维多利加也打算离开,突然又停下脚步。身材高大的老人以怀疑的眼神看著维多利加,又突然开始微笑,好像变了一个人。

唉呀,和我的孙女一模一样,她今年七岁了

我十四岁了。

听到不太高兴的维多利加如此说道,老人不客气地说:咦?这样也有十四岁?你还真矮啊!维多利加的脸不禁胀得通红。哼!的一声把脸转到旁边,正打算要离开房间时,突然又改变主意,碎步走回老人的身边。

有件事还要你调查一下。

哈哈哈哈,说话还真像大人。小姑娘啊别、别、别这样瞪我嘛。要我做什么,说来听听看吧。

想请你测量时钟塔。

测量?

木匠老人诧异回问:

测量这个发条室吗?

不是,是测量整座时钟塔。你愿意吗?

啊不管怎么说,要修复的话当然是有张设计图比较方便。这倒不要紧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维多利加低声说道:

爱怎么测量时钟塔都没关系,但是绝对不可以触碰这间发条室里的东西。我想请你调查这个房间的外面。

喔。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要激怒练金术师。

咦?可是炼金街师早就不在了啊?

的确如此,可是就某个意义来说,他还在这里。

这样啊好吧,我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别碰就对了。我知道了,小姑娘。

老人不可思议地俯视声音沙哑,说话像个大人的小少女,点了点头。

离开时钟塔萨维多利加手上拿着塞西尔老师遗忘的眼镜。她没有回到草地上,而是绕着时钟塔外面转了一圈。

仔细盯着地面还有时钟塔后方枯萎的榉树枝交错有如骸骨的地方,继续往前走着。

窗外留下脚印,比普通人还要大的鞋印。一定是相当高大,例如刚才的老木匠那种男人才能留下的足迹。

维多利加盯著脚印好一会儿.

嗯原来如此。

然后抬头往上看山毛榉枯枝重重叠叠缠在一起,呈现漆黑不祥的图案。枯枝的另一头是眩目的夏日青空。

可以看到老园丁站在远处花坛的深处。从二十年前就在这里工作,也是个虎背熊腰的高大男性。维多利加将目光从园丁身上移开。

一只白色小鸟轻轻掠过。

维多利加微微叹口气。

5

另一头,位在村郊盆地的村庄公墓,响着老人低沉不断的说话声。

几只乌鸦停在斜cha进泥土里的细十字架上,发出不吉利的叫声。沙云朵遮蔽阳光,吹来不像夏天的寒风。

那些可怜惨遭活埋的基督教信徒,在这个墓地,这堆泥土的深处断气。在接下来的十六世纪里,不断有人看到全身是泥的年轻女鬼啊太恐怖、太恐怖了。

好恐怖!?

大叫的艾薇儿坐上基督敦徒的坟墓,摇晃一双长腿。就连舍监也不知何时坐在坟墓上面,愉快地倾听老人述说怪谈。

一弥虽然不得不奉陪,但也开始焦躁起来。小声念道:

我知道了。艾薇儿根本不是胆小鬼,所以才会喜欢听鬼故事。证据就是在我认识的人里面,胆子最小的塞西尔老师只要一听到恐怖故事就把眼镜摘下,然后发出尖叫声逃走。可是艾薇儿

艾薇儿突然愣愣盯著一弥。一弥指著纤腰下面的基督教徒方型墓碑:

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坐在墓碑上,听这个故事发什么愣呢?刚才老人说的那些惨遭活埋杀害的基督教信徒。就长眠在你的屁股下啊?看你不是一点都不害怕吗?

艾薇儿呆住了。一弥继续说:

要是塞西尔老师,早就昏倒了。

这么说完,又一脸正经朝著守墓老人端正坐姿:

对了,老先生。这些基督教信徒遭到虐杀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

十五世纪的时候。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事啰。

老人轻笑。

漆黑的乌鸦再度飞掠,云朵遮上太阳,墓地变得更加阴阳。

当时的教徒分为天主教系与基督教系,彼此相争不休。有很多基督教徒被赶到这样的乡下。有些人就隐身在我们的祖先里,但是藏在某处宅邸里的一家人被追兵找到。为了杀鸡敬猴,就把他们活埋在这里很恐怖的事。

老人再度念念有词很恐怖的事然后说:

所以附近比较大一点的宅邸,都留有当时的密室.有时小孩子不小心闯进去还会造成骚动,不过大部分都改建成仓库了。还有就是年轻人在里面幽会。

艾薇儿有点脸红。舍监则是心照不宣点头。

唉,那是那段期间欧洲四处发生的事。虽然是残酷的事实,不过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之后大约一百年里,似乎很常看到基督教徒的鬼魂,也就是那个浑身是泥的年轻女子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看过她啰。

注意到艾薇儿一验遗憾,老人笑了。

没办法。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的老爸的老爸的老爸的那么久以前的事。都过了五百年,就算是鬼也没有办法待在这里这么久吧?

风吹开云朵,太阳再度现身。眩目的阳光缓缓洒落阴郁潮湿的公墓。

老人又说了一句:

可能是连鬼都感到厌烦了吧。不可能持续诅咒那么久啦。

利维坦LEVIATHAN2

我又想起当时的事

在我还非常非常年轻时的事。

我在一个漆黑的地方。

那里是只有整片黑暗、密闭、呼吸困难的地方。

在土里。

同胞的身体有如物品杂**叠,上面盖著泥土。我也是其中一人。无法呼吸,什么都看不到。我在泥土里醒来,大声呼喊神的名字。然后呛到,又拚命呼唤每个同胞的名字。只有寥寥数人回给我微弱的呻吟。

接下来我又花费漫长时间才将泥土挖开。好不容易从土里探出头,外面是一片昏暗的夜晚。隐约月色照亮我满是泥巴的脸。

在那个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了。

根本没有神。

之前我虔诚相信、崇敬的神,我无法感受弛还存在世界上任何一处。我所复苏的这个世界,的确是个名为地狱的世界。当时的我还非常非常年轻,要失去对神的信仰实在太过年轻。但是就在我挖开泥土的时候,奄奄一息的同胞二死去,唯一活着的我,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东西。

我们一面祈祷一面遭到活埋。神没有对我们伸出援手。

四下望去,这里是一个小墓地。是我们所在村子的墓地。许多白细的十字架斜穴在地。我们被埋葬了。活生生埋在里面为什么?大家都死了为什么?

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我如果被人发现,一定会遭到杀害,再次回到这个墓地。

于是我将同胞遗体与神抛弃在此,开始奔跑。

跑过去。

穿过墓地。

奇怪的是我的身体变轻了。

我还活著吗?或是早已经死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确定的东西全都抛在那个墓里。我只是在胸中发誓,坚决发誓。我将会成为不死的存在,一定要复仇。对这个固家、对杀害我们的人。以神也感到惊惧的行为实现我的复仇。

我这么发誓。

啊、已经是多么久远以前的事了。

在那之后过了漫长的时间。

记臆也变得嗳昧。因为已经是遥远的往昔。

从那以来,我的灵魂一直在徘徊。

即使我会面临死亡

灵魂亦将继续徘徊。

在时钟塔里

直到永远<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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