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蜜拉。
「你也」
摩瑞拉。
「进来这个箱子。」
卡蜜拉。
「这么一来」
摩瑞拉。
「就会知道」
「这里面发生的事」
「是科学无法说明的。」
「受到不可思议力量的祝福」
「这样的力量」
「不存在于**」
「只有这个古老的大陆才有。」
「被人逐渐遗忘的这种力量」
「我们拥有的古代之力」
「将会捉住你」
「来吧。」
摩瑞拉。
「进来吧。」
卡蜜拉。
「年轻人」
摩瑞拉。
「没什么好怕的」
卡蜜拉。
「你」
两个人睁大蓝色与黑色的眼眸:
「如果你没有黑暗的背景,只是个普通的观众!」
赛门汉特哼了一声,踏响皮靴走近。
拉开外套的领子,用手整理仔细梳理的短发:
「谁、谁有什么黑暗的背景,我是光明正大拿着邀请函过来。何况我才不怕这种闹剧。」
「呃、那、这」
院长急忙将老姐妹请出橱柜,解开绑住两人的粗绳,然后由妹妹摩瑞拉和年轻的赛门汉特进入橱柜坐好,把年轻男子强而有力的手和瘦弱老姬的手腕用力绑在一起。
卡蜜拉再次微笑。
院长将一开始表演用的华丽军刀轻轻放在两人绑在一起的手上,赛门的侧脸不禁显得有些紧张。卡蜜拉说道:
「只要这把军刀没有落地,就能证明绑在手上的绳子没有松开。」
「好吧,说的也是。」
「再见了,年轻人。」
卡蜜拉喃喃说了一句,和院长两个人「啪哒!」关上对开的门。
不一会儿,橱柜里就传出男子有如世界末日降临的叫声,院长吓得惊跳起来,卡蜜拉也惊讶得直颤抖。
两人互看一眼,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橱柜的尖叫声持续了好一阵子,这才慢慢变小。浑身僵硬的观众只能盯着舞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表演的气氛依旧覆盖修道院的前庭。
看到这种状况的一弥总算回过神来,朝着舞台跑去,伊亚哥修士也一面祈祷一面接近舞台。院长虽然阻止打算开门的一弥,不过慢了一步走上舞台的伊亚哥修士也打算开门。不知如何是好的院长只好回头看向橱柜。
橱柜下方的门缝滴答滴答流出鲜红的血。
观众以为这是夜会的演出,纷纷发出高兴的欢呼以及低沉的哀鸣。接着可以听到橱柜里发出老婆婆的低声哀号。一听到这个声音,在外面的卡蜜拉立刻甩动散乱的银白长发,冲到橱柜旁边。不复刚才那种充满戏剧性的说话方式,只是以非常普通、苍老的沙哑声音:,
「摩瑞拉?摩瑞拉?怎么了,姐姐在这里!摩瑞拉、摩瑞拉!」
没有回应,只有低声哀号不断回响。
卡蜜拉伸出满是皱纹的纤细双手想要打开橱柜门,但是因为太过沉重一直打不开。于是一弥助她一臂之力,靠着两人的力量总算把对开的门打开。
橱柜里面
一片血海。
好像整桶泼洒的鲜血把橱柜染得一片通红,血腥味一涌而出。椅子右侧坐着浑身是血,睁大暗沉蓝眸不断低声叫唤的老婆婆。纯白的衣服染上血红,盘起的白发、满布皱纹的苍白肌肤沾满鲜血。
赛门汉特的尸体和染上鲜血的老妇人摩瑞拉,四只手依旧紧紧用粗绳绑在一起。原本应该放在手上的那把华丽军刀
深深刺进赛门汉特的胸口。
女性观众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少女舞者也发出至今第一次真正因为恐惧而冻住的哀号。
卡蜜拉以颤抖的声音呼唤妹妹的名字。老迈的妹妹用力吸了一口气,以孩童一般的声音呼唤姐姐:
「姐、姐」
接着便翻白眼「叩咚!」一声从橱柜里往外倒,瞬间昏了过去。
像是被摩瑞拉纤瘦的身体拉扯,赛门汉特壮硕的尸体也从绑在一起的双手发出「喀哒喀哒!」的声响,从橱柜里滚落在变成血海的舞台上。
远处再度传来「轰隆轰隆」的雷鸣。
灵界收音机wiretapradio2
喀
哔哔、哔、哔哔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完全按照计划进行吧?」
「是啊,当然。」
黑死病面具
十四世纪初
城堡风平浪静。
被染成紫色的海洋包围的石头巨大迷宫,这天早晨也是安静矗立在白色沙滩上。
这片沙滩一到夜里便会变成涨潮的海水淹没,现在沐浴在早晨的阳光下,海水退潮之后残留的贝壳与绿色海草正在闪闪发亮。但是一到夜里上涨的海水淹没时,又将化为黑暗的世界。
有如苍蝇头一般的不详巨大城堡上,还残留海水上涨的痕迹,被朝阳映照得十分眩目。内部构造接近迷宫,一圈一圈向上绵延不断的走廊,在涨潮时都会被水淹没,除了在最上方的几个房间之外,全部都会沉入海中。在早晨的现在,刚退潮的海水依然残留在城里,化为潮水气味以及从墙壁与门板上低落的水滴。
来自附近村庄的仆人一脸严肃走近城堡里,每一张都是阴沉至极。意大利地区发生的黑死病席卷整个欧洲,这个东方小国也在数年前受害。失去父母、兄弟姐妹、孩子的人们,今天早上也得前来照顾藏匿在这个城里的一名男子。
这个国家的国王。
一名孱弱的青年。
这名青年躲在迷宫最深处的房间,连个窗户也没有,门小到连成年人也难以通过的黑暗房间里,害怕会被据说是黑死病化身的黑衣男子找到。内心怀着颤抖与愤怒,只担心自己的性命。
在这段期间,这个国家里已有许多无名的人死去。
因为应该保护他们的国王欺骗他们。因为国王只想保护自己。
国王只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应该劝诫他如何判断、负起责任的长者已经早一步因为病魔而倒下。他只能害怕、只能逃避。于是他为了逃离黑死病,在海上盖起迷宫藏身其中在整个国家充满死亡之时。
这一天的早晨。
在遍布贝壳与海草的闪耀白沙上,有人缓步朝城堡走去。早晨清爽的风吹动黑色外套的下摆,戴在头上的连衣帽让人看不清那名男人的脸,不过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相当高大。高大如山的黑衣男子
男子接近城堡。
发现男子的仆人停下工作的手。
男子低着头,缓缓从他们前面通过。
仆人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一条路给他。
没有人阻止他。
只是低着头,目送男子进入城中的背影。
男子走过的沙滩上,滴落暗红色的混浊鲜血。大量的血迹似乎表示男子的命不长久。男子的外套再度随风摇曳。
外套底下紧握的长剑,将早晨的阳光反射回去。
沉默的仆人以眼神对男子致意,然后一边颤抖,一边在胸前画十字。
迷宫最深处的房间。
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丝毫不晓得早晨已经来到,捲着布料的年轻国王正在不停发抖。他是一名体格瘦弱的男子。门突然打开,一个弯下身体的黑衣高大男子走进来。
「是谁?」
国王以尖细有如少女的声音发问。
黑衣男子以低沉、痛苦的声音说:
「是来拯救汝的灵魂的人,不用害怕。」
「这、这个声音是!」
发抖的国王站起身来即便站起来,国王与黑衣男子之间的身高差距,依然像是小孩和大人一样,黑衣男子悠然取下连衣帽。
满脸覆盖黑色斑点,唯独眼眸睁得老大的不详脸孔。
丑陋的模样,令人难以置信原本是个人。
是的,简直就像苍蝇头一样可怕
「侯爵!」
国王突然叫出那名高大男子的名字,男子点点头:
「年轻人啊。愚蠢的国王啊。汝身为这个国家的主人,自幼就享尽荣华富贵。可是看来没有任何人教汝这些荣华富贵是随着王者义务而来。当黑死病席卷全国,人民需要国王力量的时候,汝却逃走了。」
「可是、可是我」
「我的妻子在痛苦之中死去,年幼的女儿也是。而我」
高大的男子睁大眼睛,脸上的黑点纷纷渗出血来,就连两个眼眸也流出暗红色的鲜血那是因为悲哀与愤怒而变得混浊的颜色滴在地板上。
「别过来,侯爵!不要接近我!」
「我是来教汝的。以一个年长者的身份,拯救汝这个愚昧幼稚的灵魂。以一个失去了最珍爱的家人、汝的国民的身份。」
「你怎么能够来到这里。那些仆人呢?」
「没有人阻止我。大家都有相同的心情。放弃责任独自一人躲在这里的汝,早已经不是国王了。来吧」
高大男子举起长剑接近国王,国王似乎是着了魔,待在原地一动也不动。长剑轻易贯穿国王的身躯,在背后露出剑尖。
鲜血滴落。
高大男子的口中也突然涌出暗红色的血液。
张大的眼睛流下鲜红眼泪,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就突然瞬间断气。国王胸口穴着长剑,被倒下的高大男子压在身下,倒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国王苍白的嘴唇也在流血,一面垂死挣扎一面小声喃喃说道:
「我不想死。」
国王的声音在颤抖。
「我就是为了活下去才会来到这里。我的灵魂无法得到拯救,无法得到拯救!侯爵!」
国王的身体在痉挛。
「我、我诅咒你。」
一边吐血一边叫道:
「我要诅咒、这个城堡。只要来到这里的人都会受到不详的死亡面具威胁。受到诅咒、直到永远。即便经过几百年,还是会在这个地方、不断重复」
国王的嘴唇在发抖
「死亡!」
这才缓缓闭上眼睛。
这件事发生在现在这个地点。
只不过是很久很久以前<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