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一条丰花在学校后方的森林里,身穿黑色斗篷、手拿玲洗树树枝散步。日前发现了闭塞现象她却弃置不管,结果酿成了大祸,这件事一直让她耿耿于怀。要是再发生事件可是会减薪减不完了。
昨天搜索到的闭塞,显示出顶楼和森林的位置。虽然已经知道顶楼是因为放置导塞终端的关系,但森林那方面却还没进行任何调查。到底是不是真如当时在一起的宪也所说的那样,是可以用自我净化能力消除的闭塞。这点必须去确认清楚。
虽然丰花昨天晚上对着京介宣称明天我还要再去调查一下森林。但到了今天却又重新思考一个人行动还是不太好。与其说是因为矫正术者是两人一组这个理由,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要是遭遇到什么危险,应该成为挡箭牌的京介不在身边,就感觉无法安心。她这么思考着并在吃完午餐后跑去找京介.但他班上的同学却说他今天还没来学校。
虽然早上曾经命令他去本家,但那应该不是多么费时的事。既然如此,该不会是在途中和某地的不良学生干架而来晚了?还是途中与哪里的流氓打群架而来迟了?或是途中与哪里的野狗展开死斗而迟到了?一一唉,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因为嫌等人太麻烦。所以丰花就一个人进入了森林。
森林里树梢浓密,弥漫着阳光几乎起不了作用的微薄黑暗。因为树木的根部像是要掩盖地表般地爬行,所以很难行走。在进入森林绊倒七次之后,丰花终于察觉到脚下可是一片黑暗。她站起身来,举起玲洗树树枝念出咒语。
流动吧,驰骋大地的光辉女神!将部分实体化,以吾为中心照亮二间四方。一刻之后,沉于申位!
丰花脚下发出淡淡的光芒,照亮她身边半径三公尺左右的区域。这么一来,多少可以确保行进方向的安全。丰花一边想着我真是天才而哼着歌,一边跨过树木的根部。如果现在京介在这里的话,大概会说:如果你真的是天才,在跌倒之前就会用法术了。但丰花却没有考虑到这么多。
听人说,这片森林的面积约有两干五百平方公尺。虹原高中似乎是开垦广大的森林地带而建造的,而这片森林则是当时剩下的林地。虽然几年前曾经想要在此兴建新的校舍,但似乎是因为那项计划停顿,这里就这样保存下来。丰花心想这样不是很好吗?
阻碍光流脉脉流的原因,主要是当地生物的负面情感。除此之外,土地外在因素的恶化也算在其中。光是在地面上建造可以妨碍脉流的建筑,光流脉就会轻易产生闭塞。近年来,也成立了巡视新兴社区及开垦地,并施展矫正术之术者的专门单位。丰花也抱持着将来要分发到这个单位,进行全国美食寻访之旅的野心。不过,因为父亲告诉她也会被迫去没有食物的地方,所以她决定变更未来计划。
因为这座森林地底也存在着光流脉,所以即使不能开发,反而比较没有问题。而精灵的残体原本就具有使大地丰饶的力量,这座森林或许是因此才会如此深邃茂密。不过,要是几年后开发计划又开始进行的话,这片森林大概也会消失吧?只要人类持续拥有构筑文明的力量,就可以预见光流脉某种程度的牺牲。然而,为了保有光流脉,不要再消耗大地之类本家对全人类的宣告是特例,在现今这个时代里与文明共存的理论是基本原则。而包括丰花在内。矫正术者只是为了避免光流脉的毁灭而进行锻炼。
放眼所见,好像没看到什么闭塞呀不过我的感觉似乎不太可靠一一
丰花不停向左右转头,一路行走着喃喃说道。现在并没有发现肉眼就可以察觉的大型闭塞。地面上只有树木的根部乱成一团,一脚踩在泥土上则是一片泥泞不堪。空气充满湿气,阴郁地贴紧着肌肤,丰花嘟着嘴想道:还是回家吧!
在树林之间,发现有颗大石头滚落的地方,丰花停下了脚步。只有那附近一带,没有树梢的遮掩,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宛如阳光在为那颗石头打上聚光灯。在亮光中有几片树叶无力地飞舞着。
虽然那颗石头有足以当压酱菜石那般大小,但滚落的样子却感觉莫名地规则,相当不自然。与其说是自然弃置的石头,倒不如说让人联想到是什么记号一一像是宠物墓碑之类的。然而,因为在那颗石头旁边看到一个贴近树干的人影,所以丰花赶紧停止照明法术。在亮光消失的瞬间,那个人影回头朝向这里。
甩动着栗色长发,人影柔软的嘴角绽开了。因为她穿着胸前锻带是绿色的水手制服,所以应该是三年级生吧。这么漂亮的人,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么阴沉的地方?当丰花思索着的时候一一
你在一年级是不是有个兄弟?
对方睁着好像很有趣的眼眸询问着。丰花眨着眼点头回应:
我有个双胞胎哥哥
他叫一条京介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啊,吓到你了吧!
用手捂着嘴,那个三年级女生窃窃地笑了。真是个笑得很有气质的人.丰花打从心底感佩。因为从小模仿母亲,所以丰花笑的时候。深信要激烈地、大大地、干脆张开嘴巴笑。
喂喂,你为什么会知道京介的名字?
因为对对方抱有好感,所以丰花蹦蹦跳眺地穿过树根,接近她身边。三年级的女生一边浅浅地微笑,一边开着玩笑地说着:
因为我对他有兴趣吧?
真的?哎呀一一大姐姐,你眼光蛮高的嘛!京介可是买到赚到的难得好货哦!不但很会做菜,而且因为我从小就锻炼他的关系,所以变得基本上不会反抗女孩子。啊一一不过他很冷淡喔.虽然不会反抗,但那并不表示他很温柔哦!而是因为他的情感起伏就像地平线一样平坦,所以不会去一一争执。从出生到现在,看到他笑的次数算是屈指可数。最后一次看到是在去年秋天吧?当巨人队获胜,非一一常隐约地感觉到他在笑。大姐姐,你真的觉得这种人好吗?比他更好的男人可是一大堆唷!
面对在滔滔不绝倾吐的内容中,究竟是不是在推荐,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丰花,女学生始终无言地微笑注视着她。当丰花一说完,她缓缓地拢起头发说道:
不管是多好的男人,如果没用的话就一点意义都没有。而即使是有用的男人,也不一定是好男人。
呀一一大姐姐.这些话还不错喔?我可以把它加进我二十岁要用的台词集里吗?
丰花一说完,女学生笑着点点头。
丰花一边从裙子口袋拿出记事本写下来,一边询问着:
喂,大姐姐,你什么时候要对京介进攻呀?有必要的话要不要我居中撮合?我知道很多那家伙的弱点喔!只要利用他的弱点,说不定他就会和你交往了。七千元这个价码你觉得怎样?
谢谢你,不过没有关系。事实上我已经拜托其他人了。
什一一么嘛!真可惜。
女学生的背脊离开了树干,娇艳地微笑说道:
我差不多该回教室了。能和你说话真是快乐。关于我的事,你可要先对京介保密喔!
嗯,我知道。
摇曳地挥舞着手,丰花回以微笑。
虽然我觉得京介有点困难,但你要加油喔。
你说的困难是?
听到她的反问,丰花嘟起嘴呼出一口气。直直的刘海被呼出的气吹动而显得有些零乱。
他两年前交往的女孩,因为意外过世了。所以他到现在都还无法斩断这段情。
原来是这样
微风吹拂,女学生的栗色头发随之飘动。她一边压住头发,一边向丰花稍稍地点头。
放心吧。既然如此,他马上就可以从痛苦中解脱了。
只说了这些话后,她完全没被脚下的危险树根绊倒,直直地往森林的出口走去。
这也就是说,她自己会解救京介的意思罗?真是有自信,不过还蛮可靠的。成熟的女人果然不一样啊。不过话说回来,她即使看到我的斗篷,却也什么话都没说耶!
一面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着,丰花从森林回到校园,再从校舍走向走廊。她的腋下挟抱着玲洗树树枝和摺好的黑色斗篷。
这么一来京介心灵冻原的春天也要来临了。两年了真是漫长啊。因为京介原本就是内心冷淡的人,所以在礼子生前和去世后,周遭的入都看不太出来其中的变化。不过我全都知道。零度和零下是完全不同的。对吧,礼子?礼子你也给他祝福吧哎唷!
将两手伸向天空走着路的丰花因为没有注意前方,所以在走廊的转角处和身形高大的男学生撞成一团。还好她在被弹向方滚了两、三圈后,终于撞到墙壁而停了下来。
等一下!你在看哪里走路啊!我就是传说中凡撞上必勒索的人,你的财产我要全部拿走!
完全不顾自己的错误,丰花大喊着。但看到对方的脸时她瞪大了眼睛。眼前那个脸色铁青低着头的人正是表哥宪也。
抱歉,丰花抱歉
蜷着巨大的身躯,宪也再三地道歉。
我做出不得了的事了
等等等等等等,宪也哥?你怎么了,你不需要这样道歉
丰花吓了一跳,并用手搭在宪也的肩上。面对纤弱的一年级女生,体格健壮的三年级男生竟然低下头的情景似乎是非常稀有,在走廊上学生们已经开始筑起观看的人潮。
我已经不行了已经回不了头了
颤抖着肩膀,宪也似乎是哭了。惊慌失措的丰花,像是拍打日晒的座垫般拍着宪也的背并说道:
没没关系的,宪也哥。世界上没有已经不行的事。光流脉要是有闭塞的话,只要矫正就可以了。万物是不断循环的,即是现在不行,但没问題的日子一定会来临的。
打起精神来,宪也哥。没错,流下的眼泪蒸发后就会形成天上的云,而且也会变成滋润大地的恩惠之雨唷!流泪这件事绝不是浪费,活着是很棒的!
不容分说地指着走廊的天花板,丰花才一说完,前来观看的观众响起了掌声。看来她似乎是和戏剧社的练习搞混的样子。丰花向四周的人散布胜利的手势,但脚边的宪也仍流着眼泪。
鼻尖感觉到凉凉的风,京介清醒过来。
他慌慌张张地跳起来,但身体关节疼痛,一股作呕的感觉却涌了上来。将痛苦的喘息与呻吟声一起咽下,他再度躺回原来的地方。京介刚才是在神社的后方厢房仰躺昏睡。
抬头望着缓缓西沉的太阳,京介逐一对自己的脑袋质问,并确认自己的记忆还存留些什么?而诸如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为何会在这里失去意识,这些都还想得起来。这似乎是被宪也施以记忆消除术之前,自己所布设的精神防御术总算有点用处的关系。
使用光流脉的法术往往很难对术者本身产生效果。虽然这也有防止力量私有化独占的说法,但似乎也与原本巫女就不是因为私人愿望,而向光仪大神祈祷的历史背景有关。
限定自己为对象的法术,大约有两成的比率会成功,但事后却会产生恶心、头痛等副作用。据说这是因为不正确使用光流脉,而使体内产生闭塞所造成的征状。精神防御术本来也是不能对自己使用的法术,所以现在京介的体内才会滞留着包含头痛及恶心在内的严重不适。
为了要治疗这种症状而对自己施以治愈术,当然是毫无意义。不正确使用治愈术而再度发生身体状况不佳的情形可以想见。因为只能等待自然治愈,所以京介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脖子周围所存留的炽热感,阵阵地诉说着痛苦。虽然自己看不到,但被宪也十指紧捏的痕迹应该还留着吧?以这个样子再被车撞死的话,警方一定会因为死因特殊而感到相当棘手。
听着风吹动下榉树树叶摇晃的声音,京介叹了一口气。宪也到底打算要做什么?失去焦距的眼神,很明显表现出失去理智及正确判断力的样子。他竟然还向地下商人购买术药,并想消除目睹此景的京介记忆,宪也到底是想做什么?
想到这里,京介张开了双眼。术药一一他心想,对了,从宪也所买的术药着手,不就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查到能施展哪种高级法术吗7只要知道这些.就可以帮上宪也的忙了。如果是偏离人道的法术,就可能需要事先阻止。
咦?
京介将手贴在额头上.不由得低吟起来。他连一个术药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他确实有从城里的咖啡厅,还有在这个神社里,听到所有事情的记忆,但只有术药的名称整个从脑袋里拔除了。他在脑袋里试着回溯关于术药名称的记忆,但却碰触到整片空白。这不是他不记得药名,而是只有关于术药名字的记忆被宪也的法术所删除。
一瞬间施展的精神防御术,大概还是不够完全。京介一边在嘴里咂着舌,一边强行撑起晕眩摇晃的身体站起来。捡起掉落在地面自己的玲洗树树枝,朝鸟居方向走去。被删除的记忆,在四刻钟以内是有可能恢复的。他思索着是要请丰花展法术,或是直接去质问宪也本人。确认手表上的时间,现在是下午一点多,他想还是先去学校吧。
当他正打算要骑上一直停放在鸟居旁的脚踏车时,刚好经过的警员出声叫住他。
你在做什么?怎么没去上学?
京介从警员身上移开视线,叹了一口气。运气真差,要是就这样败露这辆脚踏车是赃车,不就会让情势更加恶化了?
你脸色很差耶你应该没在神社里吃什么奇怪的药吧?.
警员以可疑的眼神走近身边。当他在非常靠近的地移确认京介的校徽后,明显地皱起眉头说道:
虹原高中的学生?搞什么呀前阵子也在半夜里辅导过虹原高中的学生。真是伤脑筋。
京介心想:伤脑筋的是我吧?
因为前阵子抓到那个不知打哪来的笨蛋,才会让这名警员对学生加强戒备。而我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关切,而造成困扰的。
京介思考着该怎么从这里逃脱,如果是丰花的话,只要靠美色,不管是什么样的困境都可以逃脱吧?但可惜的是自己并没有这种能耐。另外,他也不想这么做。
因为想不出其他办法,所以京介决定光明正大地逃离。他将脚踏车倒向警员的方向,趁着对方分心的空档跑走。从他背后传来大声的呼叫声,警员追了过来。京介像是要吹走头痛和恶心似的,一边破坏宁静住宅区的平静,一边奔跑而去。
在虹原高中的空教室,风纪委员会趁着午休时间召开定期会议。
虽然一开始是预计要盛大发表长谷会长及塩原完美成功的魔女处刑作战,但在没有成功的事实之下,不得不做变更.今天预定是要检讨上一次委员会议提案的,进行取缔无故缺席者所做的缺席者列表。
在教室里,除了长谷及塩原之外,其他委员都还没来。阳光射进的空荡教室里,塩原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并看着已经列印出来的缺席者列表说道:
缺席时数最多的,是从四月开学典礼以来就没来过学校,三年级的芝山诚一
把把芝山从名单中剔除,塩原!
听到塩原所说的话,长谷的双手和头激烈地向左右甩动。看着他那狼狈的模样,塩原歪着绑着辫子的头。
您在之前的委员会上也这么说过。说这个人是特例他是不是什么仓田副会长认识的人呀?
不只是认识的人,芝山是仓田的男朋友。
不容分说地伸出食指的长谷一说完,塩原就像是等待喂食的小鸟般张大着嘴巴。
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那么,副会长自己去叫芝山学长来上学不就好了?还是说学长是拒绝上学的小孩
不,芝山不在家里或是任何地方。说不在任何地方是有点过分,但芝山从春假之后就行踪不明了。
长谷耸耸肩,继续说着:
他原本就是一遇到长假,就会以打工方式一个人去旅行的人。明明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真是个该遭天谴的家伙。如果是我的话,是死也不会离开这个城市的。
没错。不过,那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彼此信赖的关系吧!就是**的黑潮怪异流浪汉的世界。
那是什么?
演歌呀,您不知道吗?这是一首描述不断等待独自去海原旅行的丈夫,而在码头当骗子的妻子之歌。很赚人热泪的。
原来如此。去拜托广播委员,在午休时间的音乐节目中播放这首歌吧!
把厚重的眼睛推上鼻梁,长谷说道:
那回到芝山的话题。以前他都会在假期结束前就回来的,个性也是很认真的人。但只有这次,一直都还没回来。他的父母好像也向警方提出搜寻申请。
到底该不该说是不在场证明呢?总之他是突然失踪的。不过呢,仓田好像没怀疑过芝山的存活,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眼镜边框静静地发出亮光,长谷说道:
所以我们也不可以偷偷把芝山当作无故缺席的人。
我明白了,会长!总觉得仓田副会长好像忠犬八公喔!我最喜欢那部电影了!
塩原眼眶泛红地用麦克笔在芝山诚一的名字上划了大大的叉号。于是长谷推着眼镜,露出神经质地苦笑。
不过塩原,那只忠犬不是一直在等待已经死去的主人吗?把仓田同学比喻成那个,似乎不太好啊。
啊,说得也是,真是失礼了。那么她就是像怪异流浪汉里的妻子罗。
塩原这么说着。然后就开始用颇具抑扬顿挫的声音唱着苦等五载,四舍五入已三十。而长谷似乎是对这句歌词相当中意的样子,充满兴趣地询问着:
哦,那最后丈夫有回来吗?
关于这个呢妻子决定骗完最后一个人后就金盆洗手,但那最后一个客人却是回到码头的丈夫。经过五年之久,夫妇两人都已忘记对方的面孔了。很令人难过吧!
唔,确实是賺人热泪。
对吧?啊,不过用这个来比喻仓田副会长是不行的。我喜欢快乐的大结局。
塩原,忠犬也不是快乐的结局啊!
..八公一定可以去天国和他的主人相会,所以它是幸福的。我也希望仓田副会长可以迎接幸福的结果。
也就是说,仓田死后也可以在天国见到芝山罗?
为什么您要说出这么令人悲伤的话?不可以就这样断定芝山学长已经死了。话说回来,找到凶器了吗?
塩原,是要悬疑剧还是演歌,你要统一一下主题呀!
当长谷和塩原争论时,教室的门打开了,一个栗色长发的女学生走了进来。
你们聊得蛮开心的嘛!是什么话题?
女学生一一副会长仓田露出微笑地询问着。长谷和塩原几乎同时踢开椅子立正站好。像被风刮走般地甩动着头的长谷说道:
没没什么特别的,也没出现什么忠犬或演歌的话题。
不把两人可疑的行径放在心上,仓田君香露出微笑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看着她端正的侧脸,塩原的眼睛不停眨动。在塩原的记忆中,在至今的委员会里,仓田君香不曾流露出像现在这般温柔的表情。她总是浮现出虽然美丽但却僵硬的表情唉.现在想起来,在男朋友行踪不明的现状下,也不太能表现现出沉稳的样子吧。
副会长发生什么好事了吗?您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塩原一问完,仓田君香露出娇艳的笑容转过头来。
是这样吗?没什么特別的事啊。今天是要检讨无故缺勤者的列表吧
从塩原的桌上拿起文件,当目光落在纸面上时,仓田露出微微的笑容。她用手指摸着列在表上最前面芝山诚一的文字,轻声低喃道:
芝山马上就会回来的
仓田?你刚刚说
面对反问的长谷,仓田慢慢地回过头来。
没什么。倒是我有事想请两位帮忙。
在栗色头发的深处,仓田的眼眸只在一瞬间散发出冰冷的光线。
你们应该知道在一年级里有个叫一条京介的学生吧。前一阵子我不小心看到了,他不但漫不在乎地和其他学生打架,好像也有抽烟的样子。他才刚入学没多久,这样有点太过分了。
哦哦,仓田你也是这么想吗?事实上我们两个也这么认为!
长谷伸开双手,眼镜边框闪耀出亮晶晶的光芒。塩原也晃动着三股发辫,用力地点着头。
仓田副会长,请您一定要加入魔女处刑的行动!
魔女?
仓田无法理解地歪着脖子。而因为就在此时,其他的委员进到教室,所以她迅速地说道:
应该要尽快改变他的生活态度。所以,今天放学后,先把找他过来好了。但我不认为他会乖乖答应!所以或许会有点麻烦。我希望先把他关进空教室之类的地方。
喔,是猎捕作战啊?交给我吧!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在家人里可是被称为蟑螂克星常彦唷!最适合对付麻烦的对手了。
真是太可靠了,会长!不过,总觉得这是个不知是赞誉有加还是恶心,相当暖昧的绰号耶。
你说得没错,所以不要在学校里叫出来。
我明白了,克星。
也不要叫简称!
那么叫蟑螂。
塩原
仓田君香仰望着窗外,露出温和的笑容。晴朗的天空一片云也没有,太阳散发着透明的光线。照这种情形看来,晚上也一定是个美丽的月夜。
在虹原市立图书馆的庭园里,有两个高中生的身影。虽然各自坐在不同的长板凳上,但在狭窄的庭园用地内,还是可以辨识彼此身上的服装。立领制服和水手制服,虽然互不认识,但不管是哪边都可以察觉到彼此穿的是同一所学校的制服。在平日的午后,也包括本来在这个时间不应该有高中生出现这件事,让他们之间不知不觉地开始飘散着亲切感。
你也是虹原高中的学生吧?
说话的是女学生这一方。她是难得一见的美少女,是在虹原高中一年级里被评价为第二可爱的女孩。她的名字叫村山优子。
呃是的,没错
另一边回答的一方,则是微胖、板起脸孔的少年。他是虹原高中二年级的夏目一郎。夏目正因为从刚刚就一直注意的少女出声搭话,而慌张得毫无意义地环视着附近。在周遭的长板凳上,只有一个将报纸摊在脸上的熟睡老人。
你跷课了?
露出浅浅笑容的村山说完,夏目也稍微绽开嘴角地点了点头。夏目察觉自己所感觉到的亲切感果然没错,因而觉得很满足。
你为什么没有去学校?
听到夏目的询问,村山一边坐到隔壁的长板凳上,一边以轻松的口吻说道:
我失恋了。我感觉失落的时候,常常会来图书馆。
我也一样
惊讶的夏目喃喃说着,对方也眼睛发亮地笑着:
真的吗?哇,真巧!我们是同病相怜耶!
夏目也一起笑着点头。之后,就是他们开始自我介绍,谈论彼此喜欢看的书,话题逐渐热络的时候。
庭园里跑来一个气势惊人的学生制服人影。那是一名手拿着长木杖般物体的少年。当夏目和村山快吓呆时,和他四目相望。少年赶紧踩煞车停下脚步,并以认真的表情对夏目他们说道:
告诉他我没经过这里。
接着。他又以惊人的速度飞奔而去。
刚刚那是甩掉我的人
面对呆然诉说的衬山,夏目瞪大了眼睛。
你你喜欢那种人吗!?
因为。我喜欢他的长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