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流脉统辖管理局,通称为本家。
在直达地下十三楼的专用电梯门前,副家长石田荣治翻开厚实的记事本,确认当天的预定行程。
石田的年纪有四十五岁以上,身高接近两百公分,因为体格也很不错,所以被女职员私底下给他取了一个墙壁的绰号。事实上,他穿在身上的灰色西装经常是没有任何一条皱摺,因此从远处看他宽广的背部,感觉好像看到一道水泥高墙。而在他神经质的表情里,眉宇间所刻划的直线皱纹与其说是皱纹,倒不如说是深沟还比较贴切。
电梯门无声地打开,家长远峰秋一走了出来。石田将记事本阖上,收进上衣暗袋后。就将视线锁定在远峰身上,并低下头来。
石田以不高兴的神情,跟随在走廊上迈开步伐的远峰左斜后方询问著:
结果怎么样?
又惹他生气了,而且还是十分生气,相当生气。他怒斥著快点去做,但因为还没做好准备,所以他也无计可施。
移送课随时都可以出动。
那么,今天内就把所有候补人选找来。山丘方面的准备工作就交给特殊课去办。
明白了,那就在今天内进行。
还有那个难道不能再做得更和平一点吗?前些日子附近的居民看到丁,还去通报说是绑票事件呢。
我已经尽力做得平和些了,但还是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
走廊到达尽头,在一扇门前远峰和石田停下脚步。在门边控制警戒的术者行过礼后,就举起玲洗树树枝念出咒语,然后门锁就打开了。
石田推开沉重的门扉,远峰他们走上另外的通道。在通道的前端,有数十名身穿白色制服,担任家长护卫队的术者正在待命。他们将远峰围绕起来,队形暴增的一行人走到本家一楼走廊,地下十三楼的专用电梯,是位在一般职员无法进入的地方。
远峰在走廊上和一名白衣年轻女子擦身而过,停下了脚步。没有留下间距,整个队伍就这么停了下来。远峰对着白衣女子轻轻举起手来,并出声说道:
嗨,花奈,你有没有在做奇怪的实验啊?
被叫住的深谦寺华奈隔着护卫队员,以冰冷的眼光回看着远峰。长长的黑发在白衣的肩膀下滑落。
就算想做实验,但材料被家长你没收了,所以也做不了什么大实验,而且,就算提出补给催促也会遭到驳回。
哎呀,要是再发生像上个月那样的事件,我会很困扰的。如果因此又迫使部下负责逼他自杀,那就太可怜了。
与其担心别人,不如多担心自己一点。家长您才是,要是不让那个法术实验成功,光主或许会以其权限将您免职喔。
刚刚我也被你父亲用同样的说词威胁呢石田,你在那里偷摆什么高举拳头显示胜利的姿势呀?
瞪了身后的副家长一眼后,远峰抬头看著天花板自顾自地说著:、
心情奸沉重啊要是突然发生一些夸张的事情推翻掉组织,就会很有趣啦!
家长一行人又开始移动,整齐规律的脚步声在走廊的尽头渐渐消失。
我也和您抱持相同意见。
女子轻声碎念时,让白衣的下摆飘动,并朝另一个方向迈进步伐。
天蓝色和灰色的斑驳模样在梅两时节天空所提供的半吊子晴天,看起来并不怎么美丽。
风中的味道仍旧充满著湿气。全身无力、头痛,顺带一提还有因睡眠不足而感觉想吐,当成向学校请假的理由是很充分了,京介面对从路线公车窗户可见的上午十点钟浅色日光,嘴里嘟嚷着。
是时间点,再加上目的地是郊外的关系吧,公车内除了京介和丰花之外,并没有其他乘客。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京介对著缓缓流逝的景色投以茫然的目光。脚踏车像是心情极佳地阔步通过柏油道路离去,在可以见到一片翠绿的地方,绣球花像无论在何处都理所当然般地盛开着。
坐在右边的丰花靠在椅背上,陷入完全熟睡的状态。因为回家一趟更换衣物时曾经淋浴过,所以布满泥土的脸庞和头发都变得很乾净。身上所受的伤虽然京介已经用治愈术治疗过,但是消耗掉的体力和睡意是无能为力的。
我不要减薪啦
丰花变换头部的位置,说出这种梦话。
令早时分,本家方面针对负责市内的矫正术者强制发布警戒令,警戒令的内容是在部分市内形成传言的伤害事件
也就是荆棘死神事件。在警戒令发布期间,有一条若是术者对事件视而不见或受到伤害,就会成为减薪对象的悲惨规定。
包括京介和丰花各自遭遇到的事件在内,昨天一整天在本家似乎还有好几起荆棘死神的目击报告。虽然京介他们也到术者中心进行报告,但在提到让死神逃脱时,职员却择言地讥讽他们无能。
半夜时两个人继续搜索荆棘的死神,但却一无所获。丰花也累了,稍微移动一下就老是休息的行动,实在说不上效率很好。在天亮之前他们曾回家一趟换掉淋湿的制服,并让父母看到他们要去上学的样子,然后又回去继续调查。
京介他们的父亲只要他们一跷课,就会以学费会浪费掉的理由而大为震怒。包括今天的份在内,在学期末的成绩单中应该会暴露出缺席天数吧。就京介西言,与其每天挨骂,倒不如集中起来一次骂完,心情上的负担感觉会比较轻松。
公车因为红灯停了下来,通过十字路口的汽车轮胎,每个都带过轻轻的水声急驰而去,在道路干掉之前,反正都还会再下雨吧,虽然他察觉到自己没带伞,但学是决定打消念头。
丰花抱在怀里的玲洗树树枝,掉落在公车的地面。京介将它捡起来,连同自己的一起拿在手中。对于昨天晚上被荆棘死种说讨厌光流脉使者,丰花似乎有点耿耿于怀,不管是要跷课或是怎样,她鼓足干劲想早点再见到那少女I面,要她收回那句话,而介就这么被拖下水了。
就像被他人否定就会动怒。丰花对自己的能力更是对自己的强烈信念,老实说介并不太明白。
公车开始移动了。道路碰到和缓的转弯,车体随之晃动。丰花的身体倾斜,头碰到了京介的肩膀。不知足不是嫌移动麻烦,丰花仍让头倚靠在京介肩上.自己继续深沉地熟睡。而京介也没有推开她的精力,就这么维持原样不动。
公车的广播以轻松的口吻,宣布下一站就是终点。再一次抬头看著透过窗户的微暗蓝天,京介眯起了双眼。
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有某种强烈需要的东西吗?当然就算再怎么询问。太阳也是什么都不回答.
京介他们前往的地点,是虹厩第二小学的校门口。那是新口说见过荆棘死神的小学生所就读的学校。因为昨天的小组行动中,记下了那位小学生的名字及校名,所以才会前往此处。
虽然因为这里好歹是小学校门口而克制著自己,但当京介终于忍不住而叼起菸进,站在一旁的丰花却射来一道冷冰冰的视线。看来因为公车上的熟睡,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了。
京介心想这还真是方便的体质。
虽然对我来说无所谓,但京介你总有一天会因为肺癌而死哦。
我也是这么认为,
那你为什么还要抽菸?
闪为不拙奸像会死。
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不奇怪。人都是活到死去为止。
这样绝对很奇怪。我是因为不要死才会继续活下去。,
在你思索想活下去的期间,是不会死的。
大概是睡眠不足,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京介忍住呵欠,悄悄地窥视着小校内。
学校里面似乎刚好是在比较长的休息时间,从校园的方向接连不断地响起小孩子高亢的声音,从拜托正在大门口跳绳的儿童叫三年一班中野同学开始算起,大约已经过了十五分钟的时间。
当京介将打火机拿在手中时,从校门旁的花圃那边出现了三个小小的人影。
剪成西瓜皮发型的少年站在正中间,两旁有两名身高比少年高一点,奸像相当好胜的女孩紧贴若。
少年从剪齐成一直线的浏海下,投射出回避阳光的视线。
京介没有点燃香菸,询问道:
你是中野小弟弟?.
没错是我。
双手紧抓著短裤裤脚,少年轻轻地点头。在两旁的女孩各往前走一步,以露出敌意的眼神抬头看著京介。根据她们上衣所别的名牌来看,都是中野少年的同学。
你找中野同学有什么事?
对呀对呀,要是你欺负中野同学,我们会让你吃不完兜著定。
我们才不怕什么不良少年呢!
就是说啊,你要是敢对他做什么,我们就去向家长会告状。
女孩们异口同声地大骂京介。京介心想,虽然不明白中野少年是哪一点对同龄少女有魅力,但能得到两个人的保护也是件好事。京介在差不多这个年纪时,是被比她们豪迈且凶狠的亲属少女追逐,而每天都在战斗。
京介以眼神对著站在身后的亲属少女打暗号。丰花点点头后,就跳到女孩们面前,
好啦你们两个,在那个不良少年询问中野小弟的时候,就跟大姊姊一起玩吧。
我才不要呢,不良少年二号。
大姊姊你的不会晃耶,胸围是六十六的。
结果是丰花挥舞著用布包裹的玲洗树树枝,来回追著女孩们。虽然丰花跑进了学校的校园里,但路过的像是老师的人物,并没有特别说什么。
你知道荆棘死神吗?我想学校里面也有谣传吧?
因为对方似乎很不擅长抬起头来,所以京介就当场蹲下,拉低自己眼睛的高度,中野少年仍紧抓著裤子,沉默地点头。
关于那家伙的事
你说荆棘死神怎么了?明明是不良少年,却在玩模仿警察的游戏。
没错没错,说什么都不用做,警察伯伯总会想出办法的。
跑回来的女孩们在京介的旁边停下脚步后,就从高一点的视线投射出恐怖的目光。她们是那种如果没对丰花免疫,就会考虑要不要逃走,拥有相当恐怖表情的小女生。
因为像梅雨警官二十四小时那样的警察伯伯,会逮捕荆棘死神。
你看过前几天的播出吗?真是超级无敌帅的
啊我也看了
在丰花也加入谈话后,总算建立起三名女性的友好关系。
根据本家的情报,对于这个事件警察机关并不会采取正式行动,虽然这也是因为只有谣言散布并不会采取行动,但这大概是各地的矫正术者进行情报操作的结果。
在闭塞的土地上,大都会发生事件,所以在让闭塞净化期间,本家要矫正术者去解决事件。这也是防止闭塞再度发生,为了和平而建构光流脉的人所采取的基本态度。
但是,若发生的事件出现警方介入搜查的情况,则光流脉使者就会抽手。与专门机关想互竞争,会偏离本家的目的。
也有一种方针是只净化闭塞,将事件本身从头到尾都交给警方处理。不管是哪一种。因为本家的存在本身并非公诸于世,所以光流脉使者所遭遇到的事件要如何解决,全凭光流脉使者自己。
可是,你却看到了看到的人只有你一个人吗?
在星期天晚上和她们
点头之后憋见在旁边高声说辞的女孩子们一眼后,中野少年继续说道:
我和她们一起在住家附近的公园里玩耍时因为她很快就逃跑了,所以没事。
对方呢?
咦?
对方有发现你吗?
我不知道。因为不管我怎么叫,她都没有回应。但是她的长相和葬礼上的大照片是一模一样的,我还记得很清楚。
是为了不想启人疑窦而设下的防线吗?中野少年有点快速地说完这些话。介沉默地点了点头。他想这种记忆大概都会一直留下来吧。
我不清楚门牌号码,不过是在我家附近,这样可以吗?
中野少年画出他家的地图后,上课钟声以缓慢的节奏响起,休息的时间好像结束了。但在站起来前,京介还是不由得试著问道:
那个叫斋藤的女孩是为什么死的?
我不知道,老师说是生病,因为她是个身体不好的小孩。
嗯
她有点可怜,还被人欺负。
欺负?
好像是被同伴排挤,斋藤千惠是和妈妈住在一起,放学后也不跟其他人玩。
是为了无聊的理由才欺负好啊。
听到京介的话,中野少年沉默下来。如果只因为放学后不跟人去玩就遭到欺负,那京介自己肯定从幼稚园到现在,会一直成为欺负的对象。虽然凶手自己在内的五个家人,但站在自己这边的就只有自己。
话说回来,京介小学低年级的时候,就被周遭的男学生说阴沉或不会笑之类的话,或是室内拖鞋被藏起来,放学后在校门被堵等等,那些都算是欺负吗?现在他的心中更加疑惑了。
京介起身后吐出一口气。校园传来儿童叫闹声,在钟声敲完时诡异地安静下来。
数年前因为过世的小学生,或许也有可能只是单纯长得像自己,虽然只是个人感觉,但他觉得这个有灰暗眼神的少年,并没有错看那个被人欺负,住在他家附近的少女面容。
思考到最后时,京介感觉到一股低矮的视线,回过神来。仍旧紧抓著裤子的中野少年抬头看著他说道:
不良少年哥哥,你怎么没去上学?
闹假我请假了。
那个像长木杖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是做生意的工具你明白吗?
好像明白。
那就谢谢你了。
不良少年哥哥。
什么事?
要怎么样才能像大哥哥你一样,一个人也没问题呢?
京介不由得喃喃地陷入沉思。连初次见面的小学生都感觉得到,自己的脸上大概流露出孤独感吧。
我如果没有那些女生,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中野少年心不在焉地转头,并如此说道。将目光投向不知是有什么快乐的事,而拍手喧闹的丰花等人,京介和中野少年一样心不在焉地喃喃说道:
如果是在团体里,我认为这样也没什么关系。
是这样吗?
我不能和其他人好好相处,和别人在一起觉得很累话说回来,小学的级任导师也曾经骂过我缺乏协调性。
协调性?
与其培养那种东西,我选择了对自己比较轻松的方式,所以我只是想一个人独处。
我不太明白。
我自己也不太明白。
不良少年哥哥,
什么事?
加油喔。
入开抓着短裤的双手,中野少年朝著校舍的方向跑去。女孩们也慌慌张张地跟在他后面,而丰花不知怎么地也追著他们而去。
京介想起了好久不曾想起的.自己也有过小学时代的事实。
在从小学步行可以到达的距离,就是中野少年的住家。根据地哪,在附近似乎也有那个名叫齐藤千惠的女孩的家。
在设计卜几乎相同,只以屋顶颜**分各自不同的出售住宅区其中一就是斋藤家在注意门上名牌之前,房广的外观就此其他住家更为吸引目光。并列在全都是西洋风的两屋数建筑物中,只有齐藤家是大平房式的纯和风建筑。
站在她家门前,丰花断断续续地说著:
是术者的家耶。
在玄关旁有竹林制造小凉爽的遮阳,其中长著仅有一棵的别种树木,那就是玲洗树。
继承光流脉使者血缘的家庭一旦生下小孩,就会种植玲洗树的树苗。当树木长到木杖长度时,那个孩子照例就会成为术者,而斋藤家的玲洗树已经长到屋檐的高度。
她说讨厌光流脉使者是吗,那个女孩也是出生在光流脉使者家庭啊。不具备相关知识的和一般人,不谕喜欢还是讨厌,是不会知道光流脉的事。
微风吹拂下竹林发出细微的声音。从门口到玄关的粗砂子通道整理得相当干净,而且人在家的证据就是听得到从后方的窗户传来的洗碗声。
怎么办?要去问吗?
丰花任风拨动头发及裙摆,转过头来:
她是本来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却死掉的小孩。关于那个叫千惠的孩子,她母亲或许不想再提起了。
丰花仰望著天空,呢喃似地说著。云终于散开了,可以见到一片蓝天。如果只是针对照射在皮肤上的阳光强度,要说季节已经完全是夏天一点也不为过。被梅雨的阴沉雨势所愚弄而没察觉到此事的京介,卷起了身上长袖衬衫的袖子。
问过之后也不能保证可以知道些什么。
喂,京介你一个人去问啦,我会在这附近的公园荡鞦千。我想如果是你的话,对方也会告诉你的。
你长得比较和蔼可亲吧?
和蔼可亲也没有啦!聊天就是聊天,像你这种浮现悲怆感的表情比较好。
在门前京介他们互相捏着对方的脸颊时,玄关的门开了,出现一名穿和服的女子,她似乎是要去什么地方,手中还拿着洋伞。
虽然年纪大约和京介他们的母亲相同,但感觉当然是完全不同。京介他们的母亲感觉和亚马逊丛林附近很搭,但从住家出现的女性却和旁边的竹林很相称。
请问有什么事吗?
浮现出善意的笑容,女子歪著头。她的眼睛盯著京介和丰花手里拿著,用布包的玲洗树枝。
丰花用动裙子几秒钟后,就下定决心似地往前踏出一步说道:
我们是来询问关于千惠的事您是她的母亲吗?
哎呀,你们是千惠的朋友?
即使说出小孩的名字,似乎是齐藤干惠母亲的女子却不哭也不闹,她只是露出柔和的笑容反问著。
应该说是朋友吗那个
大概是不知该怎么说明才好,丰花嘴里支支吾吾一会儿,没多久又再向前踏出一步,以强烈的口气询问她:
千惠的幽灵最近有出现吗?
千惠的母亲将头歪得更厉害,而附近某处饲养的小狗正汪汪大叫。
京介对着脚边的阴凉处嘀咕着:太直接了啦!
在位于本家内的法术研究部分室的座位上,室长深廉寺华奈正浏览着这几天进行的法术实验详细文件。
文件中还附上其他的资料。那是称做古代术书的特殊术书其中一部分影本,在封面还盖上要归还的标记。
奈内拿着文件,走进位在分室最里面的简易实验室。在这类纸本资料上有很多是会加上特殊功能,无法利用用普通影印机复制,也会发生就睡莲想将文字以手写方式抄在普通纸张上,但文字的拼凑本身就会自动发动咒语能力,而将纸烧毁的情形。
在简易实验处理完事情,华奈打开隔壁材料仓库的门,至今为止放置无数个收藏材料水槽的架子上,几乎都是空的。
关上门后,华奈回到自己座位上。
她再一次重新看过法术实验的详细文件,上面列了几个术者的名字。从现在居住的地址,身高,体重,年龄,术者成绩等当然必要的事项,到到今为止相关人物的所有详细情报都记载在其中,这是术者管理部的工作。花奈低声说着:真闲的部门啊,坐在附过位子上的研究员不可思议地看了华奈一眼,但她却不是刻意在和他说话。
华奈注意看著无聊纪录的期间,突然停住目光。候补者编号二十二号,一条矿介,是上个月发生分室实验个案外流事件时,负责处理的那名术者。
他并非拥甘值得一提珍贵经历的人。硬要说的话,只有十四岁时有个同国中的女学生在车祸小去世。华奈心想既然术者管理部都刻意纪录下来,似乎不只是单纯的同学。
华奈大小姐。
在花奈的背后,站菩一名身穿深藏青色制服的男子。那是光主护卫队的制服。华奈沉默地转过头来。
这是光主大人给您的信。
男子将卦缄的信函交给华奈后,就深深一鞠躬并退出办公室。然而,就算男子经过身边,办公室内也没有任何研究员和他说话或拾起头来,因为办公室里有这样的规定。
在华奈打开的信件中,只有一张用文字处理机打上文字的便笺,内容是希望她好好看着法格实验。对于将成为下任光主的华奈来说,里面纪录著必要的知识。
华奈将便笺揉成一团,丢在桌面上。她从白衣口袋里取出手术刀,连便一起刺下。
放置在地上的鸟笼里,乌鸦鸣叫著。
京介突然想起昨碰到的荆棘死神。她会在自己这边做出攻击举动前抢先袭击过来,丰花也说的确是如此。
对所有土地及对象体贴,术者的力量是要为全世界他想直了三个月连续测验的主考官所说的话。那个主考官会何等温柔地对待荆棘死神,这种行为应该会受到表扬吧。
京介深深叹出一口气,答出他的真心话:
会视情况决定。
请不用顾虑我,好好执行你们的工作。
千惠的母亲缓缓地点著头。没佩戴任何饰品的双手,抚摸装有麦茶的玻璃杯,她将视线定在冰块的方向。
那个
穿著袜子的脚趾抽动,丰花开口说话。照她额头上皱起奇怪纹路的情形看来,脚似乎已经麻掉了。
而朝略歪著头的千惠母亲,丰花全身微微颤抖地说道:
我所碰到的千惠像千惠的女孩说过讨厌光流脉使者。她有这种倾向吗?
这个嘛该怎么说呢
受邀请进来的房间,是面对庭院的宽广和室。坐在座垫上,京介茫然地看著庭院里的小水池、
穿过栅栏的微风很清凉,在送来的麦茶玻璃杯中,冰块没有发出声音摇动著。家中不管从哪里都没发出声音,连人的气息也没有。他心想这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寂静的房子坐在一旁的丰花似乎不习惯端坐,而挪动双脚,还有点忧郁的样子。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听完一连串谈话后的千惠母亲,在隔著和室桌的京介对面,静静地点点头。就算是听到和死去女儿长得很像的可疑分子出现在街上,对方也没发出一声惊叫声,她只是微微的扭动眉毛。
因此,你们才会调查千惠的事,不过,这是为什么?
被温柔的语调询问,丰花嗯嗯啊啊的支吾著。这是因为实在不能说出要从各种管道得到打工费用吧。然而京介却静静地回答著:
因为我们是负责市内的矫正术者。
那么,如果找到那个像千惠的可疑分子,就会消灭她啰?
千惠的母亲将手贴近单边的脸颊,头一次垂下双眼。窗外远远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
因为那孩子对当术者的事,从没说过讨厌或是快乐你们知道那孩子的死因为吗?
丰花超过必要程度地向左右摇头。千惠的母亲看到这情景后点点头,看著介放在榻榻米上的玲洗树树枝。
是一种名为术者病的疾病。我不知道正式名称,但好像是只有继承光流脉使者血缘的人才会出现的病症。据说身为始祖术者的巫女,也是因为这种病才去世的。应该是一种遗传疾病。
不不会吧。是什么样的疾病?
丰花扭曲著脸问著,千惠的母亲露出平稳的笑容说道:
会遗传的只有部分术者。你们是没问题的,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