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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连事件也能通行的入场门(1 / 2)

 九月二十二日,星期四,上午七点。

县立虹原高中被包围在早晨的寂静之中。虽然迎接文化祭准备日的第二天,但学生就不用说了,连大部分的敦职员都还没有上班上课。校内会充满朝气的时间是从晨雾完全消散的白天时刻。

但是在这个时间,学生已经聚集的教室只有一间。那就是文化祭执行委员会准备室。

在教室里,为了公告而制作的海报、传单及手册等,筑起了好几座小山。墙上还贴著纪录从准备日开始至开幕日当天,到最後一天後夜祭为止的大型进度表上,用各种颜色的色笔加注的各种注解爬满其中。

然而,十几名执行委员背对著那张进度表,面带严肃的表情进行交谈。这是因为接到紧急联络,才会在这种时间召集所有人。

「很糟糕吧?」

「很糟糕啊。」

「或许今天之内就会传遍全校了。」

「或许明天就会传遍大街小巷了。」

「如果真是这样,也许客人就不会来了。」

「真是糟糕对吧?」

「真是糟糕啊。」

委员们的对话只是在兜圈子,并没有做出决定。

「学姊,该怎么办?」

一名女性委员表情黯然地回头看著黑板。在黑板前面,委员长佐久间正环抱著双臂。

「要中止文化祭吗?」

「如果真的这么做,会**的!」

回答的佐久间咬著嘴唇。

「学生正针对文化祭卯足全力,不良学生也认定从准备日起到开幕日为止的几天,是跷课的好日子,所以还是会有所期待。如果没有按照预定计画进行,我们的身家性命就不保了。」

「可是,要是放任不管而又出现被害人,会演变成更大的事件啊。」

「所以从刚刚开始不就是为了避免演变成那样,而在推敲对策吗?」

佐久间盯著黑板,吐出沉重的气息。黑板上写著直到刚才为止所提出的几个「对策方案」及对於方案的判断。

报警。

驳回。如果报警的话会引起大骚动,文化祭或许会中止。

付钱雇用看起来身丰不凡的人物。

驳回。预算已经到达极限。

「还是只剩下这个啊」

当手里拿著粉笔的佐久间在黑板上写出「由执行委员设法解决」时,从委员之间涌现出不服的声浪。

「饶了我们吧!我们光是其他工作就忙得不可开交了。」

「没错!虽然预算到达极限,但人力也很吃紧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发生这种事件啊。」

「哎呀哎呀,这件事就先放在一边吧。」

在佐久间身旁的男学生所戴的厚重眼镜发出光芒,穴嘴搭话。而他就是风纪委员长长谷常彦。虽然长谷是非相关人士,但风纪委员会准备室就在隔壁。凑巧从清晨开始就待在准备室的长谷,听到执行委员的骚动,而擅自加入谈话的阵容。

「首先,将那名疑似被害者的人,交给我们风纪委员会吧。那名学生所持有的高性能相机肯定是符合违反校规物品。所以,就让我好好指导他吧。」

「长谷,你少穴嘴!」

佐久间白了长谷一眼,说道:

「在这种非常时期,什么校规都无所谓吧?即使不是非常时期,在这种文化祭的期间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如何?」

「不行喔,佐久间。这样是不行的。」

长谷以手指推起眼镜回答:

「像今天这种日子,或只有这一天等心境上的疏忽,会引起规范的松懈,结果连社会秩序都会随之撼动。虽说是文化祭期间,我也绝不会怠怱风纪指导的!」

面对干劲十足地说个不停的长谷,佐久间回以短暂的叹息:

「你老是在没用的事情上燃烧生命啊。」

「说没用真是太没礼貌了,我要你现在马上向风纪之神赔罪!」

「难道不是这样吗?还是说在长谷你的风纪指导之下,这事件就能解决?毫无关系的无用之人快点滚出这里吧!」

焦躁不满的佐久间一击将长谷撞飞至门口方向。虽然为了压制佐久间,其他委员伸长手臂加以制止,但不知为何长谷却还是被撞飞出去。而且他的头还撞到墙壁好几次。

抱著脑袋一时之间陷入苦恼的长谷,眼镜突然发出亮光。

「我想到了!我有个好办法喔,佐久间。在我的好友当中,有个绝佳的卓越人才。为了解决事件,我就把他们介绍给你吧!」

「卓越人才?」

执行委员恢复平静。长谷沐浴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浮现出无上幸福般的笑容。

佐久间瞪著长谷,很快地说道:

「真不好意思,对於在文化祭准备日发生的事件,我还是比较想藉由学生之手来解决。恕我无法靠其他人的帮助。」

「你放心吧,佐久间。我的好友是现在的虹高学生。」

「如果是本校学生,应该都为了文化祭准备工作而忙得不可开交吧?听说其中还有因为兼顾班级及社团两方面而累倒的人。」

「没问题啦,他们并不属于任何社团。真要说的话,就是自由特务。」

所有执行委员的声音一起低声说道:「自由特务?i。长谷对这发音满足地点点头,继续说道:

「没错,各位应该多少听过他们的大名吧。他们就是『魔女』一条兄妹!」

从委员之间发出了感叹声。对於这种反应,长谷还是浮现满意的笑容。

在虹原高中一年级的学生里,有一对姓一条的双胞胎兄妹。而开始把他们归类称为魔女的,就是风纪委员会。

那对双胞胎听说是将疑似学校校规违禁品的长形棒状物带来上学。听说那是魔法杖,他们会使用魔法解决所有的事情从四月起经过将近半年时间的现在,在全校学生之间,不知在何时就已经认定这样的传言。

「学姊,如果是魔女的话,就可以放心罗!」

其中一名委员快乐地拍拍佐久间的肩膀说道:

「我曾听说过有三年级的学生雇用那两个人当保镳的事。他们的确挺有本事的。」

「就是说嘛。再加上那个在五月时将怪物及长谷学长打得落花流水的,不就是一条京介吗?」

「说被打得落花流水是有点过火啦,但就因为那次的落花流水,我们现在才会成为好朋友啊。」

「如果是关于魔女的谣传,我也听说过啦。」

佐久间重新面对长谷开口说道:

「不过,他们跟你是好朋友,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啊。他们真的会接受吗?」

「这是当然的。只要我开口说一声,那两个人应该会出手帮忙。」

「那么,还是快点行动吧。现在马上把他们找来。」;

被佐久问命令的长谷抬头看著教室的时钟。确认时间的长谷突然压低声音:

「现在马上要,或许有点困难耶。」

「这可是非常状况耶,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佐久间你应该还不知道,对魔女特别是在双胞胎的哥哥方面,他有种令我难以理解的恐怖习性。因此,在一大清早缔结契约是非常困难的。」

「习性?」

从其他委员之间,响起接二连三的声音。

「是每天早上都要做黑暗弥撒吗?」

「是每天早上晒到太阳就变成一团灰?」

左右摇头的长谷,脸上活像刻划出灰暗的阴影般回答道:

「是每天早上都会赖床啦!」

在准备室的窗外,秋虫悄悄地发出鸣声。

在剧烈的爆炸声及震动下,京介清醒过来。

从昨天晚上保持敞开状态就睡著的房间窗户,有微弱的阳光及微风吹拂。风中混杂著些微芳香,大概是来自邻家庭院盛开的金木樨吧。今天的天气和昨天没什么两样,是晴天。风势大概是从西南方稍微增强的程度。

不但天气方面和昨天没什么差别,似乎连学校的一天行程都和昨天一样。就是浪费一整天的课程,继续进行文化祭的准备。

京介心想这真是麻烦,在床上翻来覆去。昨天一如所托,从木材行那里以免费方式取得木板后,他就觉得自己在班上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这种深信不疑,从京介身上夺去了起床的意志。

但当他闭上眼睛,打算睡个回笼觉时,爆炸声又再度响起,整间房子因而产生晃动。他感觉连某个人的怒吼声都听得见。

京介微微张开眼睛,抬头看著摇晃的日光灯罩。震源好像是在楼下,以大地震侵袭而言,在窗外鸣叫的麻雀叫声太过悠哉了。但以姊姊早餐做失败来说,他又认为这样的晃动还不够。京介的姊姊是那种只要瓦斯炉的火力太强,就会念起风系咒语,连同瓦斯炉一起吹走的粗枝大叶个性。

看看枕头旁的闹钟,还不到八点,刚好是事前设定闹铃响起的几分钟前。虽然曾有过好几次没察觉闹铃声而持续沉睡的早晨,但比闹钟还要早醒过来的情形却几乎不存在。京介用模糊不清的脑袋,思索著今天早上能起床还真是一大壮举。

当然,会起得了床并不是自己的功劳,而是因为刚才的爆炸声。当他这么思考的期间,猛烈的爆裂声又再度作响。到底是哪个笨蛋在抓狂?京介从床上坐起来喃喃低吟著。

一走下楼梯窥探起居室,就看见穿著水手制服的丰花坐在电视机前面,嘴里咬著吐司。电视正在播送天气预报,画面上满满的太阳符号正在闪耀。

「啊,京介,早安!听说到文化祭的最后一天为止都会是晴天,真是太好了!」

嘴巴周围沾满面包碎屑的丰花,露出爽朗的笑容开口说话。虽然她的嘴里还有没咀嚼完的食物,但光是这样,应该不会造成房子晃动吧。京介想著爆炸声及震动大概是自己在做梦,随便点头回应。

丰花将装入牛奶的玻璃杯靠近嘴边,歪著头询问:

「话说回来,京介的班上要做什么?」

「鬼屋。」

「我的班上要开大阪烧店,当天你一定要来吃喔。」

丰花的班级所要开设的既不是夜总会酒吧,也不是暴力酒馆。京介开始感受到文化祭的深奥,并偷偷环顾一下起居室。

电视上的天气预报,是跟平常一样的电视节目。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几时说起的,但这个家里从好几年前,就决定每天早上要看的就是这家电视台的节目。

丰花的吐司是切成六片的长条面包,上面胡乱涂著交错的乳玛琳及花生酱,一如往常。今天的早报被丢在地上是和平常一样的虹原报。

从面向东方的窗户,射进不需要灯光般的朝阳,还可以听见附近邻居所饲养的狗在远处吼叫的声音。真是个稳定的秋天早晨。

在一如往常的起居室里,邻近庭院的墙上被打穿一个大洞。京介皱起眉头,向丰花提出询问:

「墙壁是怎么回事?」

「妈生气了。喂,再帮我倒杯牛奶。」

丰花递出已经空空如也的玻璃杯。接下杯子的京介,无可奈何地走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牛奶瓶,但瓶中的牛奶已经所剩无几。

冰箱的门板上,用磁铁贴著各式各样的留言字条。在一条家,因为是采行家中所有成员轮值做饭制,所以像「味噌快没了」之类的字条,就是给下一个轮值者的留言。而「布丁是我的」,就是对冰箱内的东西宣示所有权。因为字体写得歪七扭八,所以可以知道是丰花写的。

其他还有与冰箱毫无关系,用来告知个人回家时间的字条也会留在这里。像「因为加班会晚回家。宵夜想吃生鱼片,京介,你先去买回来」,因为从留言里飘散出杀气,所以应该是姊姊写的。但京介却在那张字条上写著「我没钱」的回覆。

在旁边有张应该到昨天为止,都没出现的新留言。那是一张利用传单背面的大字条,内容长到与其说是字条,几乎可以算是信函的地步,而且上面还是妈妈的笔迹。

「喂喂,乳玛琳和奶油好像都快用完了耶。」

丰花在京介背后出声。她似乎是连吐司都再拿了一片,在新的面包上涂抹乳玛琳。

「接下来我想挑战新的口味,你有什么好点子吗?」

「没有。」

「加有颗粒的红豆怎么样?这样的话,就不用刻意去吃红豆面包了。」

「你喜欢就好。」

「话说回来,京介,你从刚刚开始就在看什么啊?」

丰花动手将京介推到一旁,看著冰箱的门板。然后她张开嘴,发出脱序的声音:

「妈妈她留了这种字条啊。思『我要回娘家,还没决定何时回来。注:给三个孩子,和你们的爸爸结婚,是我人生最大的失败』。」

丰花以类似朗读国文课本的语调,念出信件的内容。

「『因为爸爸老是在小及自行车竞赛上输钱,要是跟他说你实在有够逊,应该适可而止,他还会嚣张的回嘴』。原来是这样啊,他们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会从一大早就开始吵架啊。」

将吐司塞进烤面包机里,丰花用肩膀叹了一口大气。

「因此,吵到我六点钟就醒过来。京介,亏你还可以睡到现在耶。」

「是因为吵架的关系,才会在墙上打穿一个洞?」

「由吵架发展出来的情形就是那个。你看,还有下文呢。」

丰花指著信函,京介继续追寻母亲的文字。上头长长地纪录著爸爸对妈妈明明是专职家庭主妇,却几乎不做家事的指摘,妈妈因为受此激怒,而决定展现出就算是专业的家庭主妇,也还是会使用爆炸系法术的内容。

从一大早就抓狂的笨蛋,看来似乎是自己的家人。因为对这件事毫无感想,所以京介只能叹息。

「妈这回要是能早点回来就好了。夏天离家出走时,她大概会有三个星期左右的时间不会回来哦。」

丰花从京介的手中拿走装入牛奶的玻璃杯,带著烤奸的吐司回到起居室。京介则在冰箱上留下「牛奶、乳玛琳及花生酱所剩不多」的字条后,朝电视机的方向移动。

「明明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互相仇视?」

丰花又坐在电视机前,发出声响啃著吐司说道。电视画面上正播映著某地动物园中某动物生下四胞胎的新闻。京介心想今天全世界似乎也很和平,默默地在丰花身旁坐下。

「他们不会离婚吧?」

「谁知道?」

「如果真是这样就糟了。因为这个房子的所有权状是爸爸和妈妈各持有一半,所以大家说不定都得搬离这个家。」

「思。」

「我记得妈妈常常这么说,因为我们家的孩子都是正式术者,所以就算一家人分开来,也可以生活下去。」

丰花不停在地上掉落面包屑,还带著阴郁的表情说话。播完动物园的新闻后,新闻主播开始传达新的台风形成的消息。

「虽然现在才这么说,」

丰花将玻璃杯中的液体一口气暍光,然后说道:

「但因为双亲都是光流脉使者,所以才会生出遗传术者能力的小孩。如果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爸跟妈,我们是绝对不会出生的。」

「是啊。」

「这么想的话,我认为能从爸爸妈妈身上诞生,真是太好了。要是被断言是人生最大的失败,会让我有点困扰耶。」

丰花将视线从电视机栘向墙壁,嘟起嘴来。因为这样的叹息,使得面包屑开始飞舞。京介也不由得看著墙上的大洞。

破洞的另一侧通往庭院。在庭院的枯黄草坪上,父亲尚静静地倒卧不动。

吃完早餐后,丰花很快出发前往学校。虽然比平常上学时间稍微早一点,但她说是文化祭准备工作很忙的关系。

留在家中的京介首先为了请人修理墙壁,而打电话给施工业者。对方说工程最快也要今天傍晚才能进行,因此为了充作紧急处置,他从房间内侧以报纸覆盖在洞穴上,再用胶带加以固定。

薄薄的报纸受风吹拂发出沙沙声响的样子,总让人有股飘荡著哀愁的感觉。虽然他也想过要以木板之类的东西取代纸张,但却在寻找的过程中开始嫌麻烦起来。他察觉到,自己好像就是没有寻找木板的才能。

京介换穿制服,拿起用布包裹的玲洗树树枝,以及几乎空荡荡的书包,只以开水代早餐就出门去了。时间是八点二十分,他想如果是这个时间,今天早上上学应该就不会迟到。

然而,在出门前却被爸爸逮到,京介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听他诉苦。爸爸流著眼泪,开始诉说「因为不甘心被抓到弱点,所以就不自觉地回嘴,但我不是真心的」。虽然爸爸是腕力及术者能力很优秀的人,但以睹徒的本领而言,怎么说都很差劲。

自己的弱点是什么?京介在当时不由得思索起来。既有弱点太多的感觉,也有好像想不起来的感觉。虽然以这种感觉无法下结论,但他却想起以前爸爸当他打架师父时,所教的一句话。

无法察觉到自我弱点的人,是最脆弱的。

在拥有许多住宅区的虹原市内,最多的建筑物是超市,其次是学校,堂堂接著第三顺位的是坟场,荣登第四名的是公园。

市公所的人只要一发现空地,无论那里是多么狭小的地方,都会强行搬进长椅及游乐设施,并在入口处穴上市立第几公园的牌子。虽然有关市政的事京介完全不清楚,但他觉得应该是有什么错综复杂的内情吧,还是根本没有内情?

在京介从他家到虹原高中路上的一大排银杏树後方,同样有座小型的公园。当京介打著呵欠,抬头望著天空时,从公园的方向,跑来几个背著硬壳书包的小学生。

「出现了、出现了。」

「是人、是人。」

「是鱼、是鱼。」

「是怪物。」

带著难以判断是高兴还是恐惧的表情,小学生们从京介身旁擦身而过。

京介隔著银杏树,朝公园的方向望去。并排的树木,叶子还没有完全染成黄色,只是像举行重要仪式般随风摇曳。

公园周遭大概是考量到邻近马路的关系,筑起高大的水泥墙。从京介的所在位置无法窥采内部情形,但他也没有特别感觉到奇怪的气息。

即使直接去学校,也不可能会有非要他去做的事。因此,京介又打了一个呵欠,将脚步朝公园方向迈进。

在正方形的公园里,各只有一个小溜滑梯及长条形的水池。因为过高的外墙及树木的关系阳光受到遮蔽,公园内部十分幽暗。可以想见如此一来,从小孩到流浪汉,会接近的人应该不多。

虽然没有半个人,但还是可以听见水池那边的水流声。转移视线的京介对著眼睛所看到的景象坦率地低语著。

似乎是长时间没人清理的样子,在青苔色的水滞留的水池中有个人影。正确来说,是接近人的物体,也或许比较接近鱼类。上半身是人,而腰部以下是被鱼鳞包覆的鱼形物体,悠闲地浮在水面上。就京介所知,虚构故事中的人鱼,的确有和它相似的外表。

「你是光流脉使者吧?」

物体注意到京介,歪著头发出这样的询问。

语言的用法是日式的,连脸部的轮廓也是日本人的样子,如果有性别,大概会认为是个女的。年龄以人类的年龄来计算,应该是二十岁左右吧。而被水濡湿的黑色长发从肩膀披散到腰间,像水草般扁平地伏贴著。虽然过了残暑之後水温也会相形降低,但对方却没有感到特别寒冷的样子。

「从空气中就可以得知,因为和其他人类有些许不同。」

用指尖拭去睫毛上的水珠,类似人鱼的物体笑了。她的手指有五根,无论是长度或爪子的形状,都和人类的手指没什么两样。

站在水池的边缘,京介决定坦率地提出询问:

「你是什么?」

「精灵。」

人鱼甩动尾部的前端说道:

「从前,有个看来似乎很了不起的光流脉使者前来,他说『我把你分类为浮游精灵』。定义到底是什么?就是拥有与实际存在的生物极为接近的外形,基本上足不会对普通人类做坏事的精灵吧。」

人鱼浮游精灵,仿佛事不关己般如此说明,并在水池中来回游动。鳞片激起肮脏的池水,绽放出奇妙的光泽。

如果说是精灵的一种,并且不会对人类做坏事,就应该不会与术者敌对。虽然并不是那么有兴趣,但京介还是试著问下去:

「你住在这里吗?」

「是最近啦,有水又没有人烟的地方,在这附近越来越难找了。」

「因为这里是住宅区啊。」

「刚刚有群人类的小孩跑掉了,他们有说什么关於我的事吗?」

「还说了不少。」

浮游精灵短促地将池水吐掉。

「我在之前住的地方,也过得很辛苦啊。因为是观光地的湖泊,所以在环境上是无可挑剔。自从被人知道我的存在後,虽然在带著相机的人大量前来时还算过得下去,但没多久连携带武器的家伙也出现了。」

「我想你也离开这里比较好。」

望著除了落叶之外,还漂著垃圾及小鱼尸体的水面,京介开口说:

「因为人类对不常见的东西挺容易引发sao动的,即使是去除了善意或恶意。」

「你还真是亲切,谢谢。」

「没什么。」

「我们都很辛苦啊。」

浮游精灵漾出很深的笑意。

风吹送过来,水面上产生出波纹。垂在京介脖子上的吊绳飘动,隐藏在衬衫内侧的无效治愈体质证明书在空中浮沉。

「有件事想拜托你。」

浮游精灵用双手拨开头发,说道:

「因为难得来到这个城市,所以想在离开之前做件事。」

「如果要找搬家地点,我可没办法介绍。」

「这个我自己会找,你放心吧。重点是这城市里,有很多光流脉使者耶。所以」

浮游精灵跳离水面,她的身体与水滴一起浮在空中。在京介极为接近的眼前,浮游精灵的脸庞逼近,嘴里还排列著形状非常锐利的牙齿。;

在京介的下巴下,有什么东西突然断成条状的声音。无效治愈体质证明书的绳子因为浮游精灵而被咬成一条一条的。如果闪避动作再晚个一秒钟,恐怕被咬成细条的应该就是京介的喉咙。

在距离水池边缘退後一步的地方,京介重新握好玲洗树树枝。

「你想做什么?」

「你别乱动嘛!」

一口吞下证明书的浮游精灵双手紧抓著围绕水池的石头,向上瞪了一眼。在她十指前端的指甲长长地延伸,在石头上爬出裂痕。

「光流脉使者拥有治疗任何伤口的能力吧?既然如此,让我咬一口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杀了你。」

「你不足不会对人类做坏事吗?」

「你是另当别论。」

在浮游精灵的手中,石头应声碎裂。

(****)

京介将在鼻尖卷起的灰尘,以叹息吹送回去。如果放任不管,对方很有可能会上岸,即使在这里逃开,感觉好像也会一直被追赶。而且,就算打倒浮游精灵,应该也不会提高酬劳,若是将尾巴做成生鱼片,似乎也不能变成姊姊的宵夜。虽然完全无法得到什么,但他却烦恼著大概只能挺身而战了。挂在京介脖子上的绳子残骸,被风吹得不见踪影。

浮游精灵移动身躯。正打算念出咒语的京介左肩,被某种东西从後方一把揪住。虽然那是人类的手臂,却被注入相当大的握力。京介肩膀上的皮肤、肌肉及骨头,演奏出痛觉的三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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