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错啦,不过广泽语带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用意啦。
是吗?我还以为广泽兄不喜欢在晚上的时候出门呢。
敏夫说完之后,环视着眼前的四人。广泽低头不语,其他三人全都别过脸去。
这阵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太阳一下山之后,大家就变得很不愿意出门,连患者也不肯赶在傍晚的时候前来求诊,有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大概是天气凉了吧?长谷川一派轻松的回答。太阳一下山之后,气温就变得特别低。
田代闻言,立刻点头称是。敏夫打量着四人的表情,发现大家都对夜晚抱持着莫名的恐惧,就是没有人愿意承认。
结城兄,最近过得还好吧?
嗯,还过得去。
嫂夫人有消息吗?
结城黯然的摇摇头。
有没有试着跟她连络?娘家那边怎么说?
没有,没什么好说的。
说不定嫂夫人根本没回娘家呢,打个电话确定看看吧。若真找不到人,就要立刻报警才行。
结城直盯着敏夫的眼睛,脸上表情十分不悦。
院长今天找大家出来,就是要当面指责我冷落小梓、对她不闻不问吗?
当然不是。敏夫耸耸肩膀,表情十分无辜。我可没那种闲工夫去干涉人家的家务事。不过结城兄啊,你应该知道村子里最近搬走了不少人吧?
嗯,我知道。
村民一个接一个的消失,而且都是在半夜的时候突然搬走的,事前没跟左邻右舍提起,事后也没人知道他们搬到哪去。我举个例子来说明好了。敏夫提到表示要跟离家出走的媳妇同住的三安,丢下小池一人全家搬迁的长子,再也没来医院看诊的前原濑津,以及说好第二天要前来覆诊,却从此不再出现的广泽丰子。
小池保雄一家人在搬迁之前应该都已经发病了,广泽丰子和前原濑津的情况也一样,好像罹患那种疾病的人,到最后都会莫名其妙的迁居。而且到外地上班的村民在发病之后,几乎都会在死亡之前辞去工作。
广泽闻言,不由得眉头紧皱。
武藤兄的儿子好像也是。
没错,阿彻也辞职了。广泽兄,你觉得这种现象该怎么解释才好?结城兄,嫂夫人在失踪之前,脸色是不是不太好?反应是不是有点迟钝?
这结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刻意避开大家的视线,表情十分狼狈。
为数众多的村民突然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哪去了。结城兄,不如跟长谷川老板借个电话,现在就打回娘家问问吧。
结城怯生生的看着敏夫,考虑了一会还是摇头。
好吧,我再换个话题。最近有谁到过公所?正纪学长,阿享过世的时候,你不是去过公所吗?
是没错啦,不过
你拿着死亡证明前往公所,申请埋葬许可对吧?
公所白天的时候没人上班,我是等到第二天傍晚才拿到许可的。
这就对了。可是说也奇怪,星期一我去公所的时候,那里的人居然说九月份之后的死亡人数是零。
那怎么可能?众人瞪大了眼睛。
没错,的确是不可能。九月份之后死了那么多人,死亡人数当然不可能是零。正纪学长的儿子死了,夏野死了,公所的人却说村子里没有半个人死亡。
这太夸张了。
敏夫点点头,抓住结城的语尾继续说下去。
没错,太夸张了,然而事实就是如此。自从入夏以来,数不清的村民死去,数不清的村民搬迁,依照常理来判断的话,这一切根本不应该发生。可是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为什么?长谷川抱头苦思。到底是为什么?一定出事了,就算院长不说,大家也知道村子一定出事了。
敏夫点点头。
没错,一定出事了。接二连三的死亡看似传染病造成的,事实上却跟传染病无关,根本找不出病源。
不会吧?
根本不是传染病。你们听过哪种传染病会让患者自动辞职,甚至是莫明奇妙的搬家吗?我行医那么多年,还没遇见过这么诡异的传染病。
既然不是传染病,那又是什么?
敏夫不正面回答长谷川的问题。
你早就知道答案了。
长谷川神色不定,显得十分狼狈。
我怎么可能知道什么?
是吗?你应该还记得伊藤郁美惹出来的笑话吧?
四人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面面相觑沉默不语。他们的反应间接证实了敏夫的推断。大家都记得那件事,也都起了疑窦,却没有人愿意将内心的疑惑说出口。
为什么要挑白天的时候见面?为什么不能等到晚上?其实你们也觉得郁美的说法有几分可信,对不对?
四人沉默不语,大家都刻意避开敏夫的眼神,拼命隐藏内心的狼狈。然而敏夫并不因此而放过大家,他开始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这种疑似传染病的病症、不合理的病理、唯一的解释就是血液的大量减少。同时也提到大量的失踪人口和辞职的村民切断了村子与外界的联系,自己已经失去了向外界通报的管道和方法,如今异常现象已经包围全村,正打算将幸存的村民逼上死路。
太荒谬了。
结城猛然起身。
你到处想说什么?死后复生的恶鬼吗?想不到院长居然相信郁美的说法。
没错,就是死后复生的恶鬼。不信的话,我可以证明给大家看。
再把桐敷先生请出来吗?还是当着大家的面酒香灰?
我很确定后藤田秀司和安森奈绪的尸体并不在棺材里面。
结城张大了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其他人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我承认我这么做有点过份,可是我需要证据。他们的坟墓都被我挖开了,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一具空荡荡的棺木。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再挖一次,就可以证明他们两个真的复活了。
沉默再度降临,率先打破僵局的还是结城。
我不信。
结城兄?
没有尸体?太荒谬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喂
我想请教一个问题。结城睥睨着敏夫,眼神充满了憎恶之色。佛寺的副住持向来跟你形影不离,为什么他没参加今天的聚会?
这
全都是你的幻想。我看你的脑袋一定出问题了,所以副住持才懒得理你,对不对?
敏夫无言以对。结城的判断才是毫无根据的幻想,可是敏夫却无法解释静信为什么不在现场。
院长,我劝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结城丢下这句话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呆立当场的敏夫看着结城拂袖而去的背影,然后转头看着广泽,却发现其他人也别膪脸去,脸上的神情十分尴尬。
正纪学长,我
田代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结城兄的儿子才刚过世不久,也难怪他的反应那么激烈。你就别跟他计较啦。
敏夫不由得松了口气,然而由代接下来说的话又让他心中一凉。
这阵子你真的太操劳了,加上恭子又不幸去世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毕竟你每天应付那么多患者,也实在是够辛苦的了,更何况直到现在还找不出传染病的病源,也难怪你会沉不住气。
学长也站在结城兄那边?
我不认为那是你的幻想,或许尸体真的不见了吧?印象中好像有人专门在偷尸体的,他们说人骨是治疗肺病的特效药,说不定那两个人的尸体就是这样被偷走的吧?
敏夫哑然无语。长谷川闻言,立刻点头微笑。
对对对,我也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好像曾经发生在美丽国,还有人特地拍成电影呢。
你是说『人皮杀手』吧?田代刻意提高音量。查克帕雷罗导演的那部。
希区考克的『惊魂记』好像也是改编自那个事件。广泽随之接口。敏夫叹了口气,打量着眼前的众人,他们很明显的想要岔开话题。
这就是你们的答案?
敏夫的问题让现场谈笑风生的气氛为之消失。一阵沉默之后,广泽代表大家开口。
很抱歉,我也觉得这种说法十分荒谬。广泽摇摇头,似乎难以启齿。或许院长认为我们冥顽不灵,不过请别忘了我们都是受过教育的知识人,从小就被教导成破除迷信禀信科学,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鬼怪或是魔法。这就是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是我们所承认的唯一真实,这种信念不容推翻,否则我们将会失去立身处世的价值观。
你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了。
本点都不严重。对于我们或是我个人来说,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什么幽灵鬼怪,这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幽灵鬼怪根本不存在,一连串的死亡、迁居和辞职就是传染病所造成的,即使必须捏造事实,也一定要朝着传染病的方向解释才行,如果无法解释,就一定是哪个环节的认知不足,绝对无损于事情的真相。我们非这么做不可,否则不但会失去熟悉的世界,更会失去自我。
长谷川点点头表示同意,默默的起身走进吧台。
我需要协助,光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
若真的有什么必须阻止的东西,也不是院长应该背负的责任,光凭院长一人也背负不了。村子里死了那么多人,若户籍资料真的遭到篡改,反而会更容易引起外界的注意。一旦外界察觉不对劲,就会立刻展开调查,不可能任由公所的人继续胡作非为。
你可真是乐观。
我不奢望外界会对我们伸出援手,我只是说他们不会任由事态恶化罢了。没有人可以遏止世人的好奇心,到时一定会有人发现资料的出入。如果户藉资料真的遭到篡改、很明显的与事实不符的话,势必会遭致世人怀疑的眼光,所以我才说外界不会任由事态恶化下去。
村子已经被孤立了,变成只进不出的黑洞,不会有人发现资料的出入。
武藤家的阿彻的确在死亡之前递出辞呈,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在职场的人际关系也跟着被切断。或许哪一天阿彻的同事突然想起了他,试着与他连络,这怎么能说被孤立了呢?再说一个人从死亡到下葬需要经过许多手续,外界早就知道阿彻的死了,早就知道这里死了一个叫做武藤彻的人。
事不关已,他们不会在乎的。
他们都是阿彻的同事。
应该说生前的同事才对。自从入夏以来,村子里的死亡人数就异常的速度不断攀升,我直到八月底才发现不对劲,而你们则是在十月初的时候才开始起疑,中间相差了一个月。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时间差?当你们问我是不是传染病的时候,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三十人了,这段期间你们却未曾起过疑心。或许死去的村民未必都认识,可是你们好歹也看了好几场丧礼、听了好几件讣闻吧?为什么还是比我晚了一个月才察觉不对劲?答案很简单,因为死去的村民跟自己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根本不会放在心上,难道不是吗?
这
亲朋好友的死是一件大事,没有人能忽视这种伤痛,更无法忘怀这种打击,如果同样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内心一定会有所起疑;然而若死者跟自己没什么直接关系,大家顶多只是唏嘘一时罢了,很快就会将这件事抛在脑后。我想阿彻的同事一定都知道他已经死了,可是阿彻已经不再是他们的同事,不再是他们的亲朋好友,即使知道他的死讯,也不会放在心里面,就算对村子里一连串的死亡有所风闻,也顶多是把它当成新鲜的话题罢了。刚入夏的时候,你们不是常常在讨论村子里是不是爆发传染病了吗?自己想想吧,当初你们真的相信传染病的说法吗?是不是直到身边的亲朋好友过世了之后,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
广泽沉默不语。敏夫回头看着长谷川,发现他开始清洗碗盘。田代表示要回去看店,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广泽叹了口气,起身回学校上课。
大家都走光了,店里面只剩下敏夫一人。他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四张座椅,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外头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远处传来高亢尖锐的笛声。霜月神乐就快到了,敏夫心想。家家户户门前的落叶木变了颜色,唯独远山的欉树林还是一片苍绿。
闷闷不桨的敏夫走进医院,候诊室里面看不见半个患者,武藤正独自坐在办公室里面敲着计算机。
院长,你回来啦。
敏夫随口答应一声,眼光环视四周。
安代呢?
她出去送药,顺便去探望村子里的老人家。
敏夫点点头,整个人趴在柜台之上。
武藤兄,入夏以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看得很清楚吧?
什么?武藤抬起头来看着敏夫,眼神充满了疑惑。
如果我说村子被恶鬼侵略,你会相信吗?
武藤迟疑片刻。
院长真爱说笑。
敏夫摇头苦笑。他发现自己被孤立了,找不到半点出路。
5
结城回到家之后,气得将鞋箱上的东西扫落一地。
死后复生的恶鬼?真是莫名其妙!
堂堂尾崎医院的院长居然会说出这种荒谬的字眼,结城难掩对敏夫的愤怒与失望。
世界上根本没有那种东西!
一想到口出愚味的敏夫竟然是村子里唯一的医生,结城顿时觉得举家迁居外场是个天大的错误。
就连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
结城踏着忿忿不平的步伐走进起居室。敏夫的言行让他大为光火,即使日头依然高照,结城还是忍不住想要痛饮一番。
医生居然说那种话,真是岂有此理。
起居室的矮桌被拍得轰然作响,声音听起来却格外的空虚。这个家已经不成家了,只有自己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面大声叫骂,这时若有人从窗边经过,恐怕会以为自己是个神经病吧。
岂有此理。
结城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化成回声传入耳中,完全感受不出先前的霸气。就在他兀自感伤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对姐弟的身影。
不可能,世界上根本没有那种东西。
我不相信。
那对姐弟说的绝对不是真的,否则自己岂不是成为将儿子的救命恩人赶出家门的傻瓜吗?而且结城还将那对姐弟准备的东西丢进垃圾桶,若事情真如他们所言,自己就是间接害死儿子的帮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结城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握着酒杯的右手却不停的发抖。
儿子的死是其他原因造成的,说不定是某种新发现的疾病。这种疾病的死亡率非常高,一旦发病的话,就连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也救不活。
一定是这样没错。
将碗盘全部清洗干净之后,长谷川悠哉的环视店内。以前医院里的年轻人常在中午的时候前来用餐,这阵子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们了。自从家里发生不幸之后,清水和结城就不常在店里出现,以前的熟客也明显减少了许多。最近creole总是在傍晚时分打烊,一方面是妻子要求长谷川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家,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晚上根本没有生意可做,不如早早休息算了。而且长谷川自己也渐渐疲于晚间营业,大概是年纪到了吧,最近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
一定是太累的关系,长谷川心想。自己累了,敏夫累了,说不定连所有村民都感到疲倦不已。
先前的活力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充斥体内的空虚和莫名的焦虑,就跟儿子过世的时候一样。周遭的一切彷佛都跟自己过不去,带来无形的沉重压力,让自己恨不得抛下一切躲得远远的。
长谷川呆坐在吧台后方,倾听略带忧郁的萨克斯风,几分钟之后才站了起来,切掉音响的开关。干脆把这家店收起来算了,长谷川心想。
把店面收起来之后,可以选择继续留在村子,也可以搬到另一个地方居住。反正长谷川是无根的浮萍,既然能从大都市漂到这来,自然也能再度从这里漂到其他的地方。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自然会找到一条出路。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带着妻子出去散散心吧。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明天就去享受悠闲的温泉之旅,再慢慢的从长计议好了。
回到书店的田代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走出家门前往公所。跟负责留守的老人申请户籍誊本之后,田代又返回书店,直到傍晚时分才拉下铁门再度前往公所。
走进公所的他刻意无视于傍晚之后才人声鼎沸的办公室,从职员的手中接过户藉誊本。死去的儿子不在上面,已经被除籍了。
我想也是。田代苦笑不已。交付剩本的职员露出不解的神情,田代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开口向对方解释。
这阵子村子里死了不少人呢。
职员点点头。
好像家家户户都在办丧事,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自从入夏以来,真的有不少村民突然过世。
就是说啊,连沟边町那边都交代我们要深入调查呢。
田代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武藤走进家门的时候,妻子静子正在厨房准备晚餐。换上家居服的他独自思索了片刻,才走到厨房跟忙着下厨的静子说话。
洗净一身的疲惫走到餐厅,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小保和小葵正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年轻人旺盛的食欲让武藤露出会心的微笑,两人身边空荡荡的座位却又令他鼻酸。痛苦和哀伤的情绪在内心交织,让武藤为之哽咽。
晚餐在一如往常的气氛之中进行,大家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席间充满了欢笑。就在小保放下筷子准备起身的时候,武藤叫住了他。
有事吗?
爸爸有话跟你说。
小保看着父亲。疲惫之中透露出一丝的心不在焉,这就是最近父亲给他的印象。
难掩惊异的小保坐了下来,端起盛了麦茶的杯子。姊姊小葵也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似乎略知一二的母亲。
父亲点点头,凝视着小保和小葵。
你们想不想搬出去住?
什么?
小保大感讶异,无法理解父亲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想不想在沟边町租个房子,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
好是好啦,不过
小保偷偷瞄了姊姊一眼。小葵虽然不明究理,还是缓缓的点点头。母亲似乎跟父亲有着某种程度的默契,只见她啜饮杯中的麦茶,不发一语。
尾崎家的少夫人过世了,阿彻死了,夏野和正雄也不在了,家家户户都在办丧事。你们不觉得最近整个村子怪怪的吗?
小保点点头。
爸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那种聪明才智去发掘真相;不过爸爸的胆子不大,不想让你们两个重蹈阿彻的覆辙。
说到这里,父亲寂然一笑。
天底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做爸妈的不希望孩子身处险地,只有让你们离开这里,爸爸和妈妈才能放心。
这点我明白,可是
你妈妈不想离开这个家,爸爸也还有工作要做。
父亲才刚说完,母亲就笑了出来。
妈妈的工作就是照顾爸爸,既然爸爸不走,妈妈当然也要留下来。
父亲闻言,也笑得十分开怀。
所以你们姐弟俩自己搬出去吧。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趁早独立也未尝不是好事。
父亲说完,露出满足的微笑。小葵低头不语,似乎在隐藏内心的情绪。小保看着姊姊,又看看父母,只觉得父亲今天的笑容格外的灿烂。
没错,整个村子的确怪怪的,所以父亲才会要自己搬出去,打算跟妈妈一起留在这里。若不是在医院上班,说不定父亲就会带着全家人一起离开外场了。听说医院的人手严重不足,所以父亲才想留下来为医院尽一份心力,才会要自己早点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一思及此,小保的声音顿时沙哑了起来。
好吧。
父亲满意的点点头,母亲提议明天放学之后一起到沟边町找房子。小保不发一语,内心只觉得十分讽刺。
(到了最后,离开这里的人反而是我,夏野。)<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