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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有限 Dead End Complex Ⅰ(2 / 2)

「我知道了。那如果有什么进展请通知我。」

「咦?你要回去了?」

「要回去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啦!」

说完,学姊噘起双唇,如同耍赖幼儿似地晃了晃双腿。她那副姿态简直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真是的,这个人真的超过二十岁了吗?真的年纪比我还大吗?我不禁感到怀疑。

「我们找地方吃饭好了。」

「请不要约贫穷大学生出去吃饭。」

「一直说贫穷贫穷的,你就这么会花钱啊?你那间公寓不是便宜到把人当白痴的程度吗?而且你的衣服也是便宜货,又没有到处游玩」

「谢谢你的大力赞美啊家里的人虽然替我出学费,但是我得自己赚生活费才行啊!」

当我下定决心离开家里去考大阪的大学时,双亲并不赞成这个决定。他们不是因为溺爱而是担心我独自生活会出问题,倒不如说事实正好相反。他们反对的理由是不想浪费钱,这不禁让我对父母的爱产生怀疑。

总之,现在上大学已成为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因此私立大学虽然所费不赀,但父母并没有拒绝出学费。只不过,他们要求我自己想办法付生活费。

讲到那时的我,只是一个没离开过家里不知道生活费到底要花多少钱的天真高中生。所以面对说出这番话的双亲,被过度自信冲昏头的我?***隽恕肝揖妥龈忝强矗 拐庵峙涯嫣ù嗜欢畛醯牡谝桓鲈拢揖蜕钌钐迦系饺松⒉皇钦饷刺煺娴耐嬉舛@鲜邓担也畹忝幻W詈螅缓枚车南蛩捉枨?br >

绝对不可以小看一个人生活所需的花费。事到如今,我才深深了解父母赚钱将我养育成人的辛劳。

「而且我不能挪用到伙食费的部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就算连续一星期吃炒豆芽菜也无所谓,可是我家里还有一个正值发育期的小孩耶!」

当然,我指的是志乃。虽然她并不是大胃王,而且真要说起来食量还很小,然而如果认真考虑到营养均冲的层面,还是要花掉满多钱的。

「啊,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哦。对了,小乃乃好不好啊?」

「呃可以请你不要那样叫她吗?」

所谓小乃乃,是学姊替志乃取的外号。

「为什么?不是很可爱吗?」

说到可爱,也许真的很可爱吧。不过用这个外号称呼志乃的话,她一定会生气的。嗯,没错,就是完美无缺的冷战。静谧,却能确实给予对方沉重压力。

我模仿志乃的样子瞪着学姊。

但是学姊只有微微地歪着嘴角描绘出一抹贼笑,看起来连半点反省的样子也没有。我这种反应一定让她很高兴吧,这个极恶之人!

「她很有元气呢。是的,她仍然是全世界最不适合用元气这个词汇来形容的成熟小孩。不过,就健康层面来说她连一点病痛也没有。啊,不过,她对这次的事件好像有一点好奇。」

「啊,原来如此。那个小孩看起来的确会对这种事感兴趣呢。」

「请你不要笑着点头好吗?我可是很困扰耶!」

志乃虽然暂时让步,但不知她何时会再次试图涉入这件事。自从那天起,如果她在家我都会把笔记型电脑的电源关掉,外出时也会随身携带,因为邮件内容有被她发现的危险。像志乃这种女孩,搞不好还会独自一人跑到集he地点去呢。

「不过这样也好啦,你不觉得热衷于某项事物很重要吗?特别是那种年纪的孩子。」

「这点我可以认同啦!可是什么事不讲,偏偏一直提那种事情,就算是我也觉得问题很大呢。因为,这已经不是人格教育之类的等级了。」

老实说,事情已经到了会被某些团体严厉指责的程度了。

但学姊却伸出食指摆在前方左右摇晃:

「这里我有一点不同的想法。为何不能跟小孩子讨论有关死亡的事?就算把这种事搁置一旁,到最后不管是谁迟早还是会碰上的吧。大家身边的人都会理所当然的死去,而且有谁能将眼光从世上发生的杀人案件中移开?想对孩子隐瞒这种事,结果只不过是大人的傲慢吧?」

「这个」

「教育这种事,说到底不过就是洗脑行为。只是大人想将小孩养育成自己心目中的理想样本罢了。不不不,比那还糟。它只是社会制造出对社会有贡献的大人的技俩。将这种东西硬塞给小孩子,你不觉得就等于摘去他们的未来一样吗?」

「可是」

「认为小孩无法接受死亡这件事,是把他们当作白痴的想法。因为就连大人也不能接受死亡。到最后,大人不过是对世间不合理事物感到无力而放弃一切的存在。虽然已经放弃一切,却仍然羡慕着无法放弃的孩子们、嫉妒他们。孩子们只是因为这样才无法被原谅吧。」

「我怎么觉得这种理论好极端。」

我以夹杂叹息的语调,对一口气说出长篇大论的学姊低声说道。

学姊笑着点头说道:「当然很极端啰!」

真头痛,学姊就是喜欢这种极端的理论。而且她还不是认真地说出这些事情,而是借着听者的反应取乐。这种个性实在是太差劲了。

「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能过普通的人生。」

学姊说的话虽然是极其偏激的理论,但正因如此也有部分是正确的。希望孩子成为心目中的某种形象,就某种程度而言确实是大人的傲慢吧。问题并非停留在「如果不用功就没办法成为有用的大人」这种层面。举例来说,「希望自己的小孩能成为温柔体贴的人」的愿望,到头来仍取决于大人对「温柔」的个人认定为何。而且话说回来,这里头尚存有「不成为温柔的人不行吗」的问题。不能这样做、希望你这样做、变成这种大人才是正确的道路等等的价值观,说到底也许只是该名大人自己的主观意识罢了。

说的偏激些,教育确实是一种洗脑行为。

然而,我还是希望她能成为一个温柔的人,希望她获得幸福。就算变成一名普通的大人也无所谓,希望她能对别人露出笑脸。哭泣或生气我都不在乎,要脾气搞任性,甚至让我困扰都没关系。我希望她能为人们的死而落泪,害怕杀人事件。即便人格像敦科书复制出来的也可以,我希望她能说出「自杀是不对的」这种话语。

这些期望或许是我的傲慢,却是最真挚的心愿。

面对说出这番话的我

「唉原来如此啊!」

学姊发出叹息的同时点了点头。

「什么事?」

「不,也就是说,因为有你在身边才会更难控制自己呢。」

「嗯?什么意思?是什么理论啊?」

「你不明白吗?嗯,不过,听不懂也好啦!这是你的优点,同时也是缺点吧!真是的,想不到那么小的孩子也会受到荼毒,你这小子实在是罪大恶极耶!」

我就这样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被学姊骂的狗血淋头,而且头还被敲了一下。

这世界上,除了人类的死亡外,还有其他不合理的事情。

05

真是的,自己到底有多不幸啊!

自警察署回来的路上,良树不知叹息了多少次。

如果那群客人不进来,自己就不会遭受这种对待了。

这当然只是放马后炮的想法。或者应该说是自作自受?

他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虽然预测到会有这种下场,但他就是提不起劲采取回避的行动。他的性格便是如此,无可奈何。

良树在街上闲晃遛达。警察署附近虽有车站,但跟到他家的电车却是属于不同的路线,如果坐上去就会多绕路而不得不换车。因此,他大概都得走两站的距离去另一边的车站坐电车。

这种时候有脚踏车就好了。虽然这么想,但打工赚来的钱几乎都浪费在衣服及玩乐上面,没有任何的存款。考虑到将来的事,多少还是准备一点存款比较好吧。然而,他还是刻意忽视了这个问题。

良树顺着大马路转弯进入叉路。在大阪,很多车都会停在路旁。车子沿着铁护栏停得几乎不留半点空隙,而将车子堂而皇之停在没有护栏的路肩的人也不在少数。

他一边在脑海中想着每辆车子的厂牌与车种,一边移动着脚步。

这么做的同时,良树在心里思考着另一件事。

警察会发现吧。

那件事的真相。

可能性极高。

话说回来,没发现才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吧!

此时的良树,并不知道自己将被冠上何种罪名。

他完全不懂法律这种复杂玩意儿。违反枪炮刀械管制条例及窃盗罪等几个名词虽然浮现在脑海,但良树却不知道其详细内容。反正大概就是拥有刀刃超过几公分的刀子就会违反枪炮刀械管制条例,以及顺手牵羊是窃盗罪之类的内容吧。

这么一说,以前良树想起小学生时代的往事自己顺手牵羊时,曾经被抓到过。

虽然被当场逮到,但发现的人不是警察而是店员。良树记得,那是一间以卖便宜糖果糕饼为主的小店。那时,他放人口袋中的糖果也只是十圆还是二十圆这种等级的便宜货。

因为被偷的东西很便宜,而且窃贼又是小学生,所以店员并没有将他交给警方。然而店员却通知了良树的父母。来到店里的人是父亲。当父亲走进办公室的第一时间,立刻不问青红皂白地揍了良树一顿。如果是现在,就可以用虐待儿童的罪名控告父亲了。良树虽然这样想,但当时的他当然不具备这种知识,只能发出唏唏的哭泣声拼命道歉。

为何那时,自己要偷东西呢?

他并没有觉得肚子饿,也不是没钱可买,更不是非要那样的东西不可。

到了现在,就连良树本身也想不起来当时的动机。

大概是不得不为吧!

对人来说,有些路不得不走。

就算说出这种帅气的台词也并不能改变现实,但良树仍是这么想的。

小孩之所以会忍不住偷东西,大概没有任何理由吧!就算没有特别想要那件物品,即便晓得偷窃是不好的行为,有时候仍会想试着将它放入口袋。

所以,这回他也想说:「我也是无可奈何的啊!」

那时的自己只能那样做。

也许还有许多其他的选择,但对自己而言,那是唯一的选择。

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他将视线栘回正前方。在那前端,良树看见某种难以置信的事物然后停下了脚步。

06

『喂喂喂?听得见吗?』

「清楚到吵死人的程度啦!学姊,可以请你小声一点吗?」

『抱歉抱歉。嗯,收讯还不错嘛!』

连道歉声都那么吵,我将无线电的音量调低了些。(

现在的我在学姊的车子里面。学姊的车子是金橘色的TOYOTAbB(注:本车系是TOYOTA为进攻年轻族群而开发的全新车型,车如其名:bB乃「BlackBox」的缩写,字意为「蕴含无限可能、恣意想像的行动空间」。)我记得,新车大概要日币一百五十万圆吧。而且还不是父母亲的车,而是她自己专用的座车。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多不公平的事呢?

车子停在住宅区一角的公园前面。当然,这可是彻头彻尾的违规停车,而且这条路还没那么宽广。如果消防车来的话,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我明明连驾照都没有耶!

从这里向前走五十公尺左右会碰到一个十字路口,在那边右转后向前走约二十公尺再左转,从街角算起第三栋蓝色屋顶的房子就是邮件中所约定的集he地点。我们在来这里的途中就已经确认过了那间房子,是一栋极其普通的透天房屋。

我还以为对方肯定会选择难以追踪租屋人身分的空公寓,或是人烟更加稀少的场所,看到这种情况反倒令我有些意外。

「如果他们聪明到能够计算自宅被发现的风险,那么一开始就不会做这种傻事了吧。」

这是学姊的意见。

说完后,学姊的身影已转入十字路口消失在视线前方。

能依靠的仅余无线电传来的声音。

「不过,真的没问题吗?」

『有危险时,要来救我哦。』

「不,我指的不是学姊」

我担心的对象是那群男人。也许没必要担心会做出**这种卑劣行径的团体吧,不过一旦看到学姊身上的武装,不管是谁应该都会担心才对。

学姊当然不是那种会被愤怒冲昏头,而不带任何武器冲进去与对方理论的人。以她的体格来说,一眼就可以看出与一群男人打架根本是毫无胜算。所以,学姊带了足以弥补体格差距的重装备。

在来这里的途中,她让我瞄了一眼准备的武器之繁多不禁让我产生等一下就要闯进流氓事务所的误解。

特殊警棍与电击器当然是必备物品,其他还有能将子弹射入水泥砖的改造瓦斯枪(已填满三十发子弹)、果汁罐造型的催泪弹(2)、刀刃长二点五公分的折叠式投掷用小刀(6,已磨利),可用于各种用途的三厘米钢琴线(五公尺),还有我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也不想知道方法的闪光爆裂弹(l)。

来到这里之前都没有被警方拦检的幸运,让无神论的我也不禁要感谢老天。

「拜托你不要搞得太过火哦!」

『没问题没问题。这些都是非杀伤性的武器。而且对方应该也没办法报警才对。』

也就是说,她想做出普通人会报警处理的事?

『喔,时间差不多了。拜托你掩护我啰!』

口气居然这么轻松悠哉,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

鸿池绮罗拉平时总是旁若无人又很强势。话虽如此,碰到这种事难道她完全不会紧张吗?当然没有这种事。她明白自己在体力上远逊于即将要面对的男人们,对于如果他们突然攻过来的话,自己是否能够冷静应付也没有什么自信。

所以,她才准备了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武器。就算再谦虚,但是要准备这些武器家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决不能因为吝啬而打马虎眼。因为事情关系到的可不只是自己的贞洁而已。

从车子走到约定场所的透天住宅前,绮罗拉不断地确认武器摆放的位置。即使是在来到这里之前,她也不知确认了多少次。

即便如此,仍旧无法消除她心中的不安。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先拿出电击器威喝对方,然后抓住空档取出其他武器。虽然已经在脑海里模拟过这些程序好几遍了,但是只要无法确认对方的正确人数,就有可能会有变数。

麻痹般的紧张感不断侵袭她小小的身躯。

指尖的颤抖无法停止。

令这般恐惧的绮罗拉感到最值得依靠的,并非是事前所准备的武器,而是正在车子里待命的「他」。

『有危险时,要来救我哦。』

「他」虽然觉得是在开玩笑,但这却是绮罗拉的真心话。如果有什么万一,「他」一定会冲进来救自己的吧。对现在的她来说,这份信赖便是最大的依靠。

支仓志乃恐怕跟自己一样吧,绮罗拉心想。因为会真正担心别人的「他」在身旁,因为那股安全感。正因如此,才会停不下脚步。绮罗拉并不知道志乃懂不懂这件事。说不定,她连这种感情叫做什么都不知道。

不,就算这样。

就是因为了解,才会这样吧。

真是的,真是一名过分的男人。特别是不知不觉的那一点。

目标房屋出现在眼前。来到它的正面时,绮罗拉停下脚步大大地吸口气,然后就这样静止五秒钟。她利用这段时间在脑海里做了最后一次的模拟。没问题没问题没问题

缓缓地将胸中的空气吐出。总之,指尖已经不再颤抖了。

伸指按下门铃后,一名男子有如久等似的走了出来。头发乱糟糟的他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懦弱,但只要看到那对眼瞳,就能明白他并非那种一有麻烦就会自杀的类型。

男子在一瞬间以无礼视线上下打量着绮罗拉。他恐怕是在打分数吧。如果来的是不符合自己喜好的女人,就推说弄错地址或是随口捏造理由将对方赶回去。用电子邮件连络时,对方并未要求自己附上相片,因此绮罗拉也预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

所以绮罗拉变了装。变装是「他」的说法。她本人认为,这身打扮很流行就是了。

首先,先将看起来会有些俗气的眼镜拿掉。因为她判断世上虽然有对戴眼镜的女孩来者不拒的男性存在,但也有一部分是例外。至于发型,她也戴上了长假发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女人味。平时鲜少穿上身的裙子虽然很有新鲜感,但同时也短到让她觉得这是某种性别歧视。为了隐藏身上的武装,她披上了一件风衣,肩膀也背了一个小包包。就外观来说,说不定有人还会把她当成是离家出走的少女。

绮罗拉了解自己的**几乎没有可能会给予异性「性感」的印象。虽然这种话实在是很过分,但还是接受别人的客观意见吧。只是,乐观的绮罗拉并不担心这会成为问题,因为她并不认为饥渴的野兽会那么挑剔猎物。

果不其然,男人变回软弱的表情,招了招手对绮罗拉说:「进来吧。」她先走入室内,背后传来喀嚓的锁门声。这么一来到「他」冲入房内为止,不管多快都要多损失三十秒了。

在木板走廊上走着,绮罗拉被暂时带到了客厅。在约十二张榻榻米大小,并不是那么宽广的场所里,如同预想般有面露讨厌奸笑的男人们在那边待机。

男人们一共有五名。里面的成员从与绮罗拉相同年代的大人,一直到看起来像是高中生的少年都有。每个人都染了头发,也一样都戴着耳环。她大致能猜出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不过是自以为是不法分子的白痴,与幢憬这种人的傻瓜。

这群人还真爱聚集在一起呢绮罗拉露出苦笑。当然,是在心里。在表情上,她可是拼命做出了不会让他们起疑、既惊惶又困惑的样子。

一边持续这种演技,她不着痕迹的观察室内的状况。因胆怯、害怕而游移的视线,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客厅被分成两个空间。一边是放置了四人桌的饭厅,另一边则是构成C字型的形状,在那里摆设了沙发以及大型的液晶电视。

虽然这里是较寻常人家富裕的家庭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步入恶途其实跟家庭状况没有什么关系。无论贫穷或富有,不管有无双亲,做出坏事的结果与这些因素并没有太大的关连。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换言之,交友状况才是问题的重点。

活动范围虽然有些过于狭窄,但有障碍物的存在也并非是一件坏事。摆放着沙发的区块边缘,有着一扇可通住外面的大窗户。在窗户另一端可以看见一个小庭园。如果有什么万一,这里便是最好逃走的路径吧!

然而,却有一个大问题影响歼灭行动的执行。

令人讶异的是,在客厅里尚有另一名少女的存在。她有着披肩长发,与令见者不禁担心是否从未被太阳照射过的苍白肌肤,身上还穿了一件与其说是成熟,倒不如说是连半点华丽感都没有的灰色外套。

她的年纪大约十五、六岁左右吧。是因为对现在的状况感到害怕吗,少女一直低垂着头,连一眼也没有望过刚走进来的绮罗拉。

看样子,光是一人还不足以满足他们。

真是不好的趋势绮罗拉心想。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何谓节制。最初明明小心到让自己惊讶的程度,一旦尝到甜头就想要的plex』这个讯息。』

「咦」

「虽然我完全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话说回来,你那么吃惊的样子,有听过这句话啰?」

志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应该说她无法回答。

这句话她有听过不,是有看过。

她记得,这是「他」在家里用笔记型电脑浏览过的网站。

集团自杀的网站。

在卡拉OK包厢中发生的集团自杀。

DeadEndplex。

这个词汇连系着这两个事件。

志乃思索着。

什么才是问题?

最重要的问题通常是,究竟什么问题才是问题。

自己在思考什么?

七个人自杀了。

为何他们死掉了?

DeadEndpleX。

为何留下这种死亡讯息?

试着追寻思绪。

杀了自己。

只要名为自我的存在消失,

所有主观将会转化为客观意识。

刀锋造成的伤害。

银色光辉。

冰冷感触。

残留掌心之重量。

她以那物件刺向了她。

她,渐渐消失。

不断崩解碎离。

化为细小碎片,

融于大气中。

光芒乍现。

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辉。

暗红色光辉。

如血般的赤色墙壁。

掉落在那儿的,黑色果实。

是影。

名为真实的剧毒果实。

人只注视着光。

人只看得见光。

相信这是真实。

深信不疑这便是世界的构成。

以为这就是所有,

宛如作梦般,

祷告似地,

如同死亡似地,

相信着。

然而,志乃知悉一切。

真实、

世界、

森罗万物,

就有如这颗果实般的影子。

正因为在光被遮去的黑暗中,

才存在着应前往的目的地。

志乃朝那儿伸出了手。

拼了命伸长指尖。

然而,却无法将其握入手心。

她小小的手无法触及。

还不够。

再一点就行。

非靠近不可。

直到被吞噬的程度,

就这样合而为一,

一定要过去。

她冲了过去。

加快速度。

刹那间的加速度,超越了光速。

渐渐接近。

愈来愈近了。

只剩下一点。

「志乃,不行这样哟。」

怱然,声音传入。

碰到了某种柔软物质。

有如被包围般,

猛烈地停了下来。

仿佛安全气囊似地承受了她的意志。

四分五裂的自我再次聚合化零为整。

支仓志乃开始再生。

啊啊又来了。

老是妨碍自己。

老是在关键时刻以声音将「我」拉回。

老是被那道声音拉回而无法抗拒。

不过,没关系。

瞬间,自己抵达了彼岸。

虽然仅有指尖轻触的程度,但并不构成问题。

志乃缓缓浮升。

「喂!喂!」

「什么?」

「不要紧吧?刚才你停止了呼吸耶!」

志乃以茫然的眼瞳凝视目瞪口呆观察着自己的良树。眼前男子的轮廓有如隔着雾玻璃似地模糊不清,她甚至连这名男子究竟是谁,自己又为何身在这种地方都搞不清楚。

然而,她明确的知道一件事实。

「DeadEndplex,那是」

逃避死亡?

对死亡的憧憬?

还是

「生命的背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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