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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05/(1 / 2)

 05/

冰上隶属的公司位於西中岛(注:位於大阪市周边区域。)

在这附近,特别是御堂筋线西中岛南方站一带,耸立著形形**的出租办公大楼,而且也迁入了各式各样的企业。

除此之外,这里没有其他的观光地点抑或是可以提供购物的场所,所以基本上我不太常来这个地方。

「如果你想在大阪找工作的话,就多来这里晃晃吧!」

「请你不要谈到求职活动好吗?我不想现在就让会使自己头痛的种子发芽。」

不管是学姊或是志乃都一样,我真的非常希望她们能够等我念到三年级後再说这种话。至少也让我在一年级时好好享受悠游自在多出来的空闲时间远远超过高中时代的校园生活吧!

「如果你的想法这么懒散,到时候就只能哭泣了喔{」

「呜呜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实在没什概念耶!」

「人活著一定要有目标。」

多么刺耳的话语啊!

这么一说,学姊有提过自己已经决定好目标这一类的事情吗?

她会做什么工作呢?我实在无法想像。

学姊这种人好像很适合格斗家之类的行业,不过如果说出这种意见,我的人生就结束了。

我一边想著这些事情,一边走进四层楼建筑的旧大厦。

红砖花纹的壁面既黑又脏,不足自动门的玻璃门对侧日光灯没有开启,所以室内看起来非常昏暗。就连设置在入口墙壁上的八个邮箱,也只有三个写上名字而已。而且里面还塞满了传单,我会怀疑到底有没有人在使用这栋大楼,也是很正常的事吧!更何况设置在里面的电梯,按钮面板上还被狠狠地黏了一张「故障中」的贴纸。

「这里完全没有人的气息呢」

因为电梯不会动,所以我们必须从逃生梯那边上楼。爬著楼梯的我,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不安。这栋大楼至少迁入了三间公司,可是传进耳中的却只有自己踏在楼梯上的脚步声。这是一个距离活力这个字眼有著一百光年那么遥远的世界。如果是半夜的话,一定会变成绝佳的灵异景点吧!

抵达三楼并且拉开沉重的铁门,眼前出现了一条短短的走廊。

建立在狭窄土地上的这栋大楼,一个楼层只有两个区域。

走廊末端的区域不只大门深锁,连小窗户都拉紧了窗帘,一看就知道那边没有人使用,而且门上还贴著讨债用的纸条。我这才晓得自己好像来到一个不得了的地方啦!

总之,既然两边之中有一边没有人使用,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走廊中间附近的右侧透出了亮光。

虽然里面完全听不见东西或是人的声音,但那道光线却是这座如同废墟般的建筑物内,唯一残留著人类气息的存在。

我们把头采进了没关上的大门。

「什么嘛,阿虎好像还没来呢!」

不只如此,里面根本空无一人。

排满桌子的空间内堆满了装著文件的纸箱,所以视野实在不能说是良好,但这里却也没有宽敞到有人在会没发现的地步。

「没办法,我们在这里等一下好了。」

「啊~你们三个。有什么事吗?」

声音从後面发出,大吃一惊的我转过头去。

眼前出现的是一名壮年男子。

他大概是这里的社员或相关人士吧。

他穿著有点皱巴巴的西装,嘴上叼著香菸,一边用一种看起来好像很无聊,又像是很豁达的眼神俯视著我们:

「你们不是打工人员吧,而且我现在也没有在应徵人。」

「呃那个,我们是来」

「你是这里的社员吗?」

我正要回答时,学姊走到了前面。

男性用一种与其说是狐疑,不如说是不可思议的视线看著学姊。

我好像可以理解这种反应的理由。

出现在他面前的三人组是不像社会人士的男子、明显是小学生的女孩,还有怎么看都不像是成人的娇小女性。

如果分开来的话也就算了,他完全无法想像这种三人组的目的吧!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社长喔!」他居然是社长呢!「那么,你们有什么事?」

「是关於冰上花绪的事情。可以请教你几个问题吗?」

「咦?啊啊,是冰上的事喔!你们几个看起来不像是警察呢,你们是谁?」

「关於冰上遭到杀害的事件,你知道些什么?」

「这件事你们已经用电话问过我了。」

男子对於以问题回覆问题的方式似乎有些不满,但他还是没表露不满地回答了问题。

昨晚阿虎说他请公司的人确认了冰上的身分,所以这名男子大概就是阿虎拜托的人吧。

「那么,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你们看起来不像是同业,警察也吩咐过我不要乱讲话,所以我对不相关的人无话可说。」

「不,他们跟这起事件有关。」

声音不是来自我们。

是从男性後方,站立在逃生梯入口处的巨大物体所发出。

「喔喔,阿虎。你总算来了!」

「抱歉,大小姐。我稍微花了一点时间。」

迟到的阿虎跟学姊道歉後,向搞不清楚状况的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是桑原先生吧?我就是打电话给你的富樫。」

「啊,啊啊是警察先生喔!」

「是的,你等很久了吗?」

「不,我不在意。」

「是吗?那么,请容我立刻向你请教一些问题。」

男性桑原带我们进了办公室。

在入口窥视室内时就已经够乱了,进到里面一看之後,出现在眼前的是更杂乱的空间。

连视线看不到的死角处都塞满了东西。

置於角落的玻璃门书架里有纵向排列的文件夹,而且上面还横摆堆叠著许多文件。就省下空间的方法而言虽然有效,不过怎么会塞到只要打开玻璃门,里面的东西就会全部掉下来的地步呢!

每一张桌子下面都摆著私人物品。有睡袋、换洗衣物、装满零食的纸袋etc

就种种意义而言,实在是一个惨烈到不行的环境。

「是吗?这里的杂乱感,倒是让我觉得很自在呢!」

「对不起,我完全无法理解。」

「我还比较中意你家那种冷飕飕的光景呢!」

太失礼了,那只是整理得很乾净而已啊!

而且就冷飕飕的定义而言,志乃家应该更夸张吧!

办公室内似乎没有可以招待客人用的空间,所以桑原从附近的桌子那边替我们拉了几张椅子过来。

「我这里只有咖啡,有人需要吗?」

「不用了,还是赶快进入主题吧。」

「啊,是吗我真是受够了。昨天接到联络之後,我就慌慌张张地办了手续。才在想说终於可以好好睡觉了,这个时候又有人说要来拿东西,叫我在这边等。那么,现在是在做笔录吧?我真的很想回家睡觉,请你快一点问完吧。」

结果桑原只准备了自己暍的咖啡,然後坐上椅子。

原来如此,最初见到他的那种无聊眼神,原来只是想睡觉而已!

「对了,学姊。来拿东西指的是」

「有人来拿冰上放在这里的文件与私人物品吧。因为,我们不晓得雪野吠与梦路花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我在电视新闻上看过,一群人抱著叠起来的纸箱陆续走进建筑物里的画面,我想感觉起来就像这样吧。就周围的桌面状况来看,要仔细调查收集到的资料一定困难至极。

「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首先,冰上小姐最近在写什么样的报导?」

「啊~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呢?」

「不知道?你不是负责人吗?」

「我是负责人没错,不过我可不是总编辑喔!我们是负责接案的专业派遣公司。社长的工作只是负责仲介出版社,至於报导的内容,则完全不加以千涉。因为这是写报导的人跟出版社编辑讨论的事。所以报导没印出来的话,我根本不晓得她最近在调查些什么。」

这个回答不只是我,连阿虎与学姊都有一点吃惊。

派遣业虽然变成了社会问题,但实际上对企业而言却很有效率。

总而言之,它的优点就是成本低。能用便宜的薪水请到员工,而且也没必要支付红利,也可以跟福利制度说掰掰。

对大公司而言,将一切赌在正职员工身上,可说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这么做的公司,将会在庞大的成本之海中溺死。

派遣人力当然也有非常多的缺点,不过对一颗用过即丢的棋子而言,他们的效率还是很出类拔萃。

话虽如此,想不到连这种业界都导人了派遣体系我实在是太意外了。

「正因为如此,很遗憾,我无法回答任何问题。」

「也就是说,你对於她被杀害这件事完全没有概念罗!」

「这种事我当然不晓得啊!纵使她著手调查什么危险的题材,也不是我能知道的事。」

「除了桑原先生之外,有其他人可能晓得这件事吗?」

「天晓得至少我们公司的社员没人知道吧。」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根据本人刚才的说明,我可以明白桑原不知情的理由,可是为什么他能如此肯定同事也不知情呢?

面对这个疑问,他大大地叹了一口气之後回答说道:

「你们虽然拿走冰上所有的私人物品,不过我想大概是白费功夫吧!在我们公司里,不会有人把自己要用的题材放在桌上。因为他们知道会被别人偷走。」

「你们会跟自己的同伴争夺题材吗?」

不只是阿虎,连我们都露出了惊愕的神情。对作家而言,题材就是吃饭的家伙。如果被别人偷走的话,影响生活的程度就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了。反过来说,这么有价值的东西就算得从同事那边抢过来,也非弄到手不可。

我虽然能理解这件事,但这个连同伴都无法信任的环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说这种丧气话的人没办法活下去喔!」

「刚才的话算是丧气话吗?」

不管我怎么想,都觉得那只是常识论而已。

「赢不了的话,就只能当输家。不想输的话,就只能获胜。这是常识吧?既然如此,不想赢的话就只能当输家。所以你看,刚才那句话不就是丧气话吗?」

不对,事情不是这样的吧!

桑原的理论非常简单又很明确,但我所想要表达的却是,你争我夺尔虞我诈的环境绝不正常。有对立关系存在倒是无所谓,至少同事问应该建立起信赖关系才对吧。

「你出社会後会很辛苦呢!」

用不著这么假好心我正想这么说,却被学姊打断了话头。

「那也就是说,冰上为了不泄漏自己的题材,很有可能不会让其他社员知情罗?」

「就是这么一回事。而且冰上特别神经质,所以她的保密功夫彻底到只会在刚开始时把题材写在笔记里,等到记熟後,就会把那些资料全部烧掉。像她那种人,与其说是神经质,倒不如说是歇斯底里。我想她家里也不会留下任何记录吧?」

「阿虎,情况如何?」

「的确,截至目前为止,我都没有收到任何联络,不过电脑里留有完整的资料。虽然那些档案用密码上锁了有些棘手,不过我们已经交由专家处理了,要破解只是时间的问题。」

对於在家里以一般方式使用电脑的人而言,这种事一点意义也没有。不过档案还是可以用密码上锁的啦!这么一来,知道密码的本人就不用担心档案会被其他人看见了。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宝藏』就在宝箱里面罗!」

「出现的可能只是纸屑,而不是宝物喔!」

「不用担心这种事。」说这句话的人是志乃:「冰上预测到了自己会被杀害的事实。既然如此,她绝对不可能毁去作为根据的情报。虽然不确定是否会以电脑资料的形式留存,但它必然会被留下来。」

「呃,这我晓得啦!可是发现到的东西,也不见得真的能当作法庭上的物证吧?」

「我无法保证到那种地步。可是,冰上在调查某件事情的事实还是存在吧。」

阿虎面有难色地接受了志乃的这种主张。

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能够证明雪野有罪的绝对性证据。

然而志乃却没有做出这种保证,所以阿虎当然会觉得不能接受。

另一方面,也因为志乃做出情报必然存在的断言,所以搜查也不算是徒劳无功。

「说不定这女孩说的没错。」

「你的意思是?」

「冰上跟站在那边的少年个性完全相反。她是一个会正视目的与目标的率直家伙。如果是她的话,或许会有不惜牺牲生命,也要让自己的报导问世的想法。」

「尽全力活著,是吗?」

「没错,就是为了不对自己写下的东西感到後悔。虽然这不是那种想让真相公诸於世的高尚想法,但冰上也有她自己的原则。所以只要能达到目标,她什么都会去做。」

「也包括违法行为吗?」

「啊不、不,怎么可能呢!我们公司里没有这种人啦!」

阿虎的尖锐意见,让桑原连忙地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看他的反应,这间公司的社员一定都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灰色地带吧!

「非常感谢你的合作。」

「啊啊,你真的很快就问完了呢!」

「或许我还会跟你联络。」

「至少接下来的五小时内不要打电话给我吧!」

这句话与其说是讽刺,听起来还比较像是纯粹的请求。

面对桑原的要求,阿虎既冷静又冷彻地做出了简洁的回答:

「请你不要关掉手机的电源。」

06/

至於我们离开冰上的公司後,又去了哪里呢

目的地居然是鸿池学姊的家。

「这么一说,我还是第一次到学姊家耶!」

她总是像只野猫一样,把我的公寓当作自己家似的大摇大摆地闯进来,相反的情况却从未发生过。

「因为大家都说我是很保守的少女嘛!」

「少女?」

「有话想说就全部说出来吧,如果你不晓得世上有哪些话说出口会变成遗言的话。」

「不不,对不起。」

不要对我做出这种死刑宣告啦!

学姊越过肩膀瞥了一眼连忙投降的我,然後继续说道:

「不过,这也不是唯一的理由就是了。」

「理由?还有其他原因吗?」

「你亲眼看到就知道了。」

鸿池学姊住在一栋六层楼的公寓里,跟大学隔了一站的距离。

2K(注:两间房间加上厨房)加上浴厕分离的居往空间,对独居的人来说相当足够了吧。这里是学生专用的公寓,因此大学那边会分担一部分的租金,再加上二十年以上屋龄的条件,所以这里的房租比附近要便宜许多。

即使如此,还是比我那间破烂公寓要大一倍以上。

我那甜蜜的家实在是太特殊了。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意外:

「我以为学姊会住在更好的地方呢!」

搭电梯上去位於五楼的房间时,我率直的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学姊平常的生活方式,一点也看不出会缺钱说到她拥有登记在自己名下的车子时,这个事实就非常明显了所以我以为她一定会住在保全完善的地方。

「话又说回来,学姊的老家本来就在大阪府内吧?既然如此,从那边上学不就好了吗?」

「思~这里离大学比较近,而且我的老家住起来太拘束了。因为有一个认为女人做家事是天经地义的老头在,所以我要烧饭、打扫兼洗衣服,又会被迫学一堆像是茶道、穴花、跳日本舞蹈之类的事情。」

先不捉後半段,前半段只是帮忙做家事而已,应该无所谓吧!

连志乃也会帮忙做家事喔!

「而且最糟糕的是我家有门禁。半夜跑出去玩当然绝不容许,甚至彻底到连晚上去便利商店都不行的地步。」

原来如此,这点倒是挺要命。

对现在的大学生而言,门禁实在是太无理了。

更何况学姊的个性那么自由奔放,如果遵守门禁的话,想做的事情有一半都无法做了。

「而且住在大公寓里也没用,只是白白浪费钱罢了。我不太喜欢把钱花在自己身上。」

女大学生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这一番话。

就各种层面而言,这个人实在是很不可思议的存在。

学姊作风海派又会照顾别人,所以在学校内外都拥有广大人脉,大家都既尊敬又信赖她。

话虽如此,她的个性却不奢侈,也不会到处玩乐。从她的穿著打扮就能明白这一点了。我从未看学姊使用过女性最喜欢的名牌配件。

那么,她很会计较金钱罗?事实上又完全相反。

不管碰到什么事,需要把钱用在别人身上时她都不会犹豫。

大方的学姊为了庆祝我出院,甚至办了一场花费绝对超过一万圆的烤肉派对。

「对了,小乃乃,你有跟他要圣诞礼物吗?」

「?」

「什么啊,你没有要喔?这样不行啦/这种男人很健忘,就算他记得,也会摆出一副买什么都好的表情,然後真的送你不值钱的玩意儿。更何况小乃乃平常就很照顾他,所以圣诞节向他要一些奢侈品也不错啊!」

话先说在前头,我并没有忘记这件事。

我有好好思考圣诞节的事不光是礼物,从蛋糕到当天的料理我都想过了。

而且,我也不打算送志乃不值钱的玩意儿。

证据就是,我已经为了这个问题头痛一星期以上了。

所谓的头痛,就表示我还没决定要送什么。

那么,我到底该送什么才好?

不,话说回来,她究竟想要什么?

最近的志乃开始会慢慢表达自己的情感,而我也能渐渐理解这些表现,不过本来就缺乏物欲的她,平常从不曾要过任何东西。就算跟志乃一起去购物,她也没有要过零食或是玩具。即使她已经大到不会哭闹讨东西的地步,但应该也有很多想要的东西吧。

如果是志乃的话,不管我送什么,她好像都只会回答一句「谢谢」,所以我才会这么烦恼。事实上比起「随便」,男人还是比较喜欢听到对方说「我想要〇〇」。

「呃志乃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并没有。」

「果然没错。」

我虽然明白,却还是感到全身无力。

难得学姊把话题扯到这边,我还是得到了意料之中,连问都不用问的答案。

一边想著这种事,我们抵达了学姊的家。

五楼最里面那扇到处生锈,表面涂料剥落到可以看见原本金属材质色泽的铁门打开了。

学姊的闺房终於公开在众人面前,不过

「大小姐,我觉得你的房间好像有一点乱耶?」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爱乾净,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呢!」

不,我觉得阿虎没有洁癖吧!

就算是奉承也好,学姊的房间也不能用乾净这个词汇来形容。

这里没有吃到一半的零食跟散落一地的保特瓶,也没有蟑螂在地上爬来爬去。就这层意义而言,这里绝不「脏乱」。

不过这种话我绝对不敢说出口这里实在杂乱到不像是女生的房间。

这里的东西很多,与形容我家时的必备字眼「空荡荡」完全相反。书柜紧密排列到几乎看不见苔绿色壁纸的地步,而且里面还摆著各式各样的物品。书背上写著杀人或是伤害之类文字的文件夹,就某种程度而言还在我的想像范围内,但除此之外,柜子里还有小说、漫画,以及不知是来自哪个遥远国度的怪异摆饰。就在我以为看到旧电影DVD的时候,旁边居然摆了一片用怪异英数符号当标题的光碟片。

这里没有统一感不,说得更简单一点,这里实在太杂乱了。

「原来如此,这的确不是能叫别人来的房间。」

我理解学姊在车子里所说的话了。

女性闺房这个词汇会让人感受到的莫名魅力与甜美气息,在这个房问内完全不存在。

不,不只如此,这里也不是能把朋友找来玩的场所吧!

「也对啦,被普通人看见的话会很麻烦吧!」

「嗨!这里有一个普通人喔~」

「不,如果朋友不小心看到这些东西,就这样被黑衣集团追杀的话,那我就头大了。」

「喂、喂!我说这里有一个普通人在耶~!」

「随便啦!坐到暖被桌那边吧,我去泡茶。啊,阿虎你穴一下电源。」

(****)

「了解。」

「什么啊,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吗」

自从认识学姊以来,我就不断地被卷入各种事件中,这一回也不例外。或许,我已经踏入一个不能坚持自己是普通人的世界了

「如果我被谜样黑衣集团追杀的话,你要怎么负起责任呢?」

「罗嗦耶,是男人的话就自己保护自己吧!」

你真可悲呢!我受到了学姊的冷淡奚落。

不只如此,连阿虎都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

如果我有他这么强韧的**,或许就敢迎战谜样黑衣集团,但很不巧我只是一个没有格斗技经验的小市民而已。

「话说回来,阿虎,这种时候警察不是要保护市民吗?」

「不管花多少年,我都会逮捕犯人。」

「这句话不管怎么想,都是在我的尸体被发现之後的事耶!?」

任何人听到这番话,都会觉得跟「我会替你收尸」的意思一样吧!

想哭的我求助似地望向志乃。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希望大家忽略大学生向小学生撒娇这种高等级的可悲演出。人类有时候也需要温柔。

我就这样把视线移向站在身旁的她然後打了一个冷颤。

那是一对笼罩著纯正意志的漆黑色率直眼瞳。

『到时候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拥有纤细轮廓的白皙侧脸上浮著黑色眼瞳,里面存在著坚定的意志。

对这种事一笑置之肯定不难吧!

可以把它想成是小孩子的自大,然後随口道个谢就算了。

可是,我却发著抖。

害怕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

因为,我「看到了」里面的光景。

那是无数的尸体。

每一具都是被杀害的。

死状凄惨无比。

犯人当然就是

支仓志乃。

所有人都是被这名年幼nv孩所杀死。

死掉的全是壮硕的成年男性。

小学女生明明不可能做到这种事,理性明明这样告诉我,但我却一点也不觉得这幅光景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

站在群尸中间的她,脸上没有欢喜,也没有愉悦。

就好像那是她最原始的面貌,有如理所当然似地。

不,不对。

那一定是她最原始的面貌,也是理所当然的行为。

不会觉得不自然是很正常的事,因为那副姿态是那么地自然

「怎么了?」

「思?咦?」

被志乃搭话後,我总算发现她正用著不可思议的眼神凝视著我。

那对眼瞳中已经没有任何画面。

我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怎么会作这么差劲的白日梦呢!

我笑著说了句「没什么啦」,然後照著学姊的指示把脚伸进暖被桌。

暖被桌才刚穴上电源而已,所以里面还没有变暖,不过在棉被的覆盖下,还是比外面的寒冷空气好多了。

放在房间正中央的暖被桌跟我家的一样小,所以没办法把脚伸直。

不过,我的情况还是好多了,因为双脚都摆在棉被里:

「志乃,你的脚会冷吧?」

「还好。」

志乃跪坐在我的右边。

我总是觉得,不只是志乃,女生穿的衣物都很不保暖呢!

女生在迷你裙配上长袜或是靴子的打扮下,能感受到冷空气的范围比男生大太多了。这样的打扮在夏天时虽然凉爽,但在这种季节看到时,我总会觉得很冷。

「什么啊?你是**派的啊?」

「**派是什么意思?」

「要不然就是膝上袜派的罗!你也会讲跟『绝对领域』有关的事情了呢!」

「那个,不好意思,可以请你用同一种语言跟我说话吗?」

「绝对领域?」

「志乃不用知道那种事!」

「什么啊,原来你很清楚嘛!」

我漂亮地避开如同锐利刀锋般的言论这么想的人只有我而已,在大家眼中都是欲盖弥彰吧然後暍了学姊泡的茶。

在独居公寓里,同样的食器凑齐四人份的可能性极低。更何况,学姊平常就几乎没找人来家里过。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用的杯子都不一样。我跟志乃用的虽然是相同的茶杯,但学姊却不是用茶杯,而是玻璃杯。阿虎拿的甚至是上面写著鱼类名称的陶制汤碗。那个汤碗不是在寿司店里会看到的那种玩意儿。汤碗上面写的不是汉字而是片假名,看起来实在有些怪异。

「那么,跟梦路花有关的情报是?」

学姊也坐了下来。四个人围在小小的暖被桌边後,终於进入了正题。

「总之,冰上字条中提到的梦路花,应该就是那名死亡的少女。」

「思?这是什么意思?」

「为了做一个确认,我联络了那一边的警署,并且让那名少女的双亲看了冰上的照片,结果果然中奖了。冰上曾经去过梦路花的家,访谈内容也都跟那场意外有关。」

「她调查四十年前那场意外的理由是?还有取材的目的呢?」

「不,我并没有知道的那么多。那一边的警察似乎追根究柢的问了很多没神经的问题,所以马上就被梦路花的双亲赶走了。」

「唉,旧伤口被撕开,没有人会觉得开心吧!」

梦路花的双亲想忘却痛失爱女的意外,但无法遗忘的巨大伤痕至今仍折磨著他们吧!

「不过这么一来,我们就不能忽视冰上调查的这起事故了。那些资料呢?」

「我都准备好了。」

不愧是职业水准,应该说这就是他的职业吧。

阿虎早就知道学姊会跟他要什么东西了。

阿虎动作迅速地拿出了几张纸。

写在上面的内容,大概是这种感觉

四十年前,遥远的北陆乡下村落,有一名少女溺死了。

少女的名字叫作梦路花,当时是九岁的小学生。

溺死的场所应该是从学校到家里的河边道路。

从高山流下,宽度约三公尺的河川被村民当成农业用水,并从步满田地的村庄中间流过。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种地理条件,水位增加时所造成的灾害也很大。为了防治水患,河边建了一道堤防,不过这已经是超过四十年前的事了。而且这座村落只是偏远乡下,并不是都市地带。

就连流过我们镇上东边的一级河川,在四十年前都没有一道像样的堤防。我记得父亲曾经说过,自己念小学的时候经常去那边游泳。

现在河边建起一堵高达六、七公尺的巨大水泥堤防,不过它却是在很久以後才盖好。

梦路花的村庄,在当时也只用土块堆出一道三公尺高的堤防,而且堤防侧面跟山坡一样长满了杂草。

那一天,河川因为之前的大雨而增加了水量与流速。

降在山区的雨水,不会立刻流人河川。所以无法只靠今天没下雨,或是今天出太阳来判断河川的状况。

事故,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

太阳下山後少女还是没有回家,因此相当担心的双亲请求了村内的青年团队帮忙找寻。因为有人看见少女下课後走回家的身影,所以众人在上学的道路上进行重点搜索,也去了其他小孩会去游玩的场所,但是都没有发现少女。过了半夜十二点搜索行动仍在持续,不过最後还是暂时中断了。隔天,在警察与消防队的协助下,整个村子全体动员展开了搜索行动。

搜索队的其中一人,在堤防的茂盛杂草堆里发现了一只鞋子。

那是一只被污泥弄脏的运动鞋。

在鞋跟旁边,用油性笔写上了「梦路」的注音。

而且在鞋子附近,发现了疑似滑倒的足迹。

根据这些证据,他们做出了梦路花跌落河川的判断。

从此时开始,搜索行动的意义完全改变了。从当时河川的状况,与整整一天都没发现少女身影的事实判断,跌进河里的少女不可能存活。行动方针已不是搜索失踪的少女,而是确认她身亡的作业程序。

年幼生命的消逝令众人感到遗憾。不过就算变成了尸体,大家还是希望能把她送回家,所以每个人还是很努力地搜索著少女。

然而,连这点小小的心愿都没能达成。

「在没找到尸体的情况下,持续一周的搜索行动结束了。之後,她的双亲仍然等待著遗体出现,不过经过了一年都没有任何报告,最後就这样做出了死亡判定。」

一般而言,因为去向不明或失踪而无法认尸时,经过七年法院就会做出死亡判定。不过以客观事实而论绝不可能生存,而且又难以寻获遗体的状况下,则不在此限。

例如发生船难时,只要该人坐上那条船的事实经过确认,而且船只里找不到尸体,在周围进行搜索也没发现生还者的话,就符合前述的状况。因为在海面失去船只这个唯一「陆地」的人类,是不可能生存一年以上。

就客观的事实而论,除了死亡之外不会有其他状况的话,法院也会在不到七年的短时间内就做出死亡判定。

「只不过这起意外似乎有他杀的可能性。」

「他杀?」

「有人对梦路花抱持不满。」阿虎接著说道:「而且那个人在梦路可能跌落河川的时间带里,被人看见出现在附近。」

「那个人是谁?」

「名字叫作笠井桃子,是梦路花的同学。」

也就是说,嫌疑犯是小学生吗?

「所谓有他杀的可能性,指的是那位名叫笠井的女生,把梦路花推到河里面吗?」

「是有这种流言。」

笠井桃子与梦路花之间,只存在著极普通的同学关系。

至於是什么事情让这两人关系恶化嘛

阿虎的话让我感到愕然。

「咦戏剧?呃那个,你说的是话剧没错吧?」

不然有其他可能吗?受不了我的阿虎无奈的说道。我没有立刻理解是有理由的啊!据说那一年学校的话剧表演,两人的班级要演出《灰姑娘》的戏码,却为了该由谁饰演仙度瑞拉而发生磨擦。

「该不会有人认为,笠井为了这个理由就把同学推到河里面吧?」

「这件事没有获得证实,只是有这种流言罢了。」

「啊~我也不是不能体会啦,因为那种年纪的女孩都想当公主嘛!」

「是吗?」

我望向身旁那名「那种年纪的女孩志乃」。

「并不会。」

临时的代表者乾脆又认真地做出了否定。志乃不是不太普通,而是非常异常,所以她的意见不太能作为参考。不,这么一说,我发现了一个重大事实。学姊理所当然的说出了这种意见,该不会连她也?

与公主的印象八竿子也打不著的这名女性,小时候也曾经梦想成为美丽的灰姑娘吗?我试著想像,不知为何却觉得有点恐怖。

当我察觉自己的致命失误时,已经太迟了。

鸿池学姊以野生动物般的敏捷动作袭击而来,并且用锁喉功扣住了我的脖子:

「你的胆子真不小呢,我真感动。」

「对不起」

「听说人在经历濒死体验後,整个观念都会改变喔!我想这对你来说,一定是很宝贵的经验吧?」

毫不留情绞住脖子的腕力,任谁都会觉得跟公主的柔弱印象相距甚远。

就在我第二十次表达投降意愿时,学姊总算放开了我。

「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呢!」

「我真的以为自己杀掉你了呢!」

「大小姐,请你小心这种不当言论。」

「罗嗦,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啦!」

那并不是开玩笑的力道,我有自信在法庭上大声喊出这种证词。

「而且,这件事似乎还有一些内情。」

阿虎说出的是,无奈至极的「小孩子的事」。

决定话剧角色时,发生了jiu纷。

许多角色都是用抽签决定的,但女主角仙度瑞拉与王子,还有仙女之类的主要角色,则是在班上进行投票表决。不过,在第一次投票时,并没有决定由谁饰演仙度瑞拉这个角色。

这也是因为,在班上具中心地位的女生有两人的关系。

学校不是单纯学习知识的场所,而是社会的缩影。人们在这里学习人际关系,并且习得「上下关系」。在学校能体会到即使立场对等,彼此之间也存在著绝对差距的事实。

这种情况跟赌博一样。以超然立场俯视那些纸牌的话,它们都只是被赋予数字的卡片而已。可是在特定的条件下,它们之间却会产生上下关系。举例来说,在大富豪扑克牌游戏中,点数三的牌赢不过点数二的牌,只有「革命:注:大富豪游戏规则名称;当有玩家同时打出四张点数相同的牌时,所有牌的点数相反二变成点数最低,三变成点数最高)才能颠覆这项规则。

不过既然是人,彼此之间虽然会产生上下关系,但却不见得是独裁体制。就像两张二有时候会落在同一名玩家手中一样。

或者说,只要特定的个人支配著全体这种罕见存在不出现,一般而言就不会发生独裁的情况梦路花的班级也是如此。

票分成了两边。

「可是,梦路花推翻了票选结果。」

就算是点数二的牌,也赢不过无敌的万能卡鬼牌。

近来学校体制崩溃的现象,在新闻上时有耳闻,不过当我还是小学生时,老师这种存在,可以说是掌握绝对权力的人物,更不用说在四十年前了。

本来应该由这两人进行决选投票才对。

不过,事情并没有变成这样。

梦路花拉拢级任导师,避开了决选投票。

她用抽到的鬼牌让竞争对手无力化。

「利用老师可是犯规技巧呢,也难怪她会被怨恨了。」

不过,我还是不认为这个理由足以构成杀意。

「或许笠井根本没有杀意?她还足个小学生,所以说不定只是想整一下对手吧?」

「不,我已经说过了,这只是谣言。」

阿虎很困扰的cha进了会话。

的确,我们用未经证实的想像推理过头了。

「只不过,现场状况可疑仍是事实。笠井也坚决否认目击证言,所以当时的居民也跟你们两人一样发挥了想像力。」

最初的小小疑问静静地,且急速地变成谣言四处传播,最後终於形成了明确的怀疑。

而且,怀疑自动转化为不安。

人类不安时的攻击性,连野狗也会落荒而逃。

压倒性的压力让笠井一家不得不搬走。除此之外,他们没有其他选择。人类一旦心生怀疑,就很难用言语将疑惑抹消,必须用长时间的行动才能加以取代。

这么一想,我才体会到我们刚才的会话有多么地不谨慎。

面对如此丧气的我,学姊直截了当地说道:

「也没什么不谨慎的吧!」

「可是,一个没有经过证实的谣言,就这样改变了整个家庭的命运」

「那可是你出生前的事情呢!」

「不,完全相同的想法造成了这种结果。如果我也在现场,是不是也会跟那些人一样怀疑笠井,并且把她逼到走投无路呢」

谣言从别人那边听来的话,对我而言只是想像的话语,但里面却存在著很大的意义。只要听信了谣言,就很难摆脱它的影响。

一想到我或许也会伤害一名可能是无辜的少女,我就有一种被自己的愚昧压溃的感觉。

不过,学姊却对我的反应感到无奈:

「小乃乃,对这家伙说些什么吧。」

「遭到怀疑这件事本身并非罪恶。」

「思,这句话说的好。」学姊态度一变,满足地点了点头:「我了解你想要表达什么,不过那是错误的想法。因为重要参考人、嫌疑犯,还有被告都不是『犯人』。」

说起来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在日本我想任何国家都一样变成重要参考人、以嫌疑犯的身分遭到逮捕、以被告的身分站在法庭上等,因这些事实而遭到定罪的法律并不存在。到他们被法官判刑确定的那一瞬间为止,都不是「犯罪者」。

社会对被怀疑的人们太过严苛了。别说是起诉了,就算只是被警方以嫌疑犯的身分逮捕,也会失去辛苦建立起来的地位。因警方抓错人而明确地获判无罪的人,在重返社会後却失去一切的情形,有时候也会发生。

这些制裁真的是太不合理了。连被怀疑都得不到原谅的社会,只允许全面肯定的世界。如果不持续证明「违法的事实不存在」这种恶魔般的证明,我们就会活在有罪的环境中。

「所以才会有无罪判定原则啊!」

打官司是为了要让检察宫证明被告有罪,而不是为了证明被告无罪。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算是人类无法回避的情感吧!

「唉,要这么说也行啦!人类无法这么完美啊!」

学姊乾脆地说道。

看来这似乎又是她惯用的偏激理论了。

她有时候会用很极端的意见去试探他人。

真是让人头痛!

「不过事到如今,我们也不能把这件事当作单纯的谣言而加以忽视。就现状而言,应该把它当成合理的怀疑。」

「说的没错。如果冰上字条中的『梦路花』是那名已经死亡的少女,那可能的嫌犯就是跟她有关系的人了。因为死人在杀人时,实际行凶的犯人绝对是活著的人类。」

「学姊是说她们之问有某种因缘吗?可是,笠井跟冰上之间的关系是」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就常识而论,冰上触碰到了不能接触的领域吧!所以这一点似乎有深入追查的必要。」

***

笠井在四十年前的意外之後,就不停地搬家直到长大为止。现在已婚的她成了两个小孩的母亲,并且居住在大阪。直到一年前她还住在爱知,所以这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呢怀疑的情绪与不能怀疑的情绪,在我心中不断地纠葛。

我们这一次搭乘阿虎的车,从学姊家朝笠井的家前进。

阿虎坐在驾驶座上,学姊坐在副驾驶座上,我跟志乃则坐在後面。

「总觉得好像多花了一次功夫呢!」

「哎呀,不要这么讲嘛!人生啊,不见得都会一路顺风呢!」

学姊开朗地笑著,旁边的阿虎透过後照镜传送来的视线中,似乎在说「真要这么想,就不要跟过来啊」!

只有承担责任的人,才能询问与他人人生有著密切关系的事情。一个素未谋面的普通人,不能随便探索笠井的过去。

只不过,这么想的人似乎只有我跟阿虎,坐在副驾驶座的学姊则是表情愉快地眺望著笠井的资料。

坐在我旁边的志乃也一样。她正以漆黑色的眼眸眺望著窗外。

我不敢对兴致勃勃的学姊泼冷水就算我穴嘴提出忠告,她也不会改变想法所以我把脸凑向志乃,在她耳边悄声问道:

「我们跟过来真的好吗?」

「要下达这个判断的人,既不是我也不是你。」

「所以只要笠井同意就0K罗?」

也许是被我的鼻息弄痒了吧,志乃微微地扭动身躯,然後点了点头。

「不过啊,这毕竟是过去的事情而且涉及个人**的部分也很多吧?」

「即使如此,只要是能说的话,她还是会说出来。如果不愿意,她也可以拒绝。」

「是这样说没错啦」

「而且,有些事情得实际见面询问对方才会晓得。」

「你就算坐在摇椅上也能破案吧!」

「并不是所有的案件都这么容易解决。」

「咦,我真意外。这句话好像有点示弱耶?」

「没这回事。」

志乃以微微加重的语气如此说道,然後有如在说「别再跟我讲话了」似地移开了耳朵。

该怎么说才好呢真是的!

我能理解志乃想表达的意思,也知道那是事实,不过我也希望她能理解我想说的话。

「你们在打情骂俏喔!」

「什么打情骂俏啊只是说一些话而已啦!」

「说今晚要不要做吗?」

噗噗~!!

大声发出喷气声的人不是我而是阿虎。

「难难难难道你这家伙!」

「不对!不是这样的啦!」

在能够一眼瞪死兔子的强烈视线下,我拚了命地否定:

「请你不要误会啊!刚才只是学姊在开玩笑,是很恶意的玩笑!」

「话先说在前头,就算你是大小姐的朋友,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喔!」

「就跟你说事情不是这样了嘛!」

我抱住了头。

顺带一提,引发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正在捧腹大笑。

***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笠井露出了有点疲惫的神情。

她大概想起当年的事情了吧。

这也是她受到无数同样质疑的证据。

我们被领到的客厅虽小,却窗明几净,又有著很雅致的氛围。这里有略硬的尼龙沙发与木纹桌子,淡淡花纹的壁纸与圆形萤光灯,矮柜上摆著花瓶,里面穴著红色与黄色的花,柜子旁的杂志架上放了报纸与几本杂志。

这里是极普通的一般家庭。

不过在这里进行的会话,却背离了这股平稳气息。

「我什么也没做。」

「可是你没有走向原来的回家道路,而是朝梦路花的家前进。」

「这是这样没错。」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承认了吗?你的确否定了目击证词吧?」

阿虎虽然提出了锐利的质问,但笠井的脸上却浮现出柔和的苦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我当时还小,那个时候只是觉得很害怕,所以只能装作什么事都不晓得的模样。」

对当时还是小学生的笠井而言,满脸凶相逼问自己的大人们只是恐怖的存在。

我很了解这种心情。

「我那天的确追在小花後面。当天刚好轮到我打扫,所以我在追她时慢了一步。不过先到她家的人却是我,而她就这样失踪了。」

「你到她家之後做了什么?」

「我想她大概跑去哪里玩了所以我就死心地回家了。」

「是真的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到梦路花她家的路上,你没有跟别人见面吗?」

「抱歉,我记不太起来了。我想自己应该有跟一些人擦身而过吧。」

这毕竟是四十年前的事了,记忆会模糊不清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就算那是印象强烈到终其一生都无法忘却的事情,笠井也会想要将它遗忘吧!看到这间客厅之後,我有了这种想法。从这个空间中,我可以感受到它的主人想要平稳地过著好不容易才得到手的安稳生活。

「我知道了,那我换个问题。你对梦路花抱持著怨恨的情感吗?」

「为什么这样问?」

「如果你跟她之间真的如同你所说的一样毫无关联,那么因为这名『毫无关联』的人而受到折磨的事实,难道不会让你感到有苦说不出的焦躁吗?」

「这这个可是,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感觉吧?」

因为身为局外人所以能保持冷静的我,可以理解阿虎这个质问没错,这已经不是问题了,而是更具压迫性的质问了的意义。

应该说这是近乎犯规的逻辑吧!

他试图将事後的怨恨与事前的憎恨混在一起。

「的确,我恨过她。我曾经认为这都是小花的错。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对她的不幸我感到很惋惜,而且我也觉得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很厉害的人?

我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也许是看到我的反应後冷静下来了吧,笠井露出温柔的微笑。那不是苦笑也不是嘲笑,而是纯粹地对「年幼」之人所散发出的温馨感情。

「她拥有很了不起的力量。一直到最後,我还是没能得到那种力量那是『成为自己心目中的自己』的强大力量。当时我只是觉得小花做的事很卑鄙:心里也很轻视她。不过,像现在这样变成大人之後,我总算明白了。她只是单纯地想得到仙度瑞拉这个角色而已。为了达到目的,她选择了最好的办法。」

「可是,她抢先你一步拉拢了老师吧。这对小孩来说,不是犯规行为吗?」

「思,我真的觉得她很卑鄙。不过,那却是最确实的方法。我现在觉得小花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本来应该要进行决选投票才对,但梦路花却取得了级任导师这股绝对性的力量,并且回避了这个结果。

不过,这本来就是犯规招式。与其说是违反规定,倒不如说是一种违反道德的行为。告密是重罪小学生,不,小孩之间都有一种默契,那就是不能利用拥有权力的大人。

「我长大後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在社会上这种作法是正确的。当时我为什么没这么做,为何没那么做。应该对以前认识的他更积极才对。在同学会上再次见到面时,他已经成为省厅的高层人物,并且过著奢侈的生活。我甚至觉得,自己过著这种人生真的好吗?」

那一瞬间,我无法理解她到底在说什么。

因为,那不是一个拥有小孩的母亲应该说的话。

换句话说,她表达的事物就是对现在家庭的不满。

不过,笠井淡淡地笑了:

「现在的你还不懂吧。因为你眼前还有很长的未知人生。而我已经没有这种将来了。我的人生不会再有所改变。我已经通过了到达这里之前的几个分歧点,所以前面只剩下一条笔直延伸的轨道。」

我会在这个家一直生活下去。

如此低语轻抚沙发的笠井,眼神略微黯淡了起来。

我好像在这道昏暗光泽中看见了高级真皮沙发的倒影,这让我突然觉得很不舒服。

「当本人有所自觉的瞬间,梦的尽头就会出现。一定要尽全力奔向自己的目标才行。我想,小花当时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吧。她知道如果不这样的话,一定会後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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