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四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却都没说话。.wenxue
院子里很静,静得一声虫唱也听不到。
连天边的滚滚沉雷,也突然去远。
让人很觉得非常压抑、沉闷的寂静,空气仿佛都是凝滞的,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难。
只有一阵微风吹过来的时候,院子里才有了一丝生气。
院墙上爬着豌豆秧和丝瓜藤,翠绿肥大的叶片覆盖了大部分墙面,在微风中簌簌抖颤,墙上仿佛掀起一阵波澜。院中栽种的花草菜蔬,也都在风中轻摇微晃。
枝摇叶响之间,才在院内沉郁的空气中挤出一点鲜活的缝隙。
严格说起来,陆老大夫的小院子也算不得小,跟一个篮球场差不多大小。所以说,男怕投错行,女怕嫁错郎,穿起白大褂,男女都不差。至少这辈子不用为自家的衣食住行烦忧,为医院的红包快刀摇头,从此之后只有自家挥刀斩人的份,哪有别人横眉冷对的理。
条件好点的,还能置办下不少资产,譬如眼前这个“小”院子。虽然只是在B市的郊区县,地价不像城内那般高得让人仰视,但是操办下来,也不是普通家庭能够负担得起的。
院子大,路便长,丁宝和桂逸明虽然站得靠近院子中间,但是距离院门口还有点距离。
那两个人站在院中小路上,离院门不远。
院门是铁的,没有装暗锁,用的是那种比较老式的门闩,也就是一个简单的铁棒,套在其中一扇门上焊着的几节铁筒中,铁棒上垂直地焊着一个带长柄的铁环。关门的时候,将铁棒推一下,穿过另一扇门上对应的几节铁筒,再将长柄铁环套在下方一个带锁眼的铁块上,然后落锁,就完成了封门闭户的过程。
设计简单,但是实用。
丁宝的眼光落在两人身后的院门上。虽然夜色深沉,却影响不了他。
门闩还在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铁将军还在把关。可惜只防得了脚踏实地的笨贼拙汉,防不了高来高走的身手敏捷人士,眼前这两位显然是那种一跳近丈的英雄好汉,飞跃院墙无声无息,落地之际点尘不惊。
可惜,屋里两个人连睡觉也在支棱着耳朵,睁着一只眼睛。
两位好汉刚蹦进院子,还没挪出两步,房门就一下打开。
主人出来迎客。
丁宝的目光在院门上一转,就落在眼前的不速之客身上。
是两个年轻人,看年龄大概和自己差不了多少,但是挺有卖相,属于那种又冷又酷又健壮类型的帅哥。冷峭的面庞棱角分明,犹如斧凿刀削,颇具阳刚之气。
不过,看体格就要比自己二人强壮不少,称得上猿背蜂腰。看看套在身上被崩得紧紧的衣服,就知道下面的肌肉有着惊人的爆发力,站在那里更丝毫没有蠢笨的感觉,看来不仅仅是那种胳膊上可以跑马、一拳能够打死一头猪的肌肉狂人,而是头脑四肢与时俱进的高素质人才。
帅归帅,酷归酷,看他们穿的衣服实在让人皱眉头。大热天的,穿得那么一本正经,连扣子都扣得一丝不苟。
两个大男人站在那里像两座冰山,目光犀利地瞪着自己。眼神这么好,看来也不是一般人。
丁宝不动声色,内心里却是怒火澎湃。
“好家伙!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想起昨夜倒在雨中的兄弟,铁拳渐握渐紧。
眼下虽然尚未痊愈,却也已能放手一搏,不像前面两次,被人从后暗算,仓促之下吃尽苦头,还累得杨七为此而去。
“老七,你是否正在上面看着?”
鼻子一酸,丁宝左脚脚尖轻提,却听得耳边一阵细细声响。
眼角一瞥,只见桂逸明脸色铁青,双目喷火,钢牙暗锉,右手已搭在腰间。
看来已与自己想到一处。
院中气氛凝重,二人都像火yao桶,稍有丁点火星,便要当即爆发。
“你是丁宝?”终于,还是站在右边的那个浓眉大眼的方脸青年沉不住气,语气咄咄逼人颇像质问,神情也不友好,活像抓到夜贼的苦主。
“是又怎样?”答话的人口气也不善,活脱脱像是吃了枪药,尤其是说话时咬牙切齿,摆明了不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