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二魁也见好就收,闷着头回屋,小声嘀咕着,娘的大笔,这女人,越来越难管了。进屋后,他倒了二两白酒,两口喝下去,上床躺着自在起来。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田小娥就跌跌撞撞地回来了,一进门便喊:“二魁,二魁!”
“咋了?”曹二魁一惊,慌忙坐了起来。
“不好了,来人了,来人了!就是那个金处长!”田小娥脸色蜡白,进屋扶着门框,“这次来的人也不少,都堵到我们商店门口呢,幸亏我动作快,赶紧锁了门跑回来。”
“到我们小商店干啥?”曹二魁摸着脑袋,“不会是范枣妮那丫头搞得吧,回到市里可能找人告状了!”
“都怪你,我说早两天就去看望看望的,你就是不同意。”田小娥道,“你看,拖到今天才去,没用了,人家都查到头上来了!”
曹二魁也慌了神,那个金铜双,他可是见识到的,上次查猪肉摊,他嘴里日来日去的,还真实有一手。
男人是一家之主,有事得顶上。曹二魁干咽了口唾沫,“小娥,你在家里,我出去看看。”
田小娥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你别再让人给打了。”
曹二魁本来就又怕又气,见田小娥在屁股后头罗嗦,很是来火,“老实呆在家里吧,出去找日了是不!”
田小娥一听,歪着嘴扭身进了屋。
走出院门,曹二魁想了,上次刘长喜耍横,结果被金铜双给治了,今天他得乖一点,省得被骂。
曹二魁微微鞠着腰,满脸带笑,小步急速走出了小巷口,“哎哟,这不是金处长嘛,啥事又来了?那刘长喜又卖猪肉了?”
“日你个女人!”金铜双眼睛一瞪,“我查过的事,哪有敢再犯的!他刘长喜再卖猪肉,我就把他当猪肉给卖了!”
“哟,那是那是!”曹二魁道,“金处长,家里喝口茶吧!”
“少套近乎,赶紧开门。”金铜双道,“刚准备要人砸门呢,刚好你来了,赶紧打开!”
曹二魁心知不妙,却也无法,掏出钥匙抖抖索索地开了门。
“咣”地一声,金铜双踹开了门,“给我查!把害人的商品都给我没了!”说完,扭头对曹二魁道,“把你的工商营业执照拿给我看看。”
“啥照啊,没照。”曹二魁摇摇头,“从来也没人要个啥照啊,我到哪儿弄去?”
“日你女人!”金铜双又是暴眼一睁,“你信不信我日了你女人?还没照呢,没照就封了店!”
曹二魁急了,囊着脸道:“真的没有,你就是日了我女人也没有啊,这店是从前村长赖顺贵手里盘来的,当时也没听说啥证啊?”
“以前?”金铜双见曹二魁懦弱,干脆一把抓起了他领口,“你跟我谈以前?以前你还没女人呢!”
曹二魁被拎了衣服,吓坏了,心想要是几个人蹿上来一顿揍,那不是白挨顿打嘛,刚要要开口叫饶,田小娥冷不丁从小巷子口闪了出来,“金处长唉,别打我男人,你要,我给你还不成么!”
金铜双一听这话,小愣一下。不只是金铜双,随来的稽查人员,包括被抓了衣服的曹二魁,都愣住了。
“没听明白?”田小娥眨巴着眼,“给日!”
金铜双咧咧嘴,松开曹二魁,回头对这其他稽查人员笑了。
曹二魁也回过神来,回头两步,照着田小娥的脸“啪”地一声就是一个耳刮子,“死不要脸的,还不滚回家去,丢人现眼!”
田小娥很委屈,揸开十指向曹二魁抓了过去,“你个不识好歹的,我见你要吃亏了,上来帮你,你还打我!”
“帮我?!”曹二魁躲闪着,“有像你这么帮的吗?你是专门给我戴帽的,还帮我呢!”
曹二魁这话说得在理,田小娥听了没作声,气呼呼地走了。
这边,金铜双手一挥,让人把店里不合格的东西全部搬了走。末了,对曹二魁道,“你女人不错,宁愿舍身救你,你还打她,真不是个人种!还有啊,罚款!本来是要罚款的,少说也得两千,但看在你女人有大无畏的献身精神,就免了,你回去得好好感谢她。不过这店嘛,你得给我把营业执照给补上,否则不能开!”
曹二魁只有点头的份,哪里还能插上半句话。
金铜双得胜而去,拉着一车稽查品走了,呼啸而去。
曹二魁扑愣着眼,唉声叹气,同时心里也有股气,他恨范宝发,确切地说应该是范宝发的女儿范枣妮,“贼妮子,这么狠,搞得我店都开不成!还有那个老东西,当个破支书有啥了不起,装娇贵,咱村里别人买了罐头吃不坏肚子,就你家一吃就坏,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