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那以后的协调会看来是必开了,咱们是不是得先做准备准备?”马小乐道,“凡事涉及的部门都及时打招呼,否则到时形成向他们一边倒的情况,那可不是好事情。”
“嗯,这事我正在着手。”卜博道,“供电、规划、建设、房管、安监等部门,估计都要涉及到,但事情都充满变数,掌控不了,只能有个预期安排,然后走一步看一步,随时调整。再说,那馨香二期的楼盘,也不算是特别重大的事项,即便最后能销售出去,也没有什么大碍,关键是要在这件事上做足文章,尽量缠住光大公司,拖住后腿!”
“那就得利用多部门来搅合。”马小乐道,“啥都卡他们一下,把他们后腿给拖掉算了。”
这一番谈话,马小乐还真是觉得不白谈,卜博的道行看来就是比他深,以后还得多学习!
学习关键是为了应用,应用是为了自己得好处。马小乐直接抓目的,为自己得好处,成立新公司准备承包质检中心,就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但有些事着急是没用的,就像要成立的新公司,邝黛玲那边的贷款下不来,屁股急红了也白搭。
耐住性子等,也是种锻炼。
马小乐刚好接到了霍生的电话,说要请他跟金柱喝酒。他很爽快地应允下来,喝个小酒放松放松,不用老想贷款和工商审批的事,也不错。再说,霍生的酒也可喝,不看别的,就看他那份孝心,那样的人可交!
霍生说,能答应喝他的酒,那就是看得起他,他也就不把马小乐和金柱当外人看,不去酒店,到他家里。
“好啊!”马小乐道,“到家里是另一种待遇,任何高档的酒店都比不上!虽然酒菜的噱头可能远远比不上,但那份情却是没法超越的。”
“马哥能这么说,实在是让霍生欣慰!”霍生道,“没有什么好酒好菜,但都是我亲手做的。”
霍生的母亲还在医院,手术很顺利,状况很稳定,霍生找了位亲戚照看,所以才有空回家请马小乐和金柱喝酒。
马小乐和金柱来到霍生家,心里头一阵唏嘘,不说是家徒四壁也差不多了,几件家具都是旧的。
“本来家里也还可以,但前几天因为年轻气盛,失手把人给打伤了陪了不少钱,结果就落败了。”霍生道,“再加上母亲发病,日子也就没什么起色,要不也不会辞去体校老师的工作,为多拿点钱而跑到光大拆迁公司里去蹿腾。”
“看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金柱道,“霍生,相信自己,相信马大,用不了两年,一切会好起来的!”
马小乐听了金柱拽的那两句,忍不住笑了,“金柱,我说你要拽句子,也慢慢来,让我适应适应,猛地冒出好几句,我还真有些受不了。”
金柱一听,脸红了,“歌词,歌词而已。”
霍生也笑了,马上就为金柱解场子,说赶紧进屋喝酒,要不菜都凉了。
酒不是什么档次酒,但应该算是好酒。散装的粮食酒,味醇,度数还高,喝起来很过瘾。
菜是家常菜,四个热的:西红柿炒鸡蛋、青萝卜炖鸡块、大白菜烧牛肉,还有红烧鲫鱼。冷菜也有四个,花生米、腌黄瓜、海带丝和咸鸭蛋。
“嘿,还真是看不出来!”金柱尝了几口,对霍生说道,“玩刀棒厉害,玩锅铲子也很牛啊,这家常菜的味道还真是够味!”
“嗯,是不错。”马小乐也吃出了味,“霍生,小时候经常做饭吧?”
“是,穷人的孩子,谁不会弄几个菜?呵呵,不过这也不是自夸,我在外面吃的饭,都没有我自己做得香!”霍生笑道,“有时想想挺有趣,我觉得自己该去做厨师!”
“做厨师反而不好了。”金柱道,“厨师都是程序化的,做不出啥好味来,就现在好,往后没事的时候多做几桌,我跟马大也时常过来吃个过瘾!”
“是,金柱这话说得不错。”马小乐点点头,“霍生,你知道,这桌子上哪道菜最好吃,或者说最合我口味?”
霍生看看,摇摇头。金柱也摇头。
马小乐指指桌子角上的一碟腌咸菜,咸菜疙瘩,“这个!”
腌咸菜怎么上了桌子呢?
没地方啊。家里大小桌子就一张,碗橱也没有,那碟腌咸菜没地方搁,霍生就把它放桌角了,反正也没别人,不讲究。
“一吃这咸菜疙瘩,我就想起了我小时候。”马小乐深深吸了口气,“有点奶奶的影子,那时家里多穷啊,有咸菜疙瘩吃就不错了。还有以后到干爹干妈家,也还是这记忆,直到我上初中那会,日子才好点。”
说到这里,马小乐自个一仰脖子,“渍”地一声干了一盅,抿嘴咂吧了一下,夹起两根老咸菜,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看得金柱和霍生还挺馋,也都学着样子喝了起来。
“金柱,改天有空回家里看看。”马小乐感慨道,“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家了,也没去个电话,别让干爹干妈觉得我没良心。”
“不会的。”金柱道,“我每次回去,长根叔和爱英婶子都让我带话给你,安心工作,好好干出个样来,家里就别牵挂了,都很好。”
“那以前也没听你说起过啊。”马小乐盯着金柱看,“是不是你忘了?”
“忘倒没忘,就是看你有时挺忙的,没说。”金柱低头喝了口酒,“有时吧,你不忙,可我又不记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