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不想当什么统帅,他也没练兵的本事,但历史上袁世凯小站练兵,出现了5位总统、9位总理、30位督军,且不说这些人的政治见解是否与他相同,好歹都是人才啊。只要挂一个统帅的虚名,这些人才就算是自己手下的兵了,这样的便宜林海怎么可能不捡?
听林海答应下来,光绪眼中神采大炽,一拍大腿:“好,好啊。”
林海说:“筹建新军必须谨慎,应当先有一份详细的计划书,然后方可按部就班地进行。过几天我先做一份计划书出来,请尹兄递交给皇帝。”
光绪说:“好,此事就烦徐兄了。徐兄可有需要朝廷配合的?不妨提出来。”
林海稍想,说道:“目前只有一个,刚才我向尹兄推荐的袁世凯,这个人有练兵的才能,对新军的训练帮助极大,我想用他为我的助手。”
光绪心想,袁世凯是李鸿章的人,用为新军统帅是不能放心的,但建新军这个事是布洛夫、李鸿章和自己讨论决定的,不给李鸿章一点甜头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且李鸿章虽然和太后近一些,却不算是太后的人,自己能拉也应该拉一拉的。而且无论国家怎么变化,李鸿章始终是栋梁之臣,还是要依靠的,于是就答应了。
其实林海自己做了统帅以后,就不太想用袁世凯的,这个矮胖子口蜜腹剑,不是搭班子的好搭档。实在是没办法,因为要练兵总要有练兵的才能,林海是没有的。袁世凯能弄出《练兵十三则》(抄袭为主),他林海一则也写不出来,怎么弄?
旅店外,一个穿着长袍,套着棉马褂,年约四十左右的人一直在注视着旅店的门口,这个人名叫徐世昌,是袁世凯的患难之交,结拜兄弟,时任翰林院编修。当光绪从旅店走出,徐世昌也迅速离开了旅店。
半小时后,徐世昌走入了另一家旅店,直上二楼,推开一扇客房的门走了进去。
屋内,袁世凯正手握钢笔,在一卷厚厚的书卷上批写着什么。看到徐世昌,袁世凯立刻放下钢笔迎上前去,说道:“兄长,这么快就回来了?”
徐世昌将马褂取下,放在椅背上,说道:“慰亭,你向来神机妙算,但这一次你却算错了,徐志摩并没有去见皇帝。”
袁世凯脸色微变:“没去?这不合理。徐志摩这个人虽然满腹文采,能写《少年中国说》这样的佳作,但他秘密研究军火,还极善使火炮,今日中午我与他接触,亦能感到这个人的血管里流的其实是武夫的热血。筹建新军这种事情他不可能不积极参与,怎会耐得住性子,不去见皇帝?”
徐世昌笑道:“他虽然没有去见皇帝,但皇帝却亲自去旅店见了他。”
“啊!”袁世凯惊得大叫一声。
这徐志摩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令光绪屈尊,亲自去面见他!
袁世凯突然想到了流传在朝鲜的一个传闻:说光绪皇帝的性取向与众不同。袁世凯原本认为那是无稽之谈,但现在却觉得似乎也有些道理,光绪皇帝那脸俊俏得就不像个男人,那徐志摩也很英俊啊,这两个人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否则堂堂九五之尊怎么可能只身前往一个旅店去见一个商人?
袁世凯感到一阵恶寒。
“兄长,我现在立刻就要去见徐志摩。”袁世凯走到床边,取下一件棉外套穿好,又说:“兄长,你前几天收了一幅唐伯虎的字画,转让给弟吧。”
徐世昌问:“慰亭何时对字画产生了兴趣?”
袁世凯说:“弟去见徐志摩,总要送点礼物,他又不缺钱财,送副字画正适合。”
徐世昌感到有些肉痛,说道:“何必如此着急?慰亭,你真是令我难以琢磨,放着好好的道台不做,却在军务处打杂,如今又去争一个小小的军官,管几千个人。你任温处道道台手下兵马怕也不只几千,这岂非是舍美玉而求顽石?”
袁世凯笑道:“兄长,弟之抱负非你可知也。”
此刻的袁世凯是很有可能受封温处道道台的,温处道管着浙江温州、处州两个府十几个县,道台相当于现在的副省长,是很大的官了,而且挣钱也多啊。不是说“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吗?道台可比知府还大啊。按道理说,袁世凯就该好好等着受封,这时去争一个新军的统帅,纯属瞎胡闹。
可是袁世凯有他的想法,他认为在新军首领的位置,更容易接触到上层,而且他还认定:朝鲜战场一旦开打,只要新军练成就一定会参战,那么他立功的机会也就来了。
道台也许是很多人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但却根本填不满袁世凯的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