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几个主要人物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园门处,秦亦这样的下人呼啦啦跪了一地。浪客^中文-.lk她见没人注意自己,便也好奇地投去一瞥,来人是个年逾弱冠的青年,肤色不正常地苍白,一身藏青色的长衫更是衬得脸色发青,两颊瘦得微微凹陷,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到似的。走到近前扯起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抬手揖道:“见过皇兄。”
“五弟不用客气,这里也没有外人,像小时候一样喊声三哥多亲热,咱们兄弟之间用不着那么多虚礼。”尉迟曜客套着,抬手扶住他已经要揖下去的手臂。
尉迟昀便也没有一揖到底,顺势直起身子,云沛鑫等官员又一一上前与尉迟昀见礼,院子里满是喧哗之声。
“呵呵,我似乎最晚一个到,看来等下要先自罚一杯了。”尉迟昀环视园中,打了个哈哈说。
“自罚一杯如何能了,谁不知道五弟你的酒量惊人,至少也要自罚三杯,古话说酒祝诗性,等下可要看你的大作!”
“三哥真是会说笑,我的诗可是拿不出手,今天主要是看在场各位俊杰的大作,你我就饮酒赏评,也是一桩乐事。”
趁着两位老大说着些不咸不淡的客套话,秦亦已经把自家备好的笔墨纸砚铺在几案上,其实她开始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参加文宴要自家准备些东西,难道主人家都不备下吗?直到后来看到云沛鑫所用的纸都是特制,带着他私印暗纹的时候,她才忍不住咋舌,这可真是有钱人的文雅奢侈。w-w-w.Lk
抚着手下纹理细腻、触手韧滑的纸张,秦亦一阵发呆,要说她来到这里几个月,最想念的是什么,竟然是画画,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再拿过画笔,且不说这个年代有没有油画颜料,光是这纸张就不是自己一个小书僮能够买得起的。
尉迟曜不知道去了何处,云沛鑫倾身正在跟隔桌的尉迟昀聊着什么,一副和谐的大好局面,时不时地还爆发出一阵笑声。
笑声唤醒了秦亦的发呆,她忙用木勺量了半勺清水,缓缓地倒入砚中,挽袖执墨,先将墨的一端按入水中,待微微泡软,才朝一个方向均匀用力。
但是渐渐地,她觉得似乎有一道灼灼的目光,越来越多地锁定在她的身上,看得她有些跪得不甚安稳,正想借着去拿笔的机会,抬眼去看到底是谁,耳边听得尉迟昀的声音道:“云相这个书僮似乎第一次见,怎么没带云涛?”
“恩。是个新调过来伺候的。人还算伶俐。”云沛鑫不甚在意地说。
听起来这二人很是熟悉。尉迟昀连云沛鑫书僮的名字都知道。难道就是所谓地皇子党?现在太子被押,皇子之间正是互相算计、勾心斗角之时。难道云相保地是五皇子。秦亦正胡乱思量。然而接下来地话开始让她觉得危险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