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夏日的雨季正式进入,全日本的战云汇集向了东海道,凝聚在了骏河东部的上空。以箱根山区为分界线,列国大名大致分为了东西两大阵营,总共投入了近20万人的筹码,来参加这场决定今后日本命运走向的决战。
天正十年(1582)的六月九日,我来到了位于富士川前线我军一侧的三枚桥城,促成此行的有两个原因,第一、德川家的使者本多正信没有再回来;第二、以北条氏政为首的关东联军到了。
其实刚刚说得可能有些不清楚,我的本阵并没有过来。因为如此规模的军队集中在一个如此狭小的地方,必要的层次和间隔还是要有的,所以作为全军枢纽的我的本阵设在了第二道战线之后,位于骏河中部平原出口的白鸟山城。那里虽然还是略微狭小些,但无论是位置还是险要程度,都是绝对的上佳之选。
骏府城后勤基地至关重要,从西面来的无论给养还是军队都要现在这里集结。虽然我的主力已经前移了不少,但还是留下了掘秀政负责驻守,加上藤堂高虎在大宫城防御甲斐方向,后勤上的安全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此次的既定战略是稳固防守、谨慎推进,所以在第一线的实力就显得至关重要,至于二线只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支援第一线,所以纵身立体防御的感念几乎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随我一起过来支援一线的部队有义清、尼子、锅岛、岛津、中村部,以及原先就在这里的才藏、池田、毛利、秀清、宇喜多部,总兵力已经超过了三万,再加上位于一道和二道战线之间的诸星铁炮备队,阵容也只能用“豪华”来形容。
北条氏政和德川家康如果想强行突破这里,那么只能是把东国联军的八万多人全交代了。不过我完全确信,他们说服不了那边其他的参战者这样干。
这条骏河的“东走廊”非常狭窄,在富士山麓和海岸的挤压下形成了细长地一条,而且虽说是平地但泥土中却密布着常年从山上滚轮的大量碎石。零零碎碎的几块瘠田根本不要奢望有多少收成。
当年今川和北条还曾经为了这里多年征战,我估计要不是看重连接东西的位置重要,就是白送也未必会有多少人感兴趣。
我在天守阁的顶层向东望着,手中的望远镜不断地调整着焦距。“不行……怎么还不行……”好半天也没有看清想要看的东西,我的心里不免有些焦躁。
我到达三枚桥城地时间是在今天凌晨一点左右,四下来漆黑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清。当时却也没有着急,心想怎么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可今天一看还不是那么回事。
富士川的这短短一段真是有些特色。浅浅的河流眼下是五条,而且我已经被告知,这个数字是随着不同季节水量的丰简而不断变化着的。因为地质的坚硬和水道的淤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在主河道两侧形成几条“水沟”,这也就是富士川“河系”的由来。这样荒凉的山下河滩再加上大军的营寨,总是令我有一种似曾相识地结果,不妨试着想象一下黑泽明电影《影武者》地最后场景。
因为投入了巨大的力量,前军阵势显得异常厚实,高高立起的寨墙除了是木桩制成这一点外,其他地和正规城墙完全没什么区别。
一座座帐篷、旗杆、刁斗、被小些木栏分成的一些独立区域。会使我这样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情不自禁地想起斯大林格勒外曾经有过的焦灼。
看的这些我对于自己这方面有了一定的信心,可是对面的敌人呢?直到现在我还没有一个太直观的概念。
东面和背面都是连绵的崇山峻岭,这样形成的半开放山谷经常是雾气弥漫。据说是海风和山岚相互作用地结果。要想解除这种状况恐怕得等到将近中午,太阳从东面的山里出来绕到南面以后,才能完全把这种雾气驱散。
“原来您已经起来了,我还以为怎么也得到下午呢!”珊瑚开门走了进来,好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经常也不是那么好听。这晚为我侍寝的是雾蝶,我醒来时她已经离开了。
“是想多躺一会儿的,可是清晨的号令声实在是离得太近了!”我向下指了指下面的密匝匝的连营大寨说到。
“既然起来了就收拾收拾准备出去吧!那些人已经等了你快一个时辰……”说着变戏法一般在她的手中出现了一个铜盆和一条毛巾,我有时真怀疑她的忍者技术是否真是仅仅涉猎皮毛。
“什么人?”我擦着脸随口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