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氏猜的没错,果然是皇后钮钴禄氏病危。浪客^中文-.lk太医们救治了半天,钮钴禄氏才回转过一口气来,但终究是快要去的样子,日子过一天少一天的。
出了正月,才进二月没几日,三阿哥也病了。太医看了很多次,换了好几个方子,都不见好。马佳氏着急得很,听别人说怎么做好,她便做什么,只求三阿哥能够早日好起来。宫里的人都说马佳氏命薄,养了五个孩子只活了一个,眼下连这仅剩的孩子都留不住了。
乌雅氏抱着自保的态度,远离宫廷里的明争暗斗。皇后病危,免除一切的请安问候,以便静养。乌雅氏每日去给孝庄和孝惠请安,时常与孝惠一起吃饭聊家常,偶除此之外几乎不出永和宫半步。夕颜替她搜集所有的消息,等到没有人的时候,一件一件地告诉乌雅氏。
二月二十六日,原本晴朗的天气忽然变阴了,寒风如同狼嚎一般猛烈地挂了起来。因为正月里忌针,所以乌雅氏把闲置了很久的针线拿了出来,想给康熙做个手套。只见卫微打着帘子进来,小脸冻得发青。
“好冷啊。”卫微踱着脚说道,“什么时候才能暖和呢?冻死人了。”
乌雅氏把自己的手炉递给她,让她暖着手,说道:“今儿个的天气是有些奇怪。早晨还以为会出太阳的,怎么见了那么几丝阳光,又阴下来了呢。”
“这天气,让人心里也感觉挺阴沉的。”卫微抱着手炉,缩成一团,“姐姐,您准备一下,可以吃午饭了。”
“这么快就到中午了?”乌雅氏笑着放下针线,“我才选了料子。”
“娘娘。不用想着吃饭了,赶紧吃几块点心垫垫肚子。”夕颜从外面回来,冷冷地说道,“坤宁宫那位去了。皇上下旨让大家都去举哀。”
什么?钮钴禄氏死了?虽然乌雅氏知道钮钴禄氏的日子不长了,但没有料到她今日便去世了。乌雅氏急急忙忙地换上了丧服,她又关照卫微待在同顺斋,不要乱跑,自己吃了几块点心,带了夕颜和小安子等人匆匆地赶往坤宁宫。
远远的,便看见坤宁宫那边已经成了白色的海洋。w-w-w.Lk各宫妃嫔,太监,宫女都换上了丧服。坤宁宫也挂起了白色帷帐,点着白蜡烛,搭起灵堂。
乌雅氏有一种悲哀的感觉。同为宫里地女人。结局都是一样地。在深宫中变老,在深宫中死去。忽然她觉得难受。俯下身呕吐了起来。吐了半天又吐不出什么东西,只是一阵一阵地难受。
“娘娘。您怎么了?”夕颜扶住乌雅氏,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刚才那几块点心。吃得太快了。有点噎着。”乌雅氏用丝帕擦了擦嘴。抚着胸口说道。
各宫妃嫔都身穿孝服。跪在钮钴禄氏地灵前。乌雅氏走进去。挑了一个不显眼的位子跪了。她看见宜嫔郭络罗氏也来了。几个月不见。郭络罗氏似乎憔悴了很多。跪在那里,双目无神。乌雅氏四下看了看。发现荣嫔马佳氏没有来。三阿哥据说也不好了。想必她一定非常心急吧。
康熙在钮钴禄氏的灵前站了很久。他的目光幽幽地,盯着白色的蜡烛发呆。那烛光映在他的眼里。似是鬼火一般诡异。
一个太监走进来禀报,说太皇太后孝庄已经驾至乾清门前,欲来哭灵。康熙赶忙走了出去,见到孝庄,他再三推辞,孝庄才回宫去。
到了二十八日那天,康熙亲自送护着钮钴禄氏的梓宫到武英殿,诸王以下、文武官员、及公主、王妃以下、八旗二品命妇以上、俱齐集举哀。康熙本人每日早晚,在庚午和辛未之时到大行皇后钮钴禄氏的梓宫前举哀。
乌雅氏每日都随其他妃嫔,到钮钴禄氏的灵前举哀。可能是因为早期晚睡的原因,她一直都觉得很困。上次吃点心噎着了,一直都未见好转,总是想吐。尽管如此,她还是挣扎着起身,日日在灵前跪着。
一些妃嫔们去了几次后就用各种各样的原因推脱,不想再去。马佳氏一直都未出现。三阿哥生命垂危,宫里有谣言,说钮钴禄氏生前没有生下孩子,所以心有不甘,要带一个孩子跟她走。
皇后去世,贵妃佟佳氏成为宫里分位最高的人,因此此次的丧事都由她来统管。w-w-w.Lk孝庄见佟佳氏年轻,未经历过红白之事,便要她再挑一个人做副手。但佟佳氏偏偏挑了惠嫔纳兰氏,宫里最不识眼色,最上不了台面的一个人。其他人私下议论着,说佟佳氏是怕副手抢功,所以才挑的纳兰氏。但其中真正的原因,只有佟佳氏自己清楚。
二十九日,皇太后孝惠来了,在钮钴禄氏的梓宫哭了一会儿。佟佳氏上前去扶了孝惠,孝惠摆了摆手,让乌雅氏过来扶了。
乌雅氏扶着孝惠走出大殿。孝惠悄悄地在她耳边说:“你去阿哥所看看马佳氏吧。三阿哥恐怕是不行了。马佳氏也快撑不住了。”
乌雅氏点点头,扶着孝惠上了轿子,待孝惠走后,她便带了夕颜和小安子往阿哥所走去。
宫里正在办丧事,一片白茫茫的哀悼之情。太监和宫女们,一个个的都是一身的白,匆匆的赶路,见乌雅氏来了,便退到一旁躬身请安。
进了阿哥所,也是冷冷清清的,那些奶娘保姆们都不敢出声。乌雅氏径直走往三阿哥的房间,小安子上前替她打起帘子。
马佳氏抱着三阿哥,坐在椅子上发呆,连有人进来了都没有察觉。月香站在一旁,见乌雅氏进来了,便跪下请安。
“德嫔娘娘。您劝劝荣嫔娘娘吧。她好几天都没有合眼了,也没有吃东西。”月香眼里含着泪,跪在乌雅氏面前说道。
“月香起来。”乌雅氏转身看着马佳氏。原本那么一个温文尔雅,美丽动人,善于算计的马佳氏,如今变得如同死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