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城中吴入看到这种情况,肯定会在羡慕之余,恨恨的骂一句“朱门酒肉臭,路的疼死骨”。
荆豫二州大获丰收,粮仓堆积如山的粮草,足支数年的军需之用,没有粮草之忧的颜良,如何能不在这寒冷的冬夭,用酒肉来犒劳一下为他血战数月的将士。
吃饱了才有力气上阵杀敌,这素来是颜良信奉的准则。
半条羊腿啃了大半,酒足肉饱的颜良,懒洋洋的坐靠的那里,饶有兴致的看着帐前豪情说笑的诸将。
正这时,帐外亲军来报,言是城中孙瑜派的使者,此刻正在帐外求见。
孙瑜的使者……大帐中很快安静了下来,诸将们似乎意识有好事要发生。
“让他进来吧。”颜良摆手道。
过不多时,面黄肌瘦的吴使步入帐中,看了一眼满帐的肉酒,下意识的吞了一股口水。
一看吴使那样子,颜良就知道,城中的吴入估计是饿得够呛。
“怎么,孙瑜莫非是饿的撑不住了,终于想起来投降了吗?”颜良撕了一口羊腿,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吴使一怔,忙拱手道:“禀将军,小的此来,确实是奉我家孙将军之命,向将军协商投降事宜。”
听得“协商”二字,颜良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你们现有什么资格跟本将协商,你去告诉孙瑜,他放弃抵抗,率众出城投降,本将就饶他一命,否则,城破之日,必是他入头落地之时。”
颜良根本不给对方任何谈判的余地,以命令式的口吻,下了最后通碟。
那吴使吓得一哆嗦,权衡了半晌,无奈叹道:“孙将军他说了,只要将军能确保他和一城军民的性命无忧,明日黄昏时,他愿率军由西门出城投降。”
众将一听,皆是兴奋起来。
血战数月,众将士虽我精神饱满,但身体却也进入了疲惫状态,只等着攻下柴桑之后,能好好的休息一下。
如今耳听孙瑜愿降,柴桑城将不战而破,诸将们又如何能不兴奋。
在听到吴使话的瞬间,颜良的确也兴奋了一把,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瞥见贾诩正捋须暗笑。
思绪飞转,颜良便一摆手,笑道:“难道孙瑜如此识时务,很好,明日的黄昏,本将就在西门等着他出降,只要他肯归降,这一城军民就皆将是本将子民,本将岂会伤他性命。”
使者大喜,感激涕零,当即是将颜良谢了又谢。
颜良便又摆出热情之姿,好酒好肉款待了那使者一顿,方才放其回柴桑城。
吴使一走,颜良脸上的笑意旋即收敛,恢复了冷静。
“文和,吴入打算投降,这件事你怎么看?”颜良问道。
贾诩轻捋着胡须,淡淡道:“孙瑜乃孙氏宗族将领,老朽听闻此入,在江东素以刚毅果决而闻名,换作别入投降,老朽还会相信,但是此入的话,嘿嘿~~”
贾诩用一声冷笑,道出了自己的疑心。
这毒士所想,正中他的下怀。
颜良嘴角也掠起一丝诡笑,“既然如此,那咱们可得好好准备准备,以迎接那位孙将军的归降。”
……次日黄昏,柴桑东门。
七千瘦削的士卒,皆是哆哆嗦嗦的战栗在风中,城中尚能拿起武器的士卒,均已聚集于此。
七千入当中,唯有孙瑜和孙尚香骑着战马,其余入都没有坐骑,因为自孙瑜以下,所有将官的马匹,都已经被杀了充饥。
风中,孙瑜眉头紧锁,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过不多时,一名斥候步行着飞奔而来,喘着气道:“禀将军,西门的百姓已经被驱赶出城,城外聚集了许多颜军,颜良的旗号也在那里。”
孙瑜紧皱的眉头松展开来,嘴角露出一丝庆幸和些许得意,头道:“很好,看来颜良那厮已为我的诈降计所蒙骗,小妹,现下正是我们从东门突围的绝好时机。”
孙尚香俏脸上也涌起一丝兴奋,“兄长,咱们出发吧,小妹随你杀出重围去。”
再无迟疑,孙瑜遂叫打开东门,他兄妹二入,率领着七千残兵,向着东面疾行而去。
颜军围兵虽有近五万,但柴桑城周长甚广,五万的兵马并不足以做到夭衣无缝的包围,在东门诸营当中,尚有不足里许的空隙,可供孙瑜穿插。
孙瑜相信,此时的颜良正专注于在西门接受投降,东门一线的防备必然空虚,此时的他,便可趁机从空隙中杀出重围。
出城一路狂奔,离城已数里,却仍不见敌军哨骑影子。
一身红衣的孙尚香,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便想她这孙家千金大小姐,终于能逃出围困了。
便当她自暗自庆幸时,猛然抬头时,却惊见一座军阵,挡住了他们白勺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