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头的关羽,耳听着城前敌使的叫战,赤红的脸愈加阴沉。
如果是在多少年前,关羽巴不得能单打独斗,除了颜良这祸患,尽洗前耻。
现在,关羽却不敢。
赤兔马和青龙刀尽为颜良所得,失去了这两样斗将的利器,关羽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更清楚,夺得神驹和宝刀的颜良,如虎添翼,自己根就不是对手。
可是,敌人猖狂的叫战,我关羽若不敢应接,威名何在!
关羽眉头暗凝,一时不知如何反击。
“颜良狗贼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父帅单打独斗?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没有这个资格!”关兴抢先放声大喝,显然他是看穿了关羽的难处。
关羽暗松了口气,微微点头,暗赞关兴回应的漂亮。
城前处,楚使却又高声喝道:“我家天子说了,关羽若不敢单打独斗,就趁早开城献降,若不然,城破之时,我家天子必会像对待关索那小崽子一样,把关羽一并阉了。”
此言一出,城上汉军无不骇然变色。
关羽的一张脸,更是霎时间几乎涨暴,他立刻怒喝道:“放箭,给将射死这狗东西~~”
号令下,城上弓弩手慌忙放箭。
城下楚使似乎早有所料,话刚出口拨马便走,只将城上如雨而下的箭矢留在了身后。
眼睁睁的看着敌使扬长而去,关羽恨得咬牙切齿,拳头重重的捶在了城墙上。
此时,同样愤慨的关兴忽然间看出,关羽的极怒,似乎并不只是因为敌人的出言不逊。更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般。
“父帅,莫非三弟他真的……”关兴心头一惊,狐终的望向了关羽。
关羽沉默不语,鼻息粗重,咬牙欲重。
他虽未回答,但这般表情,却意味着默认了关兴的猜测。
关兴脸色骇然而变,他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真的被颜良给阉割了。
“颜贼竟这般心狠手辣,实在欺人太甚,父帅,儿请率军出城,与那颜贼决一死战!”愤恨的关兴情绪失控。冲动的要出城一战。
关羽拳头也紧握,那般表情,似乎有答应关兴所请的冲动。
关索被阉割的消息,关羽一直都保密着,就怕透露出去为将士们知道,不但会令将士惊恐,更会让他颜面受损。
但关羽却没想到。颜良竟会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公然将他这“卑鄙”的手段道出,揭了自己的伤疤,损了自己的颜面。
就易怒的关羽。此刻心中是怒焰滔滔,冲动的魔鬼正袭据他的理智。
“骠骑将军,此乃颜贼的激将法,以将军之睿智。岂能中了那颜贼的奸计。”这时候,陈群忙是站出来。拱手劝谏。
一句“将军之睿智”,总算给了关羽台阶下。
关羽咽了口唾沫,强压下滚滚怒气,冷哼一声,不屑道:“颜贼这雕虫小技,岂能逃过将的法眼,不用你提醒,将自也不会上他的当。”
关羽当即便下令,全军严守城池,不得出战,但遇楚军来袭,只需以强弓硬弩射之便是。
关羽气到肺要炸掉时,颜良却胯坐着曾经属于关羽的赤兔上,昂首看关羽的笑话。
“看来关羽是铁了心要当缩头乌龟,大军暂且归营吧。”
颜良嘲讽关羽,炫耀武力之目的已经达到,便即下令全军撤兵。
归营后,颜良召诸谋士共议破城之计。
“汉军加固了黎阳城墙,明显是为了防备我军破城炮,听闻关羽还在城内墙根一线挖了深垫,多半是为了防我军挖地道,敌军准备这般充分,想用强攻的手段攻破敌城,只怕是不易。”法正表示了忧虑。
庞统感叹道:“此必诸葛孔明之计,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让我军钝兵于坚城之下,久攻不克,不得不退却,到那时刘备便能以逸待劳,趁机南攻。”
两位重臣谋士,似乎一时都无计可施。
众臣议论纷纷时,却唯有贾诩沉默不语。
颜良将目光转向了贾诩,向他询求意见。
贾诩沉吟片刻,说道:“据臣所闻,刘备在黎阳城中所屯之粮,足支半年,这是否意味着,无论黎阳城有多么坚固,关羽所能坚守的极限,也只不过是半年而已。”
颜良心头微微一震,未等贾诩言尽,他已经听明白了意思。
“和,你的是意思,莫非是叫朕打一场持久战,一直围到关羽粮尽不成。”颜良问道。
贾诩淡淡道:“刘备经营河北多年,我大军欲灭刘汉,非一朝一昔可以完成,臣以为,用半年的时间拿下黎阳重镇,打开通往邺城的大门,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