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潜,下面有古怪,危险!”何荷只来得及在莫知鸿身影消失在水中后,喊出这么一声。
“得了,装得过火了,我保证他听不见。”高个子女学员拍拍何荷的肩膀,指着水面的涟漪笑道:“还是对他的身份不能释怀吧?”
“是啊,想到这家伙有过半的人类血统,全身都不舒服。”何荷看着脚下还没恢复平静的涟漪,咬着下嘴唇道:“不会死在下面吧?下面那些东西可不怎么好对付呢!”
“你不就这个意思?”怜心继续笑笑,又叹道:“可惜了,据说不知哪个遭天杀的,还把炎煞传了他,想他被个寒谭困死,估计是不容易了。那些东西的恐怖,想必你也是从高年纪那里听来的吧?你忘了学院早就在湖撒了药?下面现在肯定是一个活物都没有。”
“那就在这等着吧。”何荷苦恼的撇起了嘴,如同一个负气的小女生:“我还得继续装白脸,很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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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两个女学员说什么,莫知鸿确实没听到,但何荷的第一句话,莫知鸿却是听了个清楚。
这里还能有什么危险的?莫知鸿虽然提了心警惕,倒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寒谭的水比想象的要冰,而且越往下游,温度下降得就越快,在其中盘旋向下的莫知鸿很是怀疑,这水的温度应该已经低于零摄氏度了,奇怪的是它却没结冰。
不过莫知鸿也没两个学员想得那么没用,根本不用使用炎煞护住身体,他仍旧能在其中轻松的游动。
寒谭不深,透光性却不是很好,以莫知鸿的视力,也只能看清前方两米左右的距离。湖底长满了茂森的水草,却不见动物的踪迹,整个湖底似乎只有莫知鸿一个活物存在,构成的气氛与从身体各处侵入的冰冷感觉很是一致。
呈墨绿色的水草,飘飘荡荡的挤在一起,随着莫知鸿带动的水波,轻轻摇晃着细长身躯。不甘寂寞的它们,像是在为来客盈盈起舞。只不过这客人的心思,并没有放在欣赏这种表演上。
莫知鸿的目的,是弄清楚主母究竟在搞什么新花样,所作的自然也就是拨开严重影响观察的水草丛,探究它们内部隐藏的暗道,大自然的奇妙景观,他哪会选择在此刻欣赏。
很难找啊!莫知鸿将术气贯体一震,缠绕于身上的水草纷纷断作几截,像是水中下起了一场墨绿色的雪。
因为是贴近这些水草寻找通道,莫知鸿已经不只一次被这些柔韧性很好的草儿,悄悄的缠绕住全身。虽然只是一震身子,便能轻松解决,但次数一多,也让莫知鸿不停的皱起了眉头。
时间不够了!莫知鸿很很清晰的察觉到这个情况。
大概是缺氧的原因,莫知鸿觉得周围的水质,仿佛粘稠了起来,使得身体越来越沉,游动时手脚的协调性,也变得越来越差,每次被水草缠住,都是因为不能确定自己的体重所致。
下潜的时间,已经快到达极限了。
众人皆知的术气,并不能当鱼腮使用,所以莫知鸿也不能如鱼儿在水中一般畅游。
拉一根空心的植物藤蔓,事实上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也曾在虫蛹的列车中被证实可行。可问题是,莫知鸿入水的时候,有两个女学员看了个清楚,一两个小时再往上游,未免过于惊世骇俗。已经很不低调的莫导师,有必要考虑一下,造成这种情况后的影响。
反正肯定是跟不上了,换个时间再下来吧!莫知鸿叹了口气,就要往上游。
上帝告诉过每一个主角,不要放弃最后一线希望,所以莫知鸿也在最后的关头,眼角余光一闪,看见了一样不应该出现在湖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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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导师,这里不能游泳的。”怜心蹲在莫知鸿的面前,看着莫知鸿冻得青紫的脸,戏谑道:“这湖可比枫华那湖冷多了,下次希望你能穿点保暖的。”
“在下面没遇到什么东西吗?”何荷站得笔直,看也不看莫知鸿一眼。
“你说的是这个?”莫知鸿随手甩上了一只湿淋淋的鞋子——这就是最后关头的收获。
鞋子很新,大约掉入水中没多久。怜心瞥了一眼鞋子,仍旧面带笑容:“我说导师,你不会是因为这名牌玩意,才跳下去的吧?这东西是名牌,但只捞一只上来,怕是不值什么钱。要不,您再下去一趟?”
“希望您能注意影响,湖里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何荷冷着脸向莫知鸿伸出了手掌。
“知道了。”怜心的讥讽,莫知鸿毫不在意,何荷伸出的手掌,莫知鸿也如同没看到,双手在岸边一撑,他便从湖里爬了起来。
没等怜心有机会因为自己的一头白霜开怀大笑,莫知鸿随手撑爆一个玄武气甲,将从身上逼出冰凉的湖水,溅了她一身。
手臂在胸前一横,刚刚才落在怜心身上的水珠,如同列阵士兵一般齐齐跨前一步,全聚在了姑娘手中,在空中形成了球状物。
将水球重新丢进了湖里,怜心很不高兴道:“搞什么啊!”
莫知鸿仍旧没理会她,对着何荷问道:“学院里有没有大量丢失某样东西?”
“某样东西?鞋子?”何荷不解。
“随便什么东西,也可能不是大量丢失,而是某一件贵重的东西。”莫知鸿根本就不知道“水隐士”带走的是什么,哪里说得清楚。
“不清楚,能不能具体一点。”虽然很奇怪这年轻的导师有如此一问,但何荷仍旧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然而她最终也想不出个眉目。
流光剑放在这里已经很不安全了,必须尽快取走。莫知鸿遥望博览室一眼,转身道:“那算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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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倒是潇洒!这么大的人了,一点礼貌都不懂,哼!”怜心在头发上轻抚,吸收着零星的水珠,很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去查一下学院掉了什么东西吧!”何荷弯腰把鞋子拾起,道:“他说话有点含糊不清,像是有什么不好说明。”
“你还真把这当事啊!”怜心指着鞋子道:“这东西拎得这么好干什么?”
何荷道:“有点眼熟!”
“废话,”怜心又朝湖里丢了一团水球,很不高兴道:“皇城的名牌店里多了去了,你三天两头和我去那逛,当然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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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华学院导师休息室
一个趴在窗口眺望的小姑娘,使劲柔捏手中的白色肉球,嘟起的小嘴里念念有词:“坏爸爸,骗祈雪,说上街,人不见。”
“毛球,你要是不把爸爸找到,不给吃饭,不给睡觉,不给长毛……”祈雪每说一句,便拽一下“媚眼儿”的两道眉毛,扯得鸟儿浑身发抖。
“快去。”祈雪终于念完了长长的威胁,松开了小手。
早已不堪忍受的白鸟儿,立刻一飞冲天,满眼怒火的寻找某个说话不算数的男人去了。